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夜谈目录

第129章夜谈

一顿饭在两人逐渐麻木的眼神中结束了。

期间,许澜和他妈妈说让她去道观的事,理由是:这次中元节给道观里捐点香火钱,给他爹多少点纸钱。

许母不解,因为之前他们都没给他爹烧过纸钱,都是公安机关直接组织扫墓的,而且那还是清明节国庆节这种节日,更别说去道观里捐钱了。

但许母尊重许澜,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不过分她都很乐意答应。

更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等许母收拾碗筷去厨房,楚隋君马上不满地压低声音,朝他道:“明天我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

说罢起身欲走。

许澜拉住了他,并大声对厨房里许母说:“妈,楚隋君说明天叫你一定要去叫他,他要和我们一起去。”

“……”

“好,咱们都一起去。”

楚隋君看着许澜大仇得报的得意眼神,恨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还必须要接住许母的话:

“好的,阿姨,那明天见,我先走啦。”

许母拎着一只盘子从厨房探出头来:“现在还早,玩一会再回去嘛。”

楚隋君推辞:“阿姨,我还有事,很重要的事。”

“是吗?那要不要阿姨帮忙?”

楚隋君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不用阿姨,你帮不上忙的。”

“那好吧,正事要紧。我帮不上忙,澜澜总能帮上,让澜澜去帮你吧。”

“不用不用。”

“好的,老妈。”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楚隋君怀疑许澜就是故意,朝他翻了个白眼后扭头有对许母笑脸相迎:“那阿姨,我先走了。”

“好,你们忙完早点休息啊。”

许母叮嘱完又回了厨房。

楚隋君冲着许澜挥了挥拳头,丢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快步走了。

许澜丝毫不介意,马上跟上了。

一回到自己家,楚隋君就感觉轻松了很多,他躺在沙发上,拍了拍撑的有些难受的肚子,冲着许澜点评道:

“你小时候你妈妈肯定拿你当猪养的。”

这点许澜并不反驳,因为确实如此。

他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一种饿叫父母觉得你饿吗?”

楚隋君摇头。他妈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落他爹手里能长大就已经是奇迹了。

别说父母觉得他饿了,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爹楚良给他煮的一碗白水面,给面煮成了一碗浆糊。

他说太难吃了,然后被爆头了。

楚隋君顿感一阵恶寒,改口道:“至少你妈妈做饭很好吃。”

许澜在他身边坐下来:“那我叫我她天天给你做。”

恶寒直冲天灵盖,楚隋君连连摆手:“不不不,求你别叫,我不想到晚年了浑身皮肤都垮了。”

“多锻炼不就好了?”

“我懒。”

“我可以监督你。”

“nonono。”楚隋君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又郑重其事对许澜道:“楚隋君永不为奴。”

说罢转身欲走。许澜拉住他,问:“你去哪?”

“我困了,去洗个澡然后睡觉了。”

“你不是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吗?”

“睡觉难道不重要吗?”

“才吃完饭,你不撑吗?”

“我撑啊,但这还不是怪你,原本说好晚上不吃饭的。”

许澜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道:“现在才九点半。”

楚隋君无奈:“拜托,我刚消耗完神力,哪有这么快恢复?要不是今天真的有事,我真想死在床上。”

说到这个许澜想起了早上他吃着东西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只好放手:“那行吧。”

楚隋君抻了抻穿在身上有些宽大的衬衫,道:“这是你的衣服吧,有点大了。等会你自己拿回去啊,我才不要给你洗。”

“懒死你得了。”

“哈哈。”楚隋君笑了两声,转身去了卧室,拿好衣服后又去了浴室。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

趁着这个间隙,许澜拿过了在龚成天那里抱回来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面小旗子,打开细小旗杆底部的小塞子,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他提前画好的符纸,卷好之后塞了进去。

同时有对浴室里的楚隋君大声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浴室里的人没听清:“什么?”

许澜提高声音,再一次说道:“我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楚隋君不解:“为什么?你要给我守活寡吗?”

许澜将小旗子展平之后重新放回了箱子里,将箱子放回原位。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成天说些有的没的。”许澜大声喊到。

“好吧。”里面应了一声,又继续道:“可是你家就在楼上,你在我这凑什么热闹。”

“你别管,你要是赶我回去,我就叫我妈给你做点夜宵送下来。”

“好好好,许澜,你现在敢威胁我,那以后岂不是要蹬鼻子上眼了?”

“我去跟我妈说我想吃点夜宵。”

就这时,浴室水声停了,没一会楚隋君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着换下来的衣服走了出来。

他将手中的衣服随手仍在沙发上,三两步走向许澜。及时阻止了要离开的他:

“别别别,真的吃不下了。”楚隋君快步走过来,挡在了门前。

楚隋君毫不怀疑,这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许澜是真的做得出来。

“没事的,正好我感觉你饿了。”说着许澜去扒拉楚隋君。

“你说你这人,你肯定是不想独自面对你妈妈的。你不用担心,你就安心在我这将就一晚吧!”

楚隋君拉住许澜的手,将他翻过去,推着他往前走。

“不过客房小念走后我就没管过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啊。”

许澜表面点头答应:“好,那你给我拿身衣服我也去洗个澡。”

楚隋君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许澜,自己的衣服给他穿有点小,于是道:“我的衣服你可能穿不上,你回去自己那一身吧。”

“看来今晚的夜宵是非吃不可了。”

“啊啊啊啊!行行行,你自己去挑吧。”楚隋君无奈头疼,放弃了与许澜交流,自己转身回卧室,开始躺平了。

许澜乐滋滋地跟上来,打开衣柜一看,傻眼了。

他的衣柜完全不像自己的那样干净整洁,一目了然,而是毫无章法地胡乱塞在一起。

许澜有些嫌弃:“你就不能花点时间或者收衣服的时候顺手叠一下吗?”

