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珍婕妤

听到来报的应栀南只觉得头一晕，差点没站稳，还是卫珩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乌恒世子病重，我的棣儿......”她喃喃道。

等她回过神来，便提起裙摆跪了下去，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求陛下救救我的孩子。”

景熙帝面色阴沉，“你就那么在乎那个野种？”、

“陛下！”应吱吱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孩子一句不好，卫珩昀也不行，“他不是野种，他是我孩子！”

“呵。”他的脸更阴沉了，“朕为何要救他，斩草要除根，救他对朕有什么好处？”

“陛下。”她强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镇定，“陛下如今已经收复乌恒，乌恒子民就是陛下的子民。况且陛下收复乌恒时，未伤及任何百姓，但是乌恒王族在那里地位声望极高，留下世子不仅能助陛下广扬美名，还能收复旧势力党羽。”

“你说的不错，但是朕若是假意救他，实则不管不顾，既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还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不是吗？”他对着她笑得残忍，尽显上位者的手段与无情。

她美目含泪，此时的她确实没有能力与任何筹码，只得将头狠狠的叩在地上，“求陛下开恩。”

骄傲如一只孔雀的她，何曾对别人低声下气过。如今却为了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这样折辱自己。她这个样子，看的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拉扯撕碎一样，痛极了。

“吱吱。”

她一愣，眼泪更加汹涌了，她很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叫自己了。

“朕给你一个机会。”他缓缓说道，“杀了那孩子，朕让你回应家，朕让你回到朕身边，朕封你为贵妃，从前的事两清。我们重新开始。”

“吱吱，只要杀了他。”卫珩昀继续哄诱道，“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回家，回到他身边，孕育生养他们的孩子。这一件件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诱惑，可是她不会伤害棣儿，她发过誓会一辈子保护棣儿。景熙帝的贵妃，对别人来说，是无上的尊荣。可是对她来说就算是贵妃，也是妾，她不要做他的妾。

她强忍心中的痛，亲手斩断他抛来的橄榄枝。

“求陛下救救我的孩子。”

卫珩昀有些不可置信，“你要为了他，放弃应家，放弃朕？”

应吱吱此时早已经泣不成声，语不成调，“求陛下救他。”

“呵，呵。”这就是为母则刚吗，只可惜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来自母亲的爱。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她，“朕是皇帝，不是菩萨。”

“既然不愿做朕的贵妃，那就只能做朕的x奴。今晚洗洗干净就来侍寝吧，用你自己的身子来换他。”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望着殿外的天空，没有回头。

“你不是个好女人，但是个好母亲。朕有些羡慕他。”

应吱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比的高大挺拔，也无比的寂寥。那宽厚的肩膀承载着大景的国运，天下百姓的生计，也为她撑着一片天。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紧紧的捂住胸口，心痛的无以复加。

浴清殿

薄雾笼罩，玉纱香绕。未用任何香料，便弥漫着栀子的清香。

侍奉沐浴的侍女将她的玉臂抬起，轻柔的搓着澡豆，忍不住说到。

“奴婢侍奉过那么多人沐浴，觉得宫里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但是今天见了姑娘，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她这话倒真不是奉承应栀南，而是真的有感而发，她觉得这位姑娘美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仙。

应吱吱微微一笑，“什么好看不好看的，陛下喜欢才是好看。”

“那倒也是。”小丫鬟没什么心机，喋喋不休，“听说现在关雎宫的珍婕妤虽然其他地方平平，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美的不可方物。但是皇上就是喜欢宠爱的紧，听说各种进贡的珍宝，就像流水一样的抬进了关雎宫。”

“珍婕妤？”应吱吱自回宫后从来没有去过后宫，自然也不了解，“难道不是皇后最得宠吗？”

“唔......”小丫鬟思考着，“奴婢身份低微，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贵的贵人。但是听说皇后娘娘很是贤良淑德，皇上对她很是敬重。”

“珍婕妤，关雎宫......”应栀南若有所思。

景熙帝今日自宣政殿回来后，气压低的让紫宸殿侍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李万全感觉现在差事越来越难做了，从前的皇帝以宽厚示人，仁德贤能。如今只有他们这群亲身侍奉的人知道皇帝最近有多喜怒无常。

“李万全，她现在在哪？”在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看进去的时候，他终于喊道。

“陛下，应小主已经从浴清宫里出来了，现在在侧殿候着陛下呢。”

“谁让你喊她小主的？她现在是朕的奴婢。”

李万全连忙跪下，“奴才知错。”

“罢了，听着还挺好听，以后就这么喊着吧。”

李公公......

夜深了，卫珩昀觉得很烦躁。

谁能想到挥斥方遒，杀伐果决的帝王，会因为这种事情，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纠结。

他想去，但是又不敢去，脚都迈出去了，又收回来了。他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但是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

“去看看珍婕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