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重返县衙

沈澈调动青龙寨内所有人，准备先开采一批石灰石出来，外面冷，那就挪到屋里做，仓库腾空改为水泥工坊。

石灰石运回来后，先变成生石灰，再从牛头山运极细的沙土回来，通过固定比例混合后，再将水泥倒入模具。

恰好大雪之后一连数日的大晴天，一块块水泥砖就这样被制造了出来。

除水泥外，沈澈还对盐矿进行了深层勘探，最终确定牛头山下有大量盐石。

盐和铁一直都是由官府把控，严禁百姓私售。

但是官盐价格极高，一升粗盐便要一钱银子，是大米的二十倍，除了皇亲贵族，官宦人家，大户人家，平民百姓根本吃不起粗盐。

但是人不吃盐便会无力，所以在穷苦人家家中，多以醋布代替盐。

大厅外，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其中煮着刚杀的羊肉，大厅里众人主次落座，苏谋要走了，他会带着红雀一起走，沈澈设宴为他送行。

洛雁秋收到沈澈的密信，下令让萧战锋带兵驻守青龙寨，后面在黑石山设立军营。

青龙寨的事解决了，沈澈也必须赶回清平县去，县内衙役跑来传信，清平县出了人命官司，等沈澈回去解决。

难得开荤，萧战锋眼睛都直了，等人把羊肉捞出分盘，各自上桌后，萧战锋更是狂咽口水。

和萧战锋一样的还有白鹤，这位少爷自打跟着沈澈算是倒了霉了，一天不消停不说，连顿好吃的都吃不上，今天算是解馋了。

沈澈看到众人的样子，也不啰嗦，招呼一声，下方众人便开始大快朵颐，然而这入口的第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羊肉？羊肉是咸的？还没有膳味儿？

沈澈与苏谋把酒言欢，对于下方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却不解释，苏谋饮罢杯中酒轻笑道：

“沈兄旷世之才，智谋绝世，不仅断案如神，身怀奇术，又博学多识，苏谋能与沈兄结为知己，此生足矣。”

“苏兄言重了，奇淫巧技不足挂齿，临别之际，沈某身无长物，便将这刚刚提炼出来的精盐赠予苏兄吧。”沈澈取出一只锦囊，将之交于苏谋。

苏谋打开后只是瞥了一眼，却令他无比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盐粒，便是王城之中的细盐也不可与此精盐相提并论。

苏谋无奈摇头苦笑，将锦囊贴身放好，莫要小看这不多的精盐，一旦现世必会令世人为之疯狂。

……

苏谋与红雀走后的第二日，沈澈因染了风寒病倒，但他还是执意要返回清平县。

无奈，洛剑与白鹤寻来一辆马车，十名黑甲铁骑随行，同行的还有一百多准备入住清平县的山匪，一行人这才离开青龙寨。

不过在临行前，沈澈拖着病体吩咐萧战锋，让萧战锋派人将制好的水泥砖分批运往清平县，同时继续开采石灰石。

山路积雪未消，又恐马车颠簸，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到了清平县县门外。

沈澈让洛剑停车，他从车上下来向原本规划要建三坊的地方看去，是堆放着许多建材和大量木材，却没有工匠建造。

原定建造的木炭炉倒是建起来了，却没有开始工作，而且偌大的坊区只有零散几个人在游荡。

那名衙役报信太匆忙，只说县衙有命案，却没说具体情况。

沈澈不再上马车，带着众人徒步进街，一入县城大门便看到一大堆人围着张家施粥的摊子，挣着抢着要粥。

施粥摊上有管事的正头疼，抬眼便看到被白鹤搀扶着的沈澈，立即喜上眉梢大喊道：

“沈县令回来了！大家快看！是沈县令回来！”

百姓闻言纷纷转身看来，在确定是沈澈后，全都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地开始哀告。

沈澈听了半天，这才把事情搞清楚。

一场大雪封住了上山的路，百姓们没法砍树，便没了收入，刚积攒下的钱全拿出来买了粮食。

张记粮铺因为大雪封路的缘故，清平县内的储量根本不够，想从别的地方调粮过来，却因为码头施工暂停没法进来。

为此张之晨只好让人走陆路，可陆路太远，一时间粮食送不进来，偏偏又赶上闹灾民。

以往灾民都是绕着清平县走，今年听到清平县换了县令，清平县的百姓日子好起来了，便一拥而入进了清平县。

人多粮少，一些人为了活命就开始抢粮，许多无辜百姓都遭了殃。

沈澈被气的咳嗽，县衙的衙役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那方知贺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家先起来吧，放心，不论是不是清平县百姓，本县都不会让大家挨饿受冻，那个张家管事，让张之晨带人去闻府，将闻府仓库里的粮食全搬出来！”

“是！小的谢谢县令大人！”

安顿这些人先排队取粥，沈澈随后吩咐青龙寨众人道：“你们先去闻府，帮张家家主开仓放粮，之后先暂居闻府，本县会安顿你们的。”

青龙寨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刻一起拜谢。

安抚了城门口的动乱，沈澈一行向县衙走去，这一路上灾民随处可见，几乎占满了整个主街。

一个小女孩穿着粗布麻衣，蜷缩在一间铺子的墙角，这么冷的天却光着脚，脚掌上全是冻疮。

沈澈停下后让白鹤从马车上拿了一个馒头，小女孩冻的瑟瑟发抖，但还是磕头表示感谢。

洛剑去询问别的难民他们从何而来，回禀沈澈道：

“大人，这些难民是从潼城方向来的，前些日子潼城地动，许多百姓的房屋都塌了，潼城的知府下令封闭城门，这些百姓为了活命才被迫南下。”

潼城虽不比洛水城富庶，但也是天谕西南一州主城，遭逢地震百姓流离失所，潼城不想着救济百姓，反而关闭城门，简直丧尽天良。

“把这个小女孩带上，她的脚若不尽快治疗怕会落下残疾。”

“是。”白鹤上前，小女孩本能的后退，白鹤柔声道：“别怕，这位是清平县的县令大人，我们不会害你。”

好一番劝说，女孩这才放下戒心，只是小女孩似乎不会说话，脚不能动，白鹤就抱着她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