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碧箫到访

康平县，余府。

何二去请了县内最好的郎中，郎中在看过余良的伤势后皆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郎中声称，余良之伤唯有神医亲临或有痊愈之机，然而康平县距离神医谷路途遥远，即便到了神医谷，伤势也会耽搁。

沈澈倒是知晓神医谷弟子公孙勿曾在清平县，当时有灾民涌入清平县，公孙勿便在清平县逗留了许久。

至于公孙勿如今还在不在清平县，沈澈不得而知，但还是如实告知了余茂詹，余茂詹闻言大喜，立即便命何二派人去请。

其实余良之伤沈澈也看过，以当下医疗水平想要治愈无比艰难，但却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他脑海中的信息便有手术之法。

可这理论终归是理论，沈澈学过些许医术，还不足以支持他进行手术。

沈澈先在公堂之上为余良打抱不平，据理力争，如今又提供公孙勿这一信息，余茂詹对沈澈感激涕零。

只是感激之余，余茂詹不免起疑，余良有哪些朋友余茂詹自然知晓，沈澈从未在康平县露过面，如何能与余良结识？

喝过汤药后，余茂詹脸色依旧苍白，但气力已恢复正常。

“此番吾儿逢此不幸，多亏沈公子仗义执言，老夫感激不尽呐。”

沈澈知道余茂詹此刻单独与他谈话绝非是为表达感谢，碧箫楼的人也好，赵德才也罢，他们对余良所知有限，但余茂詹是余良父亲，自然知晓沈澈并非余良好友。

沈澈也没有要隐瞒余茂詹的意思，赵若安一日下落不明，赵德才与余家便永不言和。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余家未来必会脱离五大乡绅行列，这便是沈澈整治康平县的入手之处。

“余老爷言重了，在下略尽微薄之力不足挂齿，只恨没能当堂揭露赵若安罪行，若赵若安平安回归，此事便更难有沉冤昭雪之日了。”

提起赵若安，余茂詹抓紧扶手，旋即却又无力道：

“那赵若安在县内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百姓无不深恶痛绝！

我余家世代单传，赵若安却要断余家香火，心肠之歹毒人神共愤！

老夫也想为吾儿讨回公道，可那赵德才摆明了要徇私包庇，贤侄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余茂詹看似无力，言辞之中尽显卑微无奈，可他这话是说给沈澈听的，若沈澈真的只是一个头脑发热之人，听完这话，必会同情余家，誓死也要伸张正义，与赵德才不死不休。

余茂詹是想把沈澈当枪使，公堂之上便可见一斑，沈澈咄咄逼人，余茂詹却连一句话都没有。

沈澈深知余茂詹所想，他在前与赵德才不死不休，到头来，为保余家基业，余茂詹转手便将沈澈卖了，和赵德才私了。

不得不说，这些地主乡绅都不是什么善予之辈，只可惜，沈澈也只是利用余家罢了。

沈澈道：“在下听闻城主大人已亲封了一位府尉统管七县，赵德才在康平县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如今又公然徇私包庇，若将此事上告给府尉大人。”

“不可！”余茂詹一口回绝。

沈澈问道：“为何不可？只有赵德才下台，才能将赵若安绳之以法，余老爷难道不想为余良报仇吗？”

余茂詹面露苦涩道：“贤侄你有所不知啊，这位府尉大人本是清平县县令，年前曾在清平县大兴变革，将田地重新分配。

你也知道，余家立身根本便是田地，我若将府尉大人招来，府尉惩治了赵德才后，下一个遭殃的便是余家。”

沈澈心底冷哼一声，为了荣华富贵连亲儿子的仇都不报了，但余茂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口口声声喊的“贤侄”，正是要分他田地的府尉。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碧箫楼的公子登门拜访。

余茂詹闻言大感诧异，碧箫楼虽名义上是男倌之所，但八大公子却非同寻常，就余茂詹所知，便是赵德才也要给碧箫楼几分薄面。

如今碧箫公子登门，难道也是为余良之事而来？

片刻之后，两位公子来到前厅，余茂詹不敢托大，当先施礼。

“碧箫公子亲自登门，老夫有失远迎，还望碧箫公子切莫怪罪。”

沈澈依旧稳坐，除已经见过的持剑墨箫，另一人立即吸引了沈澈的目光。

只见此人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双眉如剑锋芒毕露，双眸如刀锐气逼人，乍一看只当江湖侠客至，再一看好一个富贵俊男郎，正是碧箫楼之主，碧箫。

碧箫自进门时目光便始终在沈澈身上，对于余茂詹视而不见。

“你就是沈澈？总府尉？”

“府尉大人？”余茂詹明显一愣，猛地转身看向沈澈。

沈澈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一曲红尘风云变，白衣踏雪去无痕。

原来曾经名动天下的‘白衣仙’便是碧箫楼之主，所以墨箫就是‘影剑’传人了！

江湖传言，‘白衣仙’与‘影剑’于风雪山大战三天，之后便不知所踪了，原来是结伴归隐了。

想不到小小的康平县还真是卧虎藏龙。

碧箫白衣胜雪，整个人好似冬日冰池中的一朵净世雪莲，散发着一股透骨的孤傲寒意。

余茂詹盯着沈澈，忽然跪倒，“草民有眼无珠，未能认出府尉大人，方才还口出狂言，草民该死，请大人开恩啊！”

沈澈依旧稳坐，看着被吓出冷汗的余茂詹，平静道：“余老爷言重了，本官微服至此，余老爷不识本官也属正常。

何况余老爷说的并没有错，本官来康平县正是为整治官绅勾结，鱼肉百姓之事！”

余茂詹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大人明察！赵德才为官不仁，仗势欺人……”

“余茂詹！”

沈澈打断了余茂詹的狡辩。

“清平县闻家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本官要重整七县，若配合本官行事，本官自不会赶尽杀绝，清平县的张家、许家便是例子。

但若是自以为是，妄图阻止本官行政，便是将你们这些欺压百姓的官绅斩尽杀绝，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