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师爷献策

方知贺离开后，天亮便动身，既然要大兴土木便要赶在入冬前完工，清平县周围的工匠已来修缮县衙。

想要扩建改造清水码头，方知贺只能从洛水城招募，同时需要筹备建材等。

小宝将夜宵端上桌，王策本想起身告退，却被沈澈留了下来。

方桌上。

沈澈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王师爷，可是饭菜不和口？怎么不见你动筷子啊？”

王策早跟何长贵在外面吃过了，现在还没消化，可是沈澈让他吃他又不敢不吃，干笑着拿起筷子，正要夹菜。

“也是啊，闻府财大气粗，伙食自然是比县衙要好。”

沈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吓得王策连筷子都险些抓不稳，急忙放下筷子，起身拜道：“大人，小的该死，不该跟何长贵厮混，还请大人责罚！”

正狼吞虎咽的小宝和白鹤闻言都停下来，扭头看着王策。

沈澈继续细嚼慢咽道：“何管家一向周到，县衙修缮，王师爷无处可去，何管家请你吃饭，你该谢谢人家才是。”

“是……啊，不是！”王策跪倒，惶恐道：“小的该死！小的知错！”

“吃顿饭而已，无伤大雅，便是收了何管家的银两同样无可厚非，这一年来，王师爷你独自一人守着县衙，也是苦了你了。”

王策汗如雨下，沈澈和颜悦色的话语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是透骨的寒意。

“小的即是师爷，不敢说苦……”

“嗯，上承下达，师爷一职确实不好做。”

沈澈似是随口说说，照顾白鹤继续吃饭，但却没有让王策起身。

一顿饭吃完，小宝收拾了桌子，沈澈给白鹤到了杯茶，忽然道：“王师爷？”

王策跪的膝盖生疼，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终于等到沈澈呼唤，立即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起来坐吧。”

“谢大人宽宏，小的再不敢犯！”拜谢过后，王策扶着椅子站起来后，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沈澈倒了被茶，送到王策面前，王策正要起身去接，却听沈澈问道：“王师爷觉得三大家族如何？”

王策僵在了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茶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从夜宵开始，沈澈就在敲打他，责问他和闻家走的近只是小试牛刀，现在才是正戏！

想要继续做县衙的师爷，那就必须一心为县衙，必须忠于沈澈，想和先前那样左右逢源，来回和稀泥，是万万行不通了！

沈澈要王策选择，是继续当三大家族的狗腿子，还是站在三大家族的对立面。

傍晚时分沈澈对三大家族的旁敲侧击已经足以证明沈澈的意图，他要整治清平县，三大家族首当其冲！

王策一时间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

“小的以为，三大家族为祸清平县已久，若不能清理这三家，清平县百姓难有翻身之日！”

沈澈微微一笑，白鹤同样面露笑颜，二人共饮茶水。

沈澈放下茶杯，再问王策道：“王师爷以为，本县该如何惩治？”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王策此刻也不在犹豫，直言道：“三大家族中，许家示弱，周氏虽掌许家数年，然而自许老爷亡故后，许家便已经展露败象。

周氏与吕氏只能尽力维持原有产业，但是和张家闻家不可同日而语，小的以为可以收伏。

张家张老爷年老体衰，现在张家家业基本上已经由大少爷张之晨接手管理，但是张之晨与他弟弟张之曦，兄弟二人打小因性格不合便不怎么和睦。

一旦张老爷病危离世，兄弟二人极有可能反目成仇，因而对付张家小的有两个计策。

一是扶持张之晨，张之晨此人并不像他父亲那般唯利是图，洽谈好的话或许可以成为一大助力。

二是扶持张之曦，张之曦为人嚣张跋扈，稍微使些手段便能叫他身败名裂，适时张家产业也将分崩离析。”

白鹤目光一凝，暗道好毒的计策，让张家毁在张之曦这个败家子手里，张老爷就是死恐怕也不会瞑目啊。

王策暗自观察沈澈神情变化，却发现沈澈始终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是什么想法，无奈他只好继续道：

“至于闻家，闻家之所以势大，能抢占万亩良田，原因全在于闻老爷，闻老爷曾在都城为官，主动辞官返乡后，凭借昔日官场人脉，在清平县作威作福！

前两任县令都是买来的官，根本不敢与闻家为敌，相反还要处处听闻家差遣，以至于十年时间内，清平县土地尽数沦为闻家私田。

百姓名下无田，只能为闻家打工，或者租闻家的田，加上每年的税赋，百姓辛苦劳作一年全给闻家做了嫁衣。

因此小的以为，对付闻家只能用强，以前小的不敢想，但是如今看到大人还有白捕头，小的相信，便是强迫闻家归还田地于民，他们也不敢反驳！

唯一需要小心的便是闻府之中恶仆众多，闻老爷收留了一大批武者充当护院，所以最好是能向城主大人借些人手，以防万一。”

说到这里，沈澈终于有了反应，大笑道：“王师爷深藏不露，智谋令本县叹服啊，那便按王师爷所说的办吧。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不管怎么说，先等他们把县衙修缮好再说，你说对吧，王师爷？”

“大人英明。”

王策看着沈澈纯真无邪的笑脸，只得苦笑，说什么听他的，沈澈的计划八成比他的更狠，偏偏表面上却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实在叫人胆寒。

让王策走后，沈澈安排白鹤偷偷去悦来客栈查探一下，沈澈走之前将张靖三人藏入了悦来客栈的地窖里，让白鹤过去查看，便是想看看王策有没有泄密。

白鹤潜入悦来客栈地窖时，地窖内腥臭味难闻，他盏灯查看，发现地窖里只剩下张靖一人活着，李二牛和孙富贵已经死了，是被张靖咬死的。

白鹤来之前沈澈交待过，若地窖内三人都还活着，便给他们食物和水，若有人死了，剩下的便由白鹤就地处决！

县衙的修缮仍在继续，清平县内的百姓得此机会都来上工，三大家族原本是为了让沈澈欠更多银两。

所以杂工每日薪酬都比平素高出一倍不止，却没想到沈澈这次回来带着“神捕”，连方知贺都抢着给沈澈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