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坦白从宽

崔珏似乎是听不懂楚隋君的话外音，拍了拍膝盖后起身，朝着二人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要去守着十殿通个气，二位随意。”

说完便离开了。

整个判官府顿时只剩许澜和楚隋君。

看着崔珏离开的背影，许澜皱眉，对他刚才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身为警察的职业素养，这让他感觉很奇怪，于是道：

“他有事瞒着你。”

楚隋君起身，倒没太大波澜，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道：“他一向这样。”

一向这样自大。

“别管了，咱们回去吧，正好这会饿了。”

许澜跟着他起身，冷不丁道：“你也一向这样。”

楚隋君需要迈向金门的脚一顿，没反应过来，回头问道：“哪样？”

“喜欢藏着掖着。”

许澜说完越过楚隋君，朝府外走去，并没有打算和楚隋君一起离开。

楚隋君吸了吸鼻子，快步跟上许澜，问道：“你去哪？”

“既然你不肯和我说，我就去找其他鬼问问。”许澜面无表情道。

这倒也是他下来的目的之一，下都下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楚隋君不解：“这个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干嘛这么在意？”

许澜不以为意，快步走在街上，他道：“怎么和我没关系？这下面的事我管不着，可是上面呢？连你和姜然都身处危险之中，那其他人呢？如果我知道些什么却无动于衷，那我就不配做人民警察。”

对于他的话，楚隋君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许澜也没想着为难楚隋君，就继续道：“所以至少我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因此我需要了解来龙去脉。”

太执着了，楚隋君心说。

对于有心者，有些事本身就瞒不住的，楚隋君定了定眼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拉住许澜，对他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这话楚隋君已经说话几次了，许澜显然不信他。

看着许澜不信任的眼神，楚隋君故作十分受伤，道：“有些事我也是刚知道，但我发誓，这回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发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罢他还举起左手，做出了对天发誓的动作。

看着他真不像是忽悠，许澜决定再相信他一次，毕竟他现在不需要楚隋君也知道该怎么出入阴间了。

于是他跟着楚隋君重新回到了他家。

一回到家楚隋君就看到了茶几上的早餐。他说饿是真饿了，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再不吃真的就要去投胎重开了。

于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许澜见他饿死鬼投胎的样，大概也想起这人总是不按时吃饭，于是说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楚隋君点点头，动作是一点没慢下来，咽下了嘴中的包子，他才道：“我准备坦白从宽了，你有什么快问吧，趁我没反悔。”

于是许澜把之前问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和苏清颜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她手下做事？”

楚隋君沉吟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好半天才道：“这事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那时候我十几岁。我家往上三代都是神棍。我不是在宣传封建迷信啊。”

“和鬼神打的交道多了自然也会产生一些你死我活之外的事，比如‘交易’。哎，说多了都是泪。”

楚隋君欲言又止，还真就换上了一副感伤的表情，好一会才又继续道：“我家和苏清颜家的渊源还得从我爷爷辈说起，在我爷爷那个年代，以苏清颜为首的一群鬼为祸人间，是我爷爷和其他几位天师传人才勉强将他禁锢住。后来但我老爹这一辈，我家就没落了。”

“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我记不清了，总之就是苏清颜被放了出来，我被我爹送到了她那。我爹说他把我卖个了她，她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就让我一家老小都死绝。”

“我一听，那不行啊，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就这么死了那不可惜了吗？因此就只能听她的，为她做事。好在她没让我做些丧心病狂的事，她想把我培养成她的二把手。”

“还好我坚守道心，相信正义，终于等到机会，和阴间政府串通一气，把她端了。可惜的是我老爹真的死了。”

楚隋君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都是过眼云烟，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据许澜在韩清梓那了解到的，他在苏清颜那一呆就是十几年，怎么可能真的就一笔带过呢？

“你爹是怎么死的？苏清颜杀的吗？”

楚隋君摇摇头，道：“听我长辈说，他是被鬼咬死的，还好没让我在下面遇到他，他的灵魂躲在我给你的吊坠里。”

许澜从衣领口掏出了他会在脖子上的粗糙吊坠：“你说这个？那天出来的真是你爹？”

“对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楚隋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许澜有些无语，但没计较，而是问道：“那他怎么不出来了？”

楚隋君则道：“我哪能天天让他在外面溜达？我给他锁里面了。”

“为什么？”

这回楚隋君没有立刻回答。

为什么呢？对于以前十几岁的他而言，他是那样的恨他爹，楚良。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抛弃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一个人惶恐又孤独的待在苏清颜身边。

他本就因为楚良的不负责任而和总是和他大吵大闹，自从他认为自己‘死’后，他无时无刻不盼着楚良早点死。

后来他重返人间，知道楚良早就已经死了，他也就释怀了。

人都死了，计较还有什么用呢？

他挑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回答道：“死鬼整天接触阳气、阳光迟早会被磨灭的。”

许澜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可言说，没有在继续问这个问题，也没问起他母亲

他固然对他的经历感到唏嘘与同情，可眼下也不是煽情的时候。

他转而有又问：“你不是说你和阴间政府联手抹杀了苏清颜吗？为什么她现在还在？”

“这就不得不说一个恋爱脑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