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平县令目录

第1章:清平县令

户部尚书沈万钧,勾结贼人,结党营私,满门抄斩。

泽帝念及沈家世代忠良,不忍沈家绝后,特赦沈万钧之子沈澈。

秋三日,于凤阳楼前,官卖沈澈。

前户部尚书之子,如今沦落为货物,明码标价,价高者得。

天谕国男风盛行。

沈澈天生体寒,生的一副美人皮相,自幼饱读诗书,才智过人。

欲购沈澈者不在少数,凤阳楼前人满为患,各富商财主,各名门大家,争相竞价。

卖价扶摇直上,已近千两白银。

工部尚书万钊与沈万钧同朝为官七载,二人素有不和,今日亦在此地,不惜高价买下沈澈,意图昭然若揭。

然而彦王终以七千两白银,将沈澈买下。

彦王为当今圣上兄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彦王与已故沈万钧关系匪浅,助沈澈脱离苦海后为他于洛水城清平县寻得一差事,之后定居清平县安度余生,不枉与沈万钧结识一场。

白露为霜,天气转凉。

沈澈与随行仆人沈小宝,驾车出都城一路西行,行有半月,距离洛水城还剩十五里路。

天色渐晚,主仆二人停车休憩,不幸遇得山贼草莽,拦路抢劫。

二人有心抵抗却无力回天,拉扯过程中,黄彪马受惊扬蹄,沈澈因此滚入河道,沈小宝昏迷不醒。

山贼扬长而去。

便是此时,天生异象,穹顶之上红光漫天,飞星追月,月晕如纱。

随波漂至河岸的沈澈本已没了呼吸,此时却忽的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猛然惊坐而起。

环顾四周,水流潺潺,树木参天,草长莺飞,明月西行,东边天幕隐隐泛出白光。

黎明破晓,沈澈扶额思考许久,自己为何相安无事?且脑海之中竟凭空多出许多古怪信息。

这些信息数量庞大,门类繁多,是他闻所未闻之事,此刻身体虚弱,精神不佳,不宜查看。

强撑着走上官道,遇小宝一路追寻而来,见沈澈并无性命之忧,主仆二人相见大喜,相扶继续向洛水城走去。

洛水城为彦王封地,东临洛水,西接封山山脉,有良田万顷,物产丰富,城中商贾众多,乃是天谕西南境内最为富硕之地。

彦王念沈澈虽然体弱,但才智过人,便下令沈澈来洛水城,任洛水城清平县县令。

清平县虽隶属洛水城管辖,却是洛水城管辖内最贫困的一个县。

上任县令张万河花五百两白银买下县令一职,在位任期五年,五年内苛捐杂税严重,百姓苦不堪言,又逢旱涝天灾。

初春时节,清平县饿殍遍地,灾民涌入洛水城中乞讨,洛水城城主得知县令张万河所作所为,革除张万河县令一职,发配充军。

清平县积贫积弱,无人敢应这苦差事,等了一年,这才等来沈澈这个不知情的便宜县令。

县内多是破旧房屋,除主干道旁有些商铺,其它人家尽是劳苦人家。

二人沿主干道一路向北,尽头便是清平县县衙。

县衙年久失修,衙门外荒草丛生,外墙摇摇欲坠,大门油漆斑驳,已不知荒废多久。

“少爷,看这县衙如此破败,分明是搁置了许久无人打理,我看彦王殿下就是随意打发我们,以您的才识便是任洛水城城主也游刃有余……”

“小宝!不可胡言!”

小宝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自家公子向来锦衣玉食,若非家道中落,怎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沈澈反倒并不在意,他本是带罪之身,不是发配充军便是流放边境,承蒙彦王照拂能来清平县当个县令,于他而言已是万幸。

二人不多废话,推门进去县衙内部,县衙虽然破败,但内部规制却十分完整,这也得益于上任县令张万河。

张万河虽无才干,却是个爱排场的人,他任县令之际,县衙先后扩建三次,由之前仅有的公堂班房,扩建成前后三进的院落。

张万河革职后,县衙内班差衙役纷纷自谋出路,如今偌大的县衙只剩下账房师爷一人。

沈澈来时师爷王策还未起床,主仆二人从前堂游走到后堂,又转至内院。

好好的青砖地变成了菜园子,班房成了鸡舍,小宝一路埋怨,二人说话声音吵醒了王策。

王策披着衣裳打着哈欠便走了出来。

“县衙重地,闲杂人等未经允许怎敢胡乱闯入?嗯?”王策见沈澈与小宝是生面孔,揉了揉眼睛打量一番,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县衙?”

