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不羁城主

“韩统领大名沈某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英气逼人，令人心神驰往。”

“沈大人谬赞了，青龙寨一战韩某略有所知，沈大人智谋绝世，计破匪寨，令韩某敬佩，他日若有闲暇，不知沈大人是否愿意与韩某共讨用兵之法？”

此韩信非彼韩信，但也深谙用兵之道，四位统领中，唯韩信有帅才，洛雁秋也有意培养其成为元帅，统帅四营。

“韩统领客气了，沈某一介书生，一些奇淫巧技难登大雅之堂，能得韩统领如此青睐，沈某足慰平生啊。”

便是这时，卫雄上前敬酒道：“沈大人不必自谦，卫某亲眼所见，论谋略，我看韩统领也未必能比得上沈大人。”

韩信目不斜视，“韩某自知自明，论勇猛，的确不如卫统领。沈大人，韩某先告退了。”

卫雄重重的哼了一声，黑石山一役他算是丢脸丢大了，违抗军令，阳奉阴违，险些害的将士死于埋伏。

回了洛水城便被洛雁秋一顿惩罚，辛苦跑去剿匪，功劳还没萧战锋大，他不郁闷才怪。

韩信与卫雄素来不和，一位善用谋略用兵诡异莫测，一位刚猛无比杀敌勇猛无畏，若非有洛雁秋压着，这二位几乎见面就掐。

一场夜宴宾主尽欢，宴席散后，沈澈与白鹤刚出城主府，洛剑便追了出来，沈澈便跟着洛剑重返回去。

城主府书房，洛雁秋脱掉外袍，只穿了一件藏青内衬长衫，脱了玉冠，额前留下两缕青丝。

那个威严严厉的洛雁秋再无踪迹，此刻尽显风流不羁。

“给，专门派人从南边运来的柑橘，还说我长的还行，本公子风流倜傥，也不输你这位都城第一美男嘛。”

知道沈澈爱吃，以往每年沈澈的父亲都会特意命人置买，今年沈家遭逢大难，沈澈颠沛流离，洛雁秋心有不忍。

沈澈忍俊不禁道：“真应该让外面那些人看看，畏之如虎的城主大人实际上却是个无比懒怠，满嘴油滑的公子哥。”

洛雁秋耸了耸肩，从沈澈手里抢了一半剥好的柑橘，无所谓的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在你面前我装起来也没劲。

欸对了，你说你不好好跟着白鹤那小子乖乖来赴宴，居然借口说什么官微职卑没有召见，便偷溜去凤乐坊听曲？

害的我以为你真的不来了。”

“我不来不是正好？耽误了城主大人大发威严，我看小白和高甚汗都下来了。”

洛雁秋把腿往凳子上一放，翘着二郎腿悠闲道：“白鹤这小子跟你在外面久了，敲打敲打也好。

至于高甚嘛，我说要赏你，他在我这里支支吾吾半天，没打他板子已经是本少爷大发慈悲了。

至于你嘛，你不来我那新置办的衣服不就白穿了？那一身可不便宜。”

看着洛雁秋这犹如市井街痞的样子，沈澈无奈叹气，一脚将洛雁秋驾着的腿踹下去。

“坐没坐相。谁不知道洛水城城主只进不出，你今天这么隆重，赏我又如此大气，依我看啊，城主大人是在给我树敌啊。”

洛雁秋勾指拨了一下眼前的头发，“沈府尉的手段我怎能不知？老实说，为何去了凤乐坊？你可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沈澈将最后一瓣柑橘扔给洛雁秋，笑道：“知我者城主大人是也。

早前听闻凤乐坊曲乐美妙，令闻者如痴如醉，我不过是好奇是何乐曲竟如此神奇，故而前去听了听。

凤乐坊的曲中有南吴巫乐的影子，我在都城中也听过此类曲牌。

南吴巫乐乃是国乐，南吴祭巫拜巫信封天神，除巫祭院的巫乐祭司外，便是在南吴民间也极少流传巫乐。”

“当年西南战乱，南吴巫乐于现场摄人心魂，虽然南吴最终为我祖父所败，但自建洛水城以来，巫乐也渐渐在天谕国内有所流传。

寻常巫乐只会让闻者觉得耳目一新，不会有摄人心魄的功效，凤乐坊在洛水城中。

近年来南吴与天谕交好，巫乐在凤乐坊有所展露，也不足为奇。

书呆子，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你也是音律大家，若真是巫乐有问题，你早在都城就该有布署了，何至于今日特意跑去凤乐坊听曲。

别想拿此事蒙哄过关，老实说，你去凤乐坊干什么去了？”

南吴为西南诸国中实力最为强大者，洛家军镇守西南，主要威慑的便是南吴。

只是天谕如今国力强盛，便是北魏亦不敢肆意妄为，西南诸国与天谕交好数十年，洛雁秋自然不会因为简单的巫乐就牵扯到南吴那边去。

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懂沈澈，现在拿巫乐说事不过是想隐瞒真正意图罢了。

沈澈微微摇头道：“我便当你是夸我吧。不知道户税司就清平商行出售的木炭可有记录？”

“清平县是你的地界，你要做什么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多加辖制，只要你不贩卖军械，户税司都不会管。

嗯……便是贩卖军械户税司多半也不会管，毕竟你要做任何事我都允许，下面的人最多走个过场。”

洛雁秋倒是不以为然，他最信任的人只有沈澈，没有之一，其实现在问这些也不过是好奇罢了，沈澈若是执意不说，他也不会再继续追问。

沈澈看着洛雁秋这懒怠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这样，便是被我卖了恐怕还要帮我数钱吧？”

“卖我？本少爷何等尊贵，谁买的起？再说了，你缺钱我有啊，要多少给多少。”

沈澈呵呵一笑，也是无语了，“总之此事你只管看着便是了，你这位城主大人懒怠，整治洛水城不力，我便只好代为整治了。”

洛雁秋作揖道：“如此便有劳沈先生了。其实我更喜欢在军营待着，每日端着还挺累，你要不要考虑我这个位置？

本少爷向你保证，只要你点头，待休沐结束，开印复朝之时，我亲自去向殿下禀明，然后扫榻恭迎你入驻城主府。”

“我看你挺享受这份差事，还是老实待着吧。不过，由衷而发，你现在这样其实更有趣，若是现在这般样貌被坊间得知，想必那些女子会更加为之疯狂吧？”

洛雁秋送给沈澈一个白眼，又扔了一个柑橘给沈澈，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心心念念那花街柳巷吧，不如明日我陪你再去逛逛？”

沈澈一边剥皮同时嘴上开玩笑道：“哦？新任总府尉携城主逛花街，这若是传开了，倒也不失为一个美谈，毕竟城主大人是让万千女子着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