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赎身

韵逍遥感觉自己嘴唇都在颤，刚才魏羽哪一脚直接把自己踹到茶杯碎处，能有几颗比较细小的还磨进了伤口里。

那个时候跪着走过去，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自知身份卑微，只得顺从。

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过挪去。

魏羽看着他走的举步维艰这才想起来，他们这帮人可不如自己这种打小习武之人身子粗糙的人，嘴唇微动，到最后还是没有叫他站起来。

韵逍遥眼角微微含着泪，每一步都如同在膝盖上千刀万剐，所走之处留下了一条长血痕。

魏羽嘴唇翕动，最后还是没能忍心拍开两个姑娘把他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爷……”韵逍遥软声软语的叫到。

魏羽没吱声，低头看了一眼他的伤口——确实有点茶杯碎片卡进去了。

“你怎么这么娇贵？”魏羽皱眉道。

韵逍遥紧抿双唇，没有答话。

魏羽转身对着柳烟儿吩咐道：“那个……柳什么烟的你出去去朝老鸨要个纱布什么的。”

“是。”柳烟儿脆生生的应到。

他的声音有点过于冷清，听起来让人不是很舒服，相比较起来韵逍遥的声音冷清中却带着一丝细软的感觉。

老鸨得知自己最大的一棵摇钱树被自己最大的金主弄伤了吓得客人都不招呼了，赶忙拿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啊呀！魏爷，这……这……这逍遥到底是犯什么错惹您这么不高兴了？你说了便是，何……何必亲自动手呢？”老鸨看着韵逍遥伤口，觉得自己的肉都在疼——这种程度的伤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客了。

“你不是说干什么都可以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魏羽冷嗤一声，接过药箱。“这没你什么事儿了，你离开吧，别扰了爷的好兴致。”

老鸨这么怼的哑口无言，担心的望了一眼韵逍遥转身离开了。

“你，那个什么什么来着？”魏羽转头看着汐月。

“回魏爷，奴家汐月。”汐月敛身一礼。

“对！就是那个什么月，过来把他的伤包扎好——还有那个什么烟的去把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血扰了我的兴致。”魏羽吩咐到。

“是。”两个姑娘脆生生的应道。

韵逍遥扭过头去上挑的眼角彻底含不住泪水流了出来。

“怎么？还委屈了你？”魏羽低头看着他。

“不敢……”韵逍遥带着浓重的鼻音回话道，“像逍遥这种贱胚子不管是因为什么错，就活该受罚。”

“你！”魏羽不是顾忌韵逍遥刚才被他伤了，不然他真想一巴掌呼上去。

“魏爷，逍遥错了。”韵逍遥合上眸子，等着他的一巴掌。“请爷责罚。”

“行，你这么想我罚你那就等他们给你包扎好了之后再说。”魏羽被气笑了。

韵逍遥也是堵着一口气在胸口。

柳烟儿和汐月收拾好后魏羽就让她们出去了。

诺大的雅间儿里就只剩韵逍遥和魏羽两个人。

他们谁也不先开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爷。”最后韵逍遥无声的啜泣够了，叹了口气，还是先行开口了。

魏羽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圆凳上，单手支楞着脑袋看着他。

“逍遥谢爷愿意为我包扎。”韵逍遥说。

魏羽不说话。

“爷，逍遥知错了。”韵逍遥垂眸看着他。

魏羽还是不说话。

“爷……”韵逍遥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眼看着就在要哭了魏羽才肯开尊口。

“你除了我之外还接了多少客人？”魏羽冷冷道。

韵逍遥一愣，原来这位爷还当真是为了这件事——平常他不可能知道，莫非是今天上台的时候为了博眼球，所以故意露出的那星星点点的印子被他看到了？

韵逍遥微微转动着眼珠子，心想道。

“回魏爷，除了您之外，逍遥最多也就接过三个客人……爷，是因为这个生气了？”韵逍遥小心翼翼的虚着他的神色，生怕哪句话回答不对。

“说实话。”魏羽没有回答韵逍遥的问题，依旧慵懒的撑着脑袋看着他。

“真的，爷，我保证最多不超过四个。”韵逍遥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坚定着双眼看着他。

魏羽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韵逍遥的心里咯噔一声。

“爷……我是烟花之地的人……但是不能像良家人一样保证一心一意……”韵逍遥小心翼翼的说。

魏羽起身走向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用了点力。

他死盯着韵逍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好一个不能如良家人一样——那我把你赎出来如何？”

韵逍遥看着他的表情这才有了些变化，眼中四有微光闪动。

“啊？魏爷可是说真的？”韵逍遥瞪大了眼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被赎出来，那可是每一个烟花之地的人终身的梦想。

不管怎么说，有没有遇到良客他们都会偷偷的去攒一点细软，争取有朝一日能将自己赎出来，可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楼里的老鸨总是坐地起价——看在他们有一点点可压榨的价值时就疯狂索取，可又能怎么办呢？毕竟卖身契在人家手里……

但是这是如果能遇到一个好的买主好的恩客那就真的是上天垂怜了，相比较起来魏羽就算是韵逍遥的恩客了。

魏羽没说话，半带玩味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衣衫不整的人。

“爷！”韵逍遥激动地伸出双手握住魏羽那只捏着他白嫩下巴粗糙的右手。“爷！求求您将逍遥赎走吧！逍遥保准听话！”

魏羽勾了勾唇，笑道：“把你赎出去不是不可以，可是今天晚上逍遥要好好表现呀！伺候好爷了，爷第二天早上就拍板把你带走。”

韵逍遥略带泪痕的脸蛋儿上无比激动，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嗯！今天晚上逍遥保证会让也快活够的！”韵逍遥感觉自己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魏羽轻笑一声，伸手抚了抚韵逍遥那惹人怜惜的脸蛋，顺势往下滑去，他肩膀出身手推倒了他。

“爷……”韵逍遥软糯糯的叫道。

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韵逍遥哑着嗓子根本起不来。

而魏羽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起床穿衣，绝口不提赎身之事。

韵逍遥仿佛觉得心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魏爷？”

“嗯。”魏羽收拾着自己的行头。

“魏爷昨晚可还舒服？”韵逍遥强撑着身体上的疼痛坐了起来。

“嗯。”魏羽背对着他，韵逍遥看不到他的神色，不然他就会发现魏羽用余光打量着他，眼里满是戏谑。

“那……关于赎身一事……”韵逍遥每个字说的都算得上是很艰难又有些忍不住的小激动和期待。

谁知魏羽听完这句话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