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作案方式

溺水而亡的尸体腹部会隆起，是由于死前喝了大量水，人死之后各器官停止运作，水会积在肚子里。

沈澈想要解剖尸体最主要是想看看尸体的各个器官是否完整，尸体没有显著的外伤，很难确定尸体的死因。

看白英一时也在犹豫，沈澈想了想还是算了，就算同意解剖，这里也没有合适的工具，能看出来的信息有限。

“当然，除剖开尸体外其实还有一个笨办法，便是将尸体所有毛发全部剔除，先看看有没有可能是类似毒针的暗器所伤。

想要验证尸体是否中毒，可以取尸体血液喂食活物，若是既没有针孔，尸体血肉也没有毒的话，那便只能剖尸了。”

相较于开膛破肚，剃光毛发还勉强可以接受，至少是在人们的承受范围内。

白鹤看向白英，眼神中有询问的意思，白英微微点头，白鹤领命，命缉捕持剃刀给尸体剃发，同时命人拿来几只活鱼试毒。

刑捕房内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而沈澈则退至一旁，他心里也在祈祷，希望这两个办法可以奏效。

他的脑海中虽然有大量解剖的信息，但是实际操作的话难度太大，而且若是依脑海中的信息去做，需要用到大量仪器，都是现阶段无法获取的东西。

空闲之余，沈澈托白鹤安排人去通知小宝过来，看这情形沈澈一时半会儿肯定走不掉了，便是明天能把案子理清头绪，都算是走了大运。

“有发现！”

检查尸体的宋禹舟突然大喊，他在尸体后脑发现了一个细微的针眼，如果不是将尸体头发剃掉，根本发现不了。

但是那两条鱼却并没有死亡。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沈澈，都在等沈澈答疑解惑。

沈澈先看了一眼盆里的两条鱼，虽然都还活着，但明显动作迟缓，基本上是一动不动。

“若沈某所料不假的话，凶手用的并非是毒药，而是能够令人昏迷不醒的蒙汗药，且用量极大，以至于死者至死都没有任何抵抗。

找只犬或者猫，老鼠也行，尸体浸泡时间太久，体内药性发散，血液融入水里药性更加不显了，找活物直接喂下尸体血液看看。”

不大一会儿，一名缉捕牵着一只大黄狗进来，宋禹舟取了一些尸体血液，将血液强行灌入大黄狗嘴里。

不消多时，这只大黄狗便趴在地上没了精神，很快便呼呼入睡，那缉捕连拉带拽，大黄狗始终未醒。

白鹤见状眼前大亮，命人将所有尸体全部取血，又找来更多活物，逐一试验，十五具尸体，只有一具尸体血液不含药性。

沈澈又单独验了这具不含药性的女尸，发现尸体口鼻内含有异物，且腹部微微隆起，因为是女子，为防止误断，沈澈询问了白鹤这具女尸的具体情况。

“除这具女尸外，剩余的十四具尸体皆是同一凶手所杀，而这具女尸是唯一一具溺水而亡的，沈某怀疑极有可能是有人想借着溺尸案鱼目混珠，女尸的家人嫌疑更大。

至于这十九具尸体，能拥有如此大量的蒙汗药，可以着重排查医馆、屠户，特别是在刑典司典宗房有过案底的，嫌疑更大。

另外便是彻查这十四人的身份背景，之间的联系，沈某隐约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起蓄谋已久的仇杀案。”

“嗯，沈县令的确是让本官大开眼界。”白英难得的赞赏，在场所有人却都心服口服，“就依沈县令所言，所有人，立即行动！”

“是！！！”

刑典司大门打开，以白鹤为首，两列黑衣带刀缉捕，从刑典司出来后，立即向全城分散，开始全城搜查。

白英让吴仲之接待沈澈暂时留在刑典司，自己则到了神武堂，将案情通知给守城将军。

洛水城巡守护卫军得令，立即封锁城门许进不许出。

神武堂协助刑典司办案，开始逐一搜查，一经发现有人私藏蒙汗药，立即抓捕！

傍晚时分，刑典司的大牢里已经抓了百余人，白英亲自坐镇大牢，对所有疑犯逐一审讯！

与此同时，经沈澈提议，十四名死者的户籍信息也从户税司提了出来。

典宗房内所有书吏开始翻查过往卷宗档案，同时有缉捕时不时送来最新的信息。

整个刑典司犹如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人都有其作用，所有人各司其职，相互协助，共同侦破。

至于沈澈，他和小宝被安排在了典宗房的一个休息室里，现在也用不到他了，外面灯光通明，热火朝天，屋里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看账本。

天光大亮后，沈澈从睡梦中被小宝唤醒，说是白英要见他。

沈澈穿上官服，来到刑捕房内。

刑捕房大堂。

黑衣带刀缉捕分作左右两排，白鹤一身白衣立于公案左侧，公案右侧一位带有半张面具的男子身穿红衣，正是温明。

白英端坐在公案后，一侧有吴仲之陪审。

公堂之上跪着五人，全部戴着枷锁脚镣，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显然是在审讯时用了刑。

沈澈四下里看了一遍，他非刑典司之人，开堂公审他这外人本不该出现，但此刻白英传召来此，必有要事。

沈澈不知的是，此刻后堂内，两列黑甲精兵分立左右，在那正位上，一位身穿紫色锦绣华服的俊朗男子，正默默饮茶。

“下官清平县县令沈澈，拜见司丞大人。”沈澈撩袍跪拜道。

“不必多礼。”

“谢大人。”

经过一夜发酵，刑典司内众人再无人不识沈澈，沈澈的验尸奇术更叫在场所有人为之叹服。

白英道：“沐河溺尸案经刑典司连夜侦察，共捕获嫌犯五人，刑典司搜查之时，在此五人住所内发现大量蒙汗药。

就验尸所知，沐河案死者先由极细的带有蒙汗药的银针刺破头颅，致使昏厥不醒。

随后又被捂住口鼻，以至窒息而亡，死者死后被歹人抛尸沐河，因尸体腐化逐渐浮出水面，方得以发现。

你们五人，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