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怀柔之策

而且看沈澈的才能和手段，极有可能用不了五年便会被提拔，书吏一职常伴沈澈左右，只要做得好，沈澈一旦升迁，那他身边之人也能沾光。

周氏之子许梦龙不爱经商，但颇具才情，若能踏上仕途，前途不可限量，现在沈澈有意提点，这是许家光耀门楣的大好机会。

周氏言谢，若许梦龙真能踏上仕途，许家便要一跃龙门，真正的飞黄腾达了。

祸兮福所倚。

沈澈对闻家使用铁血手段，使得张家许家闻风丧胆，终日惶惶不安，接着又以怀柔之策先后收伏张家许家。

如此曾经辉煌的三大家族便一去不复返了。

“闻正夕，方才本县与张许两家的谈话你都听见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闻正夕讥笑道：“跳梁小丑难堪大用，沈澈，老夫虽成了你的阶下囚，但却也不得不叹服你的手段，但你可知兔死狗烹？

老夫在都城曾任礼部侍郎，也曾见过你父亲，那时的沈万钧，何其风光？可下场又待如何呢？除你之外满门抄斩！

你得彦王殿下搭救，远离都城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有洛水城城主支持你，有彦王殿下护着你，如此你便觉得高枕无忧了吗？

你不知道！沈万钧为了推行新政得罪了多少人！

你不知道！沈万钧为了推行新政害死了多少人！

你更不知道！沈万钧的死！乃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沈澈！老夫不会死！但是你！离死期不远了！哈哈哈……”

“大人……”王策微微矮身，询问沈澈要不要就地处决了闻正夕。

沈澈面不改色，摆了摆手，让黑甲铁骑退下，平静的看着闻正夕说：“你是在等你二弟向礼部尚书求情？还是说，你在等青龙寨的人？

如果是这两个，那你不用等了，我想城主大人已经派人将你的罪状送去都城，便是你二弟也不会好过。

至于青龙寨，城主已下达军令，现在青龙寨亦是自身难保，覆灭，不过旦夕之间。”

闻正夕闻言色变，但神情变化并不大，似乎料到了沈澈会这么做，面露狞笑。

“沈澈，老夫还是那句话，你的死期不远了，哼哼……”

沈澈缓缓起身，披风自然滑落在椅子上，他一步步缓缓的靠近闻正夕，最后停在闻正夕面前，他低下头，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在看死人一样看着闻正夕。

他矮身在闻正夕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来了，他在下面等着你呢，至于其他人，用不了太久，便会去寻你。”

“你！”闻正夕扭头不可置信看着沈澈，“你知道？”

沈澈微微一笑，笑容真挚温柔，但却令闻正夕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闻正夕罪不可恕，先关起来，明日游街示众，以泄民愤！”

“是！！！”

闻正夕不甘的咆哮，清平县百姓皆知他是辞官返乡，却不知他并非辞官，而是被罢。

多年前，户部尚书沈万钧提出“养民”之策，此策深受泽帝重视，不久便开始大力推行此政。

闻正夕与沈万钧政见不和，屡屡上奏，终惹得龙颜不喜，很快，便有沈万钧一脉的朝臣上奏，构陷闻正夕长入风化之所有失德行。

泽帝于朝堂之上罢黜闻正夕礼部侍郎一职，若非礼部尚书求情，闻正夕早已入狱。

他的仕途毁在了沈万钧手上，被罢后返乡开始在清平县作威作福，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在沈澈手里。

就连闻家也一朝覆灭，不复存在了。

夜风吹来了乌云遮住月光，气温骤降，别院内只剩下了沈澈与白鹤，二人回到屋内，小宝将火盆端了进来。

沈澈在书桌后落座，书案上放着几张图纸，一张水旱码头的设计图纸，一张木炭炉的设计图纸，还有一张只绘了一半。

“你有话要说？”沈澈拿起毛笔，虽说已经是三更时分，但他还是想尽快把图绘制完。

白鹤犹豫了，他的确是有疑惑，来清平县之前，他只以为沈澈断案如神，没见过沈澈其它手段。

但是这两天接触下来，他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却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有什么话直说吧。”沈澈并未抬头，他在专心绘图。

“你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清平县吗？”

“不是。”沈澈答的很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白鹤微微蹙眉，“除了为清平县，你还有什么图谋？”

“你觉得呢？”

“你做的一切都很公正，你给了清平县百姓一片青天，但是在处置三大家族的时候，你把大部分银两都归入县衙而非发散于民。

你没有把银两上缴的打算，你在囤积银两，仅一天便已经有上万两白银，而你还在筹划各种挣钱的计划。

一个清平县，这么多银两，用不了。”

“用不了吗？”沈澈还是低头绘画。

白鹤凝视着沈澈道：“你在敛财，多出来的银两你要用来做什么？”

沈澈端详了一下图纸，纺纱机的框架已经有了，但还缺细节，他抬头看了白鹤一眼道：“如果说我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你会怎么做？”

“你为什么要培养势力？在这里，有城主护着你，谁都不敢动你分毫。”

“你觉得，城主为何护我？”

“这，你们是知己，城主命洛剑携黑甲铁骑前来护卫，可见城主真的关心你的安危。”

沈澈点头，“不错，他和我，我们之间不需要对话，通过眼神他就能懂我，我也能懂他，在洛水城，我无忧。”

“那你为何还要培养势力？洛水城是城主掌控，你在城主眼皮底下培养势力，城主或许可以容忍，其他人呢？彦王殿下呢？”

沈澈微微一笑道：“不愧是天资聪颖的少年神捕，不仅断案有智谋，审时度势同样机智。

你也说了，洛雁秋会容忍，地方不允许有私兵，这是他亲自发布的铁令，可他还是让洛剑和黑甲铁骑来了。

他破了自己订下的规矩。”

“只是十名黑甲铁骑，不算破。”

“一人敌十！十人敌百！还不算破？”

白鹤不解的注视着沈澈，“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澈轻笑道：“白鹤，我做的，便是他想做的，他要做的，便是我需要去做的，他有兵权，掌数万兵将。

但这些兵将是他的吗？不是，这些兵将是彦王殿下的，是圣上的，他可以调兵为国为民，却不能为己调动一兵一卒。

这便是他为何要打破自己订下的规矩，我向他提出要你跟随，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