小宝本就一肚子火气,见到王策这吊儿郎当,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放肆!睁开你那眼睛好好看看,我家少爷是清平县新任县令!你还不速速上前叩拜迎接!”

“县令?”王策捻着山羊胡,着重打量了一下沈澈,沈澈遭逢贼人打劫,如今狼狈不堪,实在不像是新官上任。

面对王策质疑的目光,沈澈也不恼怒,从怀中将公文取出,由小宝转呈王策。

王策看过公文之后,这才相信面前的这个白面书生便是新任县令。

同时心中暗自悱恻,心说沈澈若非被人坑骗便是天生愚钝,若是机智之辈怎会来这里当官?

心中轻视,但表面依旧礼数周到。

王策整理衣物,上前参拜道:

“清平县账房师爷,案侧文书,王策,拜见大人。”

“王师爷请起。”沈澈上前一步,将王策扶起身来,“王师爷。”

“在。”

“劳烦你收拾两间卧房出来,另外再备些吃食,有劳师爷了。”

连夜奔逃赶路,滴水未进,沈澈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王策暗自非议,这新来的县太爷,刚进门什么都不做便要吃饭,仿佛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是饭桶一般。

“大人言重了,依惯例,您新官到任,县内百姓理当出五里外迎接,由本地乡绅大户出钱为您接风洗尘,如今却让您独自上任,已经是怠慢了呀。”

“哦?想不到本县还有如此惯例,既然是惯例,本县初来乍到不好违背,便有劳师爷您去通知了。”

“啊?这……”

王策说的都是场面话,张万河在任五年,拉帮结派鱼肉百姓。

张万河倒台后这些乡绅也被殃及池鱼,如今早已将县太爷恨惨了,哪里还会设宴接风。

百姓们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非他是本地人,早被百姓们乱棍打死了。

沈澈却想趁机熟识一下清平县的情况,清平县毗邻洛水城,竟然贫困至此,简直匪夷所思,他想扎稳脚跟,便先要解决县内的财政问题。

“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有难处那便改日由本县亲自去请吧,小宝,去收拾房间。”

沈澈言语亲和,王策听后却是不得不去,此时让他去是为了看他的才能,若是连这件小事都办不成,“师爷”一职怕是要换人了。

“没有难处!怎么会有难处呢?自上任县令革职后,百姓们可是苦苦盼望已久,如今若是得知大人您来了,必定欣喜若狂,夹道欢迎啊!”

“我看师爷确实欣喜本县的到来,杂务之事由我这仆人做便好,你速速去通报吧,今晚本县自会到场接受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王策暗道自己倒霉催的,没事多那一嘴干嘛,现在可好,若是挨家挨户上门通知,要求众人出钱设宴,大家不得把他骨头拆了。

思来想去王策心生一计,就说是新任县令要宴请本地乡绅,谁不去便是不给县太爷面子,如此量他们也不敢不去。

想好计策后王策便去通报。

第三进院本是张万河的住所,张万河充军后,他的妻子携子女去了别处另谋出路,这院子便空置了下来。

好在王策不算太懒,院子算是荒废,但不至于杂草丛生。

小宝先将正房卧室收拾了出来,沈澈一夜担惊受怕,身体早已经吃不消了,收拾好之后,让沈澈在卧房歇息,他则是准备饭菜。

前院王策种的菜地里,菜蔬新鲜,连同班房里的老母鸡,全部惨遭小宝毒手。

卧房内虽已通风,但依旧湿闷。

沈澈躺下片刻后便起身了,穿过客堂来到书房,书案布满灰尘,灯罩上挂着蛛网。

沈澈简单整理一番后,来在案前站定,客堂的水壶里有水,他将水倒入砚台,研墨填笔,铺开纸张,放好镇纸,开始书写。

信写好后,信封上赫然写着“藏剑山”。

……

咚——

咚——

咚咚咚——

为办好沈澈交代的差事,王策足足跑了一天,费尽口舌方才劝得乡绅同意参加宴席。

从闻府出来后,便听到响彻清平县的鼓声。

王策稍作思量,暗道不妙。

上任县令张万河为防百姓击鼓鸣冤,早将鸣冤鼓戳破,闲置于后院已有两年时间。

今日沈澈到任,必然是将鸣冤鼓修好重置于衙门外。

如今鸣冤鼓响,县内百姓知晓新任县令上任,免不了要到衙门观望。

王策加快步伐,走到县衙外时,衙门外已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看到沈澈已端坐在公堂之上,又看到堂下所立之人,王策心中暗叹,还是来晚一步。

公堂之上,无有捕头衙役喊威,只好由小宝持红头黑漆棍暂当衙役。

惊堂木响。

“升堂!”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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