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随机花
顾听寒叹了口气，道：“小鬼，那个花瓶，我不是故意的。”时云筝刚想说没关系，摔碎了可以再买，就又有人敲门了。他还看见顾听寒的眼神瞬间变得提防。刚刚有一个叔叔看了他一眼之后与他擦肩而过，至于是谁，他不知道。“顾老师，我去开门吧。”顾听寒拦住起身的他，说：“别去，我来就好。”时云筝看着他那精神状态好像还是不太好的样子，有点担心，“真的吗？”“嗯。”……门一打开，门外站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向顾听寒出示了证件之后，问：“请问顾听寒先生在吗？”顾听寒勾起唇角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客厅深处坐着一脸单纯可人的小孩，说：“我就是，有什么事吗？”大概是因为什么事，他想他已经知道了。果然，警官接下来说的话验证了他的心中所想。“有人举报你强占侵犯未成年omega。”顾听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谁告诉你的？”“我们不透露报案人的信息。”“顾晟泰吧？”刚好警察又要说什么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打断了他们，把他们要调差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你们弄错了，他没有做这样的事。”警察们看着前面的孩子确实就是个omega，但还是搜查了一遍家里面才放心的离开了。临出门前，其中的一个女警还温柔的和时云筝说：“要是被欺负了千万不要隐瞒哦。”“我没有隐瞒。”然后他伸长洁白光滑的脖子，补充道：“真的没有，你看。”……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时云筝见气氛有些怪异，主动和他说起了话。“顾老师，从你家走出去的那个叔叔，是谁啊？”顾听寒没有选择对他遮掩，道：“我父亲。”“你父亲？”时云筝虽说接触这时间万物不深，但也不是不聪明。“为什么你父亲要这样？那些警察叔叔……”大概也是他找来的吧？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的报警，在还不知道任何状况的情况下谁会报警？“你太幸福了，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不幸。”“你的爸爸和我的爸爸好像，但又不是很像。”言下之意就是顾听寒不想告诉他还有的父亲会对孩子这么残忍。既然不愿意说，时云筝也很懂分寸的不会再问。他把目光放在狼藉一片的地上，说：“你想不想要新的花瓶？”顾听寒的眸子亮了亮，点头应下。“这次买盆花吧，我把它养在阳台，一定养的好好的。”“你零花钱够吗？不够我给你。”顾听寒又说。毕竟自己比人家大，怎么好意思用别人的钱？时云筝顿时哈哈大笑，感觉刚刚的阴霾不复存在过。“当然够啦，我可是能付你两倍工资的小孩。”“……”被顾听寒赶出去后，顾晟泰看着那个被拉进去的年轻omega，其实也是斟酌了良久才决定这么做的。听寒这次的易感期看起来很严重。虽然对听寒来说有点残忍。但是不这样，凝淑的事就……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顾晟泰选择报警。“喂，我举报燕云A区有人强占未成年omega。”到时候他会去帮他，关15天也好。那样凝淑就得救了。……听到警察说出警之后顾晟泰没立刻离开，坐在停在他单元楼下的车上。打开车窗，一会看看他家的阳台，一会又看看楼道口。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着看着突然出现了一些死去了很久的幻影。有他接路季华下班，在楼下惺惺相惜的场景。还有在上面某个房间的落地窗前……路季华满脸红晕在他身下喘着粗气，也不忘记质问他，“顾晟泰，你会永远爱我的对吗？”那时的他是怎么样的。“季华，让我标记你吧。”顾晟泰想着这些猛的捏紧了自己的眉心骨。他不愿意再想起那段美好的过往了，现在的不堪大概会破坏它。有些美好，就让它留在过去吧。但当他真的看到一群浩浩荡荡的警察进入单元楼的时候，他的心忽然揪痛。那些警察甚至在进去之前还打电话问了他这个报案人具体的位置。“A栋，2401。”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脑子里都是关于路季华的挥之不去的声音。“顾晟泰！看，我给你生了个小alpha。”“可爱吗？给你抱抱。”顾晟泰看着他怀里软乎乎的一团，拒绝道：“别，我害怕。”“别怕，小alpha没那么脆弱的，我在旁边看着，抱吧。”还有路季华临死前，给他发的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听寒他姓顾，就算你不爱我，也请你好好爱他。他还那么小。”“你之前说，会永远爱我和听寒。”“我就不需要了，我高攀不起你的爱，但听寒可以。”“他是你的孩子。”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的？别给我发这么多矫情的话！我的感情不由你随意评判！这条信息，一直显示未读。以他的性格，如果看了，会不会就放弃投进冰冷的江水中，找他理论。……顾晟泰猛地打开车门下车，想阻止那些进去的警察。他可以说自己报错案了吗？拘留他自己吧，多少天都行。等电梯的时间总是漫长，当他达到24楼，大敞的门里面走出几个警察。听寒没跟他们出来，他们甚至还顺手带了一下门。顾晟泰这才松了口气。……周六，顾听寒没课。时云筝也一直有空，他们约在了这天去逛花市。整条街的植物繁多，走了一圈下来也没看到有什么好看的。时云筝正气馁之时，偶然有个老人家跑了过来，向他们推销手中篮子的种子。时云筝瞅了一眼过去，问：“这是什么种子啊？”“花吗？”老人家笑眯眯的看了眼两人，说：“这些种子都是随机的，什么花都有，唯一的缺点就是难养。”时云筝被逗笑，“难养还养？不用了，谢谢奶奶。”“哎——”她挽留道，“但是它很有寓意，听说它能预测两个养花人这辈子的缘分和结局。”“花语就是了。”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就很吸引时云筝。顾听寒看着他那一脸好奇，果断掏钱想将她篮子里的种子全买了。“一包就够了！多了不灵。”……顾听寒捏着一包种子，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心里想的都是——奇怪的生意人。想方设法编造了这么多引人购买的理由，别人想买却不让多买。时云筝给它添置了一个精致的花盆，在商家的诱惑下还买了一堆植物营养水，肥料，浇花的花洒……反正时云筝是真的当真了。“你觉得我们会养出什么花？”顾听寒说：“不知道，无论什么，别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