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将计就计

珣王遇害一事非同小可，谋害亲王，谋杀皇子罪同谋反，该当株连九族！

这事发生在洛水城辖内，洛水城是彦王封地，虽说亦是天谕国土，可这里真正主事之人乃是彦王。

牵扯到彦王，即便唐承珣是受害者，在这个地界也不敢胡乱降罪，尤其是洛雁秋本身便是前天谕兵马大元帅之子，有爵位在身。

唐承珣心中虽震怒，却也不敢胡乱指责，抛开洛雁秋身份不谈，其本人本就不是好惹的主。

他这次代圣巡察，本意便是寻访名士大家，洛雁秋身份特殊想要拉拢不易，可沈澈就容易多了。

逸居殿内。

洛雁秋一袭宽松的红绸长衫，懒散的斜倚着，吃着干果同时没好气道：“我看这位二皇子压根儿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在都城本就名气不小，虽然说因为伯父的事你的名气有所减弱，可你是陛下特赦，身无罪名，又得彦王殿下青睐。

来洛水城后又惊才艳艳，做了那么多事，有学识，有才干，又有名气，要是能把你拉入门下，他的名望岂非也能水涨船高。”

“珣王此次巡察是奉了陛下旨意，这种代圣巡察的事最能在各地树立威望，陛下没有让太子来，而是让珣王来。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太子在都城已经有一定的势力，陛下让珣王巡察，就是为了帮助珣王提升名望与实力。

只有两位皇子的势力和名望旗鼓相当，才有较量的可能。”

沈澈复审了一遍手里的公文，确认无误后又拿起另一张公文查阅，同时继续说道：

“我的确不是带罪之身，也小有名望，但是对于珣王而言，拉拢一个毫无势力的人，只是附带罢了，他来洛水城真正想要试探的是你才对。”

“我？呵呵，他要真能把你收入麾下，那我岂不是也立马成了他的人了？”

沈澈抬眼看了洛雁秋一眼，这些天来洛雁秋是越来越懒了，连这些日常公文都交给他来办，自己则是能躺着绝不坐着。

“可他并不知道你和我之间关系紧密，他之所以有意试探你，首要原因是因为彦王殿下对你的信任。

偌大的洛水城彦王殿下交由你来管理，对洛水城几乎不闻不问，足可见你在彦王殿下心中的地位和份量，能跟你交好，彦王殿下自然也会偏向他这边，而非太子。

彦王殿下在天谕国内的地位不用我多说，所以不论是太子还是珣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讨好彦王殿下，在珣王眼里，你就是突破口。”

洛雁秋扔了一枚干果用嘴接住，笑着说：“那他的眼神还真是有问题了，争储之战刚刚开始，聪明人谁会这么早就站队？

何况我是洛水城城主，洛水城是彦王殿下的封地，不管未来谁当皇帝，都管不到我头上，彦王殿下也是一样，他只忠于陛下，谁有能耐坐上王位，殿下才会选谁。

唐承珣想拉我下水，除非有本事能拉拢到你，可依我看啊，他还真没这个本事。”

沈澈持笔批注的同时不由笑道：“这么说来我投靠谁你就支持谁呗？那你不管彦王殿下了？”

洛雁秋切了一声，“先不说你不会站队，就算你选择了阵营，我跟你选择了同一阵营，彦王殿下也一样不会选，这你应该知道的。”

“嗯。”沈澈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珣王来洛水城，途中却遭到贼人谋害，不管怎么说，从明面上讲这都是你的失职。

你的疏忽才会令珣王遇险，而珣王只要不追究你的责任，那你就欠珣王一个人情，以珣王的智慧，他多半不会怪罪你。

他是亲王又是皇子，他自己不追究责任有意宽容，陛下也就不会深究，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人情你都得欠下了。”

洛雁秋坐起身来，略有不忿道：“合着就是强买强卖呗！”

沈澈笑道：“其实欠他个人情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心里觉得，跟太子比起来，你跟他更亲近些。”

洛雁秋盯着沈澈，忽然起身，看着沈澈来回踱步道：“不对啊，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要是这么容易吃亏，除非这件事对你有利。”

洛雁秋嘴角微斜，来到书案前，盯着沈澈道：“你该不会早就知道泞渠会炸吧？难道说，是你安排人做的？”

看着洛雁秋好像在认真思考实际上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沈澈无奈摇头道：“我说洛少爷，我如果派人炸泞渠，你会不知道？”

洛雁秋直接侧身坐在书案上，摸着下巴说：“这倒也是，你在洛水城没什么人手，想炸泞渠只能跟我借人。

这么说来泞渠不是你炸的，可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吃了这个暗亏呢？欸？你要查案，对了，你要查案！

你想借泞渠被炸谋害唐承珣一事，查别的什么东西，以你的手段，不管被查的人是不是参与谋害唐承珣，你都有办法做实。

适时借诛杀逆贼之名，有唐承珣给你顶着，不管杀谁都不敢有人有异议，毕竟这可是谋害亲王的重罪！”

沈澈点了点头道：“洛少爷，你聪明起来还是很聪明的，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动脑。

你猜的不错，其实这件事从年前就开始筹划了，此次如果顺利的话，各方眼线能一举拔除，只要天鉴府配合得力，这件事过后，洛水城就真的是铁桶一样密不透风了。”

“各方眼线问题倒也不大，可是你在年前就开始筹谋，你又怎么能确定唐承珣的船在途径泞渠附近时一定会遇险呢？”

沈澈微笑道：“因为泞渠是珣王自己炸的，而执行者正是凤乐坊。”

洛雁秋恍然大悟，难怪珣王的船一点事都没有，洛水汹涌，行船本就危险，泞渠一炸正常情况下船只必然会翻。

珣王一点事都没有，没有人死，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因为泞渠本就是他派人炸的，为的就是让洛雁秋欠他这个人情。

“凤乐坊，木炭，原来先前你所指的是这件事，凤乐坊的坊主的确在都城待过几年，看来你早就知道凤乐坊是唐承珣的人。

先前还跟我东拉西扯什么巫乐，沈公子，你让我吃亏无所谓，可唐承珣，想让我吃这个暗亏，想让我欠他人情那是绝不可能！

这个凤乐坊我亲自办，还想让我欠他人情，这一次，他得欠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