楚隋君:“快闭嘴吧哥。”

许澜挑了一件看上去能穿的,转身要告诉楚隋君,却见他已经裹着被子,开始酝酿睡意了。

但他头发还是湿的。

于是他问:“你不吹头发吗?”

楚隋君好一会才回答他:“不吹了。”

然后听见了许澜走出去的声音。

十五分钟后,洗好澡,自己已经吹干头发的许澜拿着吹风机折返。

此时楚隋君已经熄灯了,却被许澜毫不留情打开。

他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在了床头的插孔上,上床跪在楚隋君傍边,按着他的头发就一顿猛吹。

楚隋君大概是已经睡着了,热浪吹过来只是本能的想挣扎躲开,想用被子蒙住头。

许澜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温声哄道:“别动,很快就吹干了。”

楚隋君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想要翻身,却也被阻止,这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

楚隋君眼神有些呆滞,疲惫,就好像已经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他见时许澜,就又闭上了眼睛,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半晌才听他困倦的声音传来:“许澜,你别折腾我了,我真的好累好困。”

许澜动作很轻,吹风机的声音也没有很大,但刚闭上眼楚隋君还是被惊扰,他再次睁开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澜。

“我知道,但是不吹头发过夜容易生病头疼。乖,你侧过身去,很快就吹好了。”

楚隋君眼神有些幽怨,但还是乖乖侧过身去了。

他一时间没了睡意,又不想一直沉默,于是就感慨似的说道:“除了杨姐和龚成天,你还是第一个这样细心照顾我的人。”

许澜撩拨他头发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他,吹风机也离得较远,不至于让他觉得太吵。

“是吗?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细心照顾你的。”

“如果你指的是你妈妈的话,那确实,她很热情,但她劝饭太凶了……”

头发很快吹干,许澜拔了电源后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重新关了灯后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吗?你挪进去一点,我也要睡这。”

楚隋君下意识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同时又问道:“为什么?”

许澜马上往楚隋君身边挪近,还搂住了他劲瘦的腰,他说:

“我妈妈是当老师的。年轻的时候她曾去过一个很贫困的山村做支教。那个地方绝大多数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都不在身边。那些孩子几乎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其中有个小女孩,她家里重男轻女,她奶奶总是不给她饭吃,她饥一顿饱一顿的。终于有一天,那女孩在我妈妈的课堂上饿昏了过去,自那之后,我妈妈就有了爱劝人吃饭的习惯。”

听了这个故事,楚隋君忍不住感叹:“原来如此。”

“后来我妈妈离开那个山村后,每年都会做慈善事业,帮助贫困的山区儿童。”

“阿姨真厉害,真了不起。”楚隋君不由得赞叹道。

“因此你也别太怪她总是给你添饭。”

楚隋君是背对着许澜的,他在许澜怀里摇摇头:“这倒不会。我虽然对小时候的记忆不多,但我小时候也算是留守儿童。”

记忆中,他虽然没有妈妈,但他爸爸也经常出差,重视不在家。他爷爷奶奶也死的早,他几乎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像是十一二岁,他才回到楚良身边。

许澜没追问,他对楚隋君的情况或多或少是知道一点的,那些回忆细数起来,其实都并不美好,没必要再提。

许澜环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放心,我不会让你成为空巢老人的。”

楚隋君笑了,他一个翻身,即便是在黑夜,许澜也能看到他直达眼底的笑意:“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许澜也是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极其认真,不参任何杂质,这不是玩笑话,是他对楚隋君的许诺:“嗯。”

楚隋君心满意足的再次闭上了眼。

旋即又睁开,感受到了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炽热的手。

他反应有些迟钝:“不对啊,你不去睡客房和我挤一张床干什么?”

许澜笑笑:“这是双人床,不挤的,而且在我家的时候你也是和我挤一张床的。”

楚隋君震惊,不可置信:“什么?”

许澜无所谓耸耸肩:“客房被我妈睡了,我只能和你挤一挤。”

难怪早上他妈妈会误会,原来是自己被占便宜了,而且还和她妈妈同在一个屋檐下。

楚隋君感觉有些羞耻,却也却也不完全是羞耻。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了,非要形容,他其实有些小欢喜。

至少他是被接纳的。

但他还是看不惯许澜偷偷占他便宜后还沾沾自喜的样子,于是他拉长了声音,表示质疑:“许澜啊许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许澜装傻:“哪样?”

他没给楚隋君回答的机会,他认真又严肃的神情隔着一层朦胧的夜色传进了他的眼里。

只听许澜道:“我说真的,隋君,等中元节的事情过了,咱俩在一起吧。”

楚隋君呼吸一滞,心弦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到,此时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说实话,他自己并没有考虑过这些,平时对许澜说的那些搭伙过日子,你养我之类的话都是出于打趣,他自己是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许澜家的户口本上的。

之前虽说有过一次不知所以的接吻,但时候彼此都没有提过,他以为那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看着许澜认真的表情,他忍不住确认:“你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许澜慢慢凑过来的俊脸,温热的鼻子轻轻打在他脸上,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唇被温柔地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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