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梦魇

各自按部就班，这场超度仪式最终以黑雾化形，各自寻找自己的身体，回到自己的身体而告终。

好在没有意向之中的变故与插曲。

超度完之后，仓库的门就自己打开了，楚隋君告诉许澜，可以让他们将尸体拉去火化了，然后打手一挥，他平时跑路用的金门跟不要钱似的，一次性出现了八道。

他对许澜道：“赶紧招呼同志们将尸体拉去火化吧，我要去赶下一场了。”

这是许澜没料到的在楚隋君即将离开时，许澜叫住他，问道：“还有几场？”

楚隋君摇摇头：“不知道，谁叫我我就去，总不能放着不管他。”

许澜快步走近，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楚隋君还是摇头：“不行，你要去盯着火化，要确保万无一失，等黑白无常来接人。”

然后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道：“你现在挺厉害啊，私底下没少下功夫吧？”

许澜没将他的打趣放在心上，既然他需要自己去做其他的事，他最终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目送他离开了。

龚成天，谢青连同姜然也跟着他一并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仓库的尸体也马上走流程开始火化。

等所有尸体全部火化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许澜细细想，今天真像一场梦，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楚隋君晚上并没有回来，之后一连好几天也没有回来，人是联系不上的，只有姜然在第三天的时候回来了。

许澜再迟钝也知道这几天并不好过，何况姜然此时在警局里，盯着一双奇大的黑眼圈，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意识也不大清醒，恍恍惚惚的还在念超度时的唱词，陈信一喊他他就拔高声音，就像是上课打瞌睡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姜小然，别念了，老大问你楚哥他们在哪！”

这几天警局的人也没休息好，太多的死者家属需要安抚，他多的媒体需要应对，他们自己也是焦头烂额。

姜然茫然的看了许澜一眼，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有气无力的。

“啊……？我不知道啊……我被他踹了一脚就回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耷拉着脑袋，开始站着打瞌睡。

陈信没眼看，微微摇了摇头。

许澜也没在为难他，对陈信道：“带他去值班室休息吧。”

陈信点头应答，将人半扶着半拖着带去了值班室，途中他又开始念经，念了一会就开始胡言乱语。

起初陈信听不清，将人如释重负的甩在值班室的床上后才凑近耳朵去听，只听姜然断断续续呓语：

“……阴阳无序……为祸人间……献祭……”

陈信认为他是念经念魔怔了，给他扯了被子盖上，要走的时候看他眉头紧皱，还贴心的手痛给他舒展开。

陈信满意的拍拍手，转身想要离开。

却在转身瞬间，被姜然拉住了手，然后就听他惊惧的大叫：

“哎呀！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别给我烧了，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你们别走啊……”

惊惧很快被呜咽替代，姜然开始挨个点名:“老爸老妈，你们别走啊呜呜呜！老大，救救我，陈信，你不能不管我啊，啊，我要死了……”

陈信被他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手足无措，更是被他梦话的内容惊的一头冷汗。

他试图安抚姜然，但却适得其反，姜然抓着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个劲叫老妈，哭的可起劲了。

值班室站岗的老刘听见了还在门外打趣陈信：“信哥儿，你不错，白捡一个便宜儿子，还没断奶吧？”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许澜听到，老刘一下子收敛笑容，看着许澜带着探究的眼神进来。

许澜一进来就见陈信满头大汗的蹲在床边，语无伦次的安抚嚎啕大哭的姜然：“姜小然，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你妈。你咋了啊?”

“怎么回事？”许澜走近问道。

见是自家老大，陈信恍如救星降临，着急道：“我不知道，他在说梦话，说着说着就哭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闻言许澜上前就给了姜然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将被困于梦魇中的姜然打醒了。

哭声戛然而止，姜然这把这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但又忍不住难过：

“老大，陈信，我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

陈信深信不疑的点点头：“看出来了。”

许澜则问：“你梦见啥了？哭成这样？”

姜然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自己的梦境：

“我梦见三天后我们的世界被黑暗包围，我被一个女鬼杀了，但是我的灵魂被困在尸体的周围，离不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化，我的灵魂跟在自己的骨灰旁边，没人看得见我……”

说着他是又想起自己在梦里看到的血腥画面以及自己被众人抛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画面，忍不住有哭了起来。

陈信皱着眉，他想说你是念经念出后遗症了，但是看他哭的实在是伤心，没好意思在这时候打击他，只能安抚道：

“梦都是相反的，不要相信，你好着呢。”

许澜也难得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吧。”

姜然盯着通红的双眼点点头，重新躺下，但是他不愿意松开陈信的手，他诚恳道：

“信哥，你在这陪我好不好？”

陈信请示的目光看向许澜，许澜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陪着你可以，但你别叫我妈了，我怕你妈杀了我。”

“我才没有！”

“好好好行行行，快睡吧快睡吧。”

离开休息室的许澜直奔停车场，他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

下午三点二十九分，许澜的车离开了警局。

半个小时后，幸来咖啡馆。

许澜约了昨天才突然联系上的韩清梓下午四点在这见面，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韩清梓才姗姗来迟。

看着微笑着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韩清梓，他道：“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