第8章 道士X灵妖目录

第8章道士X灵妖

夜已深了。

沈如晦同他玩笑了半天,终究还是另开了一间房。

他躺在床上,待一切都静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许久,那雕花的围栏都快被他盯出洞来了,沈攻玉稍一眨眼,化出神形直逼地府。

上一次来这是为了什么事,他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被谁骂了许久,最后竟再也没去过那里。

想到此处,沈攻玉元神已到了地府。不知为何,他到的那地方竟没什么人,屋里空荡荡的,只一张翘头长桌上堆满了卷宗。

他上前将那卷宗摊开一一看过去,皆是些记事小传,写的都是上仙飞升前的事,起先他还饶有兴趣的看了一阵,待后面卷宗忽然断裂开戛然而止,这才想起找人一事。

屋里似乎是空的,沈攻玉半天等不到人来,便只能放出一身灵力,硬将人逼出来。

不消片刻,那后墙上开了一扇小门,闪出一个人影来。

紫衫玉冠判官笔,正是地府中的簿主——阴间判官。

判官初见沈攻玉从天而降时被吓了一跳,他一届文官,可比不得武神之类的,那判官笔看着厉害,却是只能改生死簿的没用东西。

等到沈攻玉将身周围灵压忽然增大,他还以为是哪家仙官过来翻录簿的,但想着阎王最近也没说这事,这才朝外走去。

上神常不已真面目示人。这同他们的本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化形之术往往过于常人。但沈攻玉不是这样,不知是睡了太久还是怎的,他本体那一张脸自己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随意化成人形在世间游荡。

那判官瞧着沈攻玉眼生,但又碍于那一身灵压,便作揖问道,“不知是哪位上仙,待我知会大人一声。”

“不必,”沈攻玉看向桌面上那一本薄薄的录簿,道“借生死簿一用。”

地府虽是下三阶的地方,但好歹还是有个阎王爷在天上做官。这生死簿连仙官都不敢随意看去,又怎能叫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拿去?

判官闻言一愣,硬着头皮将沈攻玉拦下,说道,“翻开生死簿是要耗仙元的,若是强改命数,指不定会将仙骨都剖去。”

被他拦下沈攻玉也不恼火,他耐心的听完判官的话,上前翻开了生死簿。

那判官所言非虚,三界之中有权翻开生死簿的人只有判官与阎王二人。常人不要说翻开了,便是稍碰一下都是要神魂俱灭的;至于命数不在生死簿之上的仙官与妖魔之道,甚至现在天上最大的那一位,翻开都难免损仙元。

但沈攻玉不在乎这些,他不但将生死簿翻开了,还翻了不止一页。那张言是今日死的,死簿的第一页便写着他,沈攻玉看了看他的家系,确实是张福盛的儿子,便取来一旁的判官笔,将名字与寿数全部划掉。

那判官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像是死了又再死一次似的。他见沈攻玉毫无阻碍的翻开生死簿,又毫无阻挠的拿起判官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才是站错位的那位。他瞧瞧生死簿面上刻着自己的名字,又看看自己掌心“判”字还在,这才将心稍稍放下;但下一刻沈攻玉便将手伸向生簿,又是生生将他那颗心拉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他可没法不挡着了,无论他灵压再强,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叫他随意改动生簿。

判官上前道,“上仙,这生簿属实动不得!”他将沈攻玉手中的判官笔悄悄收了起来,道“您划的这人,我自然可以帮您,只是这生簿关乎极大,是万万不可动手的。”

出乎判官意料的,沈攻玉并未露出不快的神色,反倒是将生簿合了起来,道,“如此,那便多谢了。”

那小小的册簿此时在判官心中比阎王爷都要重,见眼前这位总算将东西还回来了,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他将今日的魂魄一一列开,找出那可写着“张言”灵魄交给沈攻玉。

