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掌门

他看着亓官衍，虚弱的笑了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珠，失神的说道:“我素来不违逆师父，这你是知晓的，所以……这掌门只能你做，师兄难担大任，助师弟上位倒是有些能力的，师弟不必担心。”

“师兄……恕我不能如您愿了。”亓官衍起身行礼。

你可闭嘴吧！让为师省点心行不行？你不想当我就愿意了？还装呢？再装掌门之位就没了，真是……不识时务！

“不可！掌门之位只有你能任，其余人同师兄我，是万万担不得的。”许渐面色凝重，语气坚定，不肯让步。

你要是不当我怎么下山？你可积点儿德吧！

“师弟既然拿不定主意，那师兄就替你做这个决定。从今日起，你亓官衍便是生陌宗掌门。受封大典七月十七便举行，就这么定了。从今往后，你就要拿掌门的标准要求自己，宗中大事皆由掌门及狱司决定。你可明白？”

敢说一个不明白，为师不介意残害你一下。

亓官衍再次陷入沉默，许渐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抄起茶盏抿了一口。

反正为师有的是时间，不同意就干等着吧，还治不了你了？

“既然师兄决定了，师弟奉命行事就是了。”他的答话有些无奈，许渐冷哼一声，放下茶盏，没说话，抬手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掌门之位，本就该是你的，当年你我一齐来生陌峰拜师，你比我来得要早许多，你该是大弟子的，你可知师父为何选了我？”他放轻声音，叹息道:“那日你可是同家人来的？”

亓官衍垂眸颔首，许渐暗自笑了，面不改色地说道：“师父同我说，拜师是自己的事，为何要连同家人一起来？况且你出身贵族，家中手握大权，倘若收你为徒，师门中定会以为师父受了你们家的恩惠。

师父倒不怕被人笑话，但是你，你一个贵族子弟，定是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身世干净的很，若是白白背上了骂名，有损你的声誉。师弟可明白？”

他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弟子说这么多，有些无奈，毕竟人家本就该是他的关门弟子的，可惜当时被师父阻拦了，他没有违逆师父，只好委屈亓官衍了。

“师弟定当不负重任！天色不早了，我该告辞了。”他许下诺言，行礼后辞去。

门外的晚霞染红了天，余晖洒在亓官衍的背影上，温柔而坚定，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也覆了一层碎金，黑金相衬，说不出的潇洒。

“莫要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啊……阿衍。”他许久没这样叫过亓官衍了，第一次这样叫的时候，他还是个刚行了弱冠之礼的少年。

后来，这孩子生他的气，除了请教修行的法术，其余时间都不与他说话，倔得很！

再后来，他收了大徒弟，对亓官衍的关注便少了许多，却不曾想，那小孩儿这样记仇，虽说与他的性子不符，倒是可爱的紧。

今日同他说的这些话应是能解开他的心结了。

许渐收回目光，拿起茶盏将余下半杯凉透了的苦芥露咽下后，将杯盏放下，转身出了殿门，走向充满暖意的昏黄。

橘黄色的光洒落一地，他的眼中盛着落日，盛着余晖，盛着心中不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