好在沈攻玉本也不是为了改生簿来的,翻开也实属是突发奇想的想看看沈如晦的命数,既然被判官拦下,便作罢了。此时那小册子呆在判官手上,他这才有机会好好审视一番。

火漆封胶,通体皆是黑色皮子,书脊上还刻着两个人名,大抵就是这判官同阎王爷的名字吧。沈攻玉倒是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只随意的扫视一眼,看见那名字却是再难挪开眼睛。

书脊上歪斜着刻着三个字——林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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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晦没料想到,世间竟还有第二个敢将他从梦里吵醒的人。

门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硬是将沈如晦从睡梦中拉到现实,他缓缓神,视线这才对焦到床边。

门口那声音催命似的,大有这“你不来开门我便不停歇”的架势,逼的沈如晦只得起身,问道“是哪位?”

“是我是我!”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如晦听见那声音就认出人来,这不正是昨日张府的大老爷,张福盛么?

他思索片刻,先将自己收拾好了,这才起身去开门。那张福盛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直言道,“沈大夫,沈医仙,真的是谢谢您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可千万见谅啊!!”

沈如晦手还没碰到门环,听见他这一通夸也是茫然的很,他将门打开,见张福盛正跪在门前,便立刻将人扶了起来,说道,“张大人,我已尽力了,你...”

张福盛顺着起身,手向后一挥,仆人立马围了上来。那些仆从手上皆是玉盘,里面乘着金银玉石,看着便知道价格不菲。

张福盛赔笑道,“沈大夫,这是小人一点心意,您...笑纳?”

沈如晦回绝道,“许是中间有些误会,我...”他话还未说完,却被人拉回屋中。沈如晦站定身子看去,拉他的正是沈攻玉。

“为什么不要?”沈攻玉问道,“拿钱治病,天经地义。”

听他这样说,张福盛也应和道,“对对,沈大夫您就收下吧!”

“可是我...”沈如晦还要在说什么,转头又发现张福盛全然没有丧子之痛的样子,登时就明白过来。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便留着吧。”

待两人将张福盛打发走,沈如晦才来得及看一眼窗外,估摸着时辰。

天还黑着,路上连一盏亮灯都没有,显然是离天亮还早。

沈如晦坐到沈攻玉身边,颇为无奈的问道,“不是叫你不准去了么?怎的还要去?”

“只是去随意看看。”沈攻玉说道,“顺便改一笔命数罢了。”

“可是好一句顺便,”沈如晦笑道,“你怎的还给人家改了命数?那岂不是只许生不许死了?”

沈攻玉道,“生有日,死无期。”

他自然不会叫张言长生,但死簿上写的,他是怎样都不愿同沈如晦讲的。

他从下面上来,径直就去了张府的院中。也得亏张福盛没舍得将儿子草率下葬,这才给了他一线生机。

等他看见张福盛抱着张言痛哭流涕的时候,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了。

张福盛也算有脑子,他朝沈攻玉问道,“小儿还能活多长时间?”

沈攻玉看了张言一眼,淡淡道,“慎之死前一日。”

他又想起当日沈如晦救人,朝他要了五十两银子,便又对张福盛说道,“一条人命,五十两。”

张福盛闻言连忙起身道,“别说是五十两了,五千两我都给!”

那生簿他只翻了几页便被判官叫停,匆匆的也没瞧见沈如晦的名字,倒是看到另外一个相熟的姓名,秦行知。

若不是看见这名字,怕是他要一路呆到天亮才回来的。想到这,沈攻玉对沈如晦说道,“秦行知今晚有一劫。”

听见这话沈如晦愕然道,“你怎么...”

沈攻玉见他还是一身中衣,显然是没醒来多久,伸手去过将外衫递给沈如晦,“我看了生簿。”他说道,“今日这一劫他若是渡不过去,便是死。”

闻言沈如晦也不再坐着,他接过外衫罩在身上,将那药箱里的东西重新挑选一番,问道,“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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