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女主人
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却是有无数湿漉漉的手在她身上抚摸,让她恶心得几乎反胃,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但一次次地被拉回深渊,那双手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在绝望之中一点点窒息,黑暗中亮起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像是在对她说,看吧,没有人能拯救你。
冷眼旁观,身旁响起了一声声嘲讽的讥笑,
哎,你看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啧啧,性格不好,被孤立了吧。
哈哈,整天忘带东西,你是不是个傻子啊?
说话啊?不会真是傻子吧?
哈哈哈,陆辞是傻子!
……
你看看你怎么考的,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
什么?身体不舒服?找的借口吧!别每次一考不好就找借口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
别人欺负你?他们怎么不去欺负别人?还不是你的问题?
……
小姑娘要听老师的话,来,天气这么冷,老师给你暖暖手……小姑娘腿真细啊……啧啧……
老师……不要……
怎么了?我是你老师,摸两下还不行了?
……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她心上捅上一刀,鲜血淋漓。
她慢慢放弃了挣扎,放任自己沉入深渊。
眼神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陆辞,陆小辞?小笨蛋?小绵羊?
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那点光奋力地抓去。
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天光破晓,窗帘还拉着,房间里依旧昏暗。陆辞模糊睁开眼睛,身旁却并没有言喻的踪影。
陆辞怔了几秒,忽然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就飞跑了出去,走得太急没看脚下,结结实实摔在了推拉门的门槛上。
言喻听到声音忙得拿着锅铲就冲了出来,看到狼狈趴在地上的陆辞,吓得锅铲都丢了,忙去扶她,却见陆辞坐在地上看着言喻,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样子,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了。
言喻疑惑眨了眨眼,看到陆辞钻进了她怀里,咕哝了一句:“不是梦,真好。”
言喻哭笑不得,都到现在了,还以为她是梦呢,转而又开始心疼,她的小朋友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陆辞有些委屈地小声道:“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
言喻反应过来,忙把她抱紧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担心你起来会饿,就先去做饭了。我应该等你醒过来的,对不起……”
陆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事,我没有怪你。你给我做饭,我还怪你,那不是我太不讲道理了?”
言喻亲了亲她:“没事,对我,不用太讲道理。”
陆辞内心腹诽:以前不讲道理的,可是言喻本喻。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毕竟现在的言喻,也不是多讲道理。
比如,说好的一天一次,鬼知道她超标了几次了。
但,她甘之如饴。
眼见着把小家伙哄好了,言喻也试着把她扶起来:“地上凉,快起来。摔哪了,疼不疼?”
陆辞下意识地捂住了膝盖,口是心非:“不疼。”
言喻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心里发毛,最后无可奈何地移开了手,低声道:“有点疼。”
言喻轻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陆辞的膝盖,惊呼出声。
言喻给陆辞准备的睡衣虽然是连体,但毕竟是夏天,还是短袖短裤的款式。只是上身考虑到陆辞手臂容易受凉,特地买了七分袖。但是下身却是短裤。
现在摔了紫红的一大块,还隐约透着血丝。
言喻忙把人扶到沙发上去上药。
厨房传来了焦糊的味道,陆辞提醒她:“你做的饭要糊了。”
言喻看了她一眼,转头进厨房关了火,随意道:“不能吃了。我点个楼下的外卖吧。”
陆辞温吞应了,看着言喻俯下身来,小心地蘸着碘酒在她擦破的地方上药。
陆辞就这么静静看着,越看越心动。
她没撒谎,她其实并不很疼,但也并非完全不疼。
但是言喻会珍视她,也会把她自己都忽略的痛感放在心上。
不是第一次了。
不想过于明显,陆辞看了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个一直被忽略的大家伙。
言喻虽说住的是小区,但也是个高档小区,面积很大,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但这当然额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客厅一个角落里,居然蹲着一架钢琴。
和一般的黑色钢琴不同,这是一家白色的,上面还是反射着晨曦粼粼微光的水晶的,三角钢琴。
陆辞第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和那天别墅的钢琴很像,但明显要精致华贵上许多,看样子是花了大价钱。当然这些钱对小言总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这架钢琴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辞有了个不切实际却又唯一可以解释的想法,在脑海中疯狂滋长。
言喻上好了药,这才注意到陆辞已经沉默了许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架安静的钢琴,忽然不知怎么有了些心虚。
陆辞抿着嘴看她,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言喻清了清嗓子,故作无所谓道:“那天看你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就买了一个。毕竟你早晚有一天会住进来,早晚会用得到。”
陆辞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说什么。
言喻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道:“其实……不光是钢琴,还有衣服。试衣间里我的衣橱旁边的那个衣橱就是你的,里面春夏秋冬的都有,还有牙刷,杯子,毛巾,拖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等着你,拎包入住。”
一口气说完,言喻还小心抬眼打量了一下她,像是害怕自己做的有些过头了,她会不适应。
好在没有,陆辞眼底只有夏日湖水一般暖融融的水波,看着她难得磕巴的样子,最后一笑,轻声招呼她:“过来。”
言喻上前,坐到了沙发上。陆辞坐直了身子,伸手捂住了言喻的眼睛。
又是这样。黑暗中,言喻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像是要跃出胸膛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陆辞吻住的,是她的唇。
陆辞似乎很少亲她的唇,大多都是在额头眉心落下浅浅的一吻,深情又克制。但今天,却是她主动的,攻破她的城门。
她哪里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不得不说,接吻这方面,言总裁要比陆小朋友有经验得多。不多一会儿,陆辞便挣扎着从她唇齿间出来,红着脸喘息:“你,怎么这么……熟练?”
言喻无辜地看着她:“我没有熟练,只是理论知识丰富。我让沈明清发我的。”
陆辞咬了咬牙,很好,又是沈明清。
回归正题,言喻摸了摸唇上余温,狡黠笑道:“那么,陆小绵羊的这个吻,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她很喜欢我给她准备的这些礼物呢?”
陆辞脸一红,偏过头去,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言喻微微一笑,换了副正式点的嗓音柔和道:“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栋房子,一直在等着你。lucky,一直在等着你,我,也一直在等着你……”
陆辞眼眶猛地一酸,有种想要落泪的欲望在她眼圈处徘徊,她努力收了收心底漫出的酸涩与感动,低声哑着嗓子道:“好,我来了,阿喻。”
“抱歉阿喻,让你久等了。”
言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不算晚。”
“欢迎你,我们家的,另一个女主人。”
吃过饭后,陆辞“参观”了一圈言喻为她准备的一切。不得不说,言喻不愧是经商世家的头脑,事事安排得滴水不漏。
只是,陆辞一不小心拉开了一个隐蔽的小抽屉,露出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小道具。
好像是……羽毛,手铐一类的……
陆辞顿时目光复杂地看向言喻,艰涩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言喻的脸庞一红,口齿不清解释道:“不是我,是沈明清!她硬塞给我的!说什么以后用得上……”
陆辞扶额一叹,看来,要让她家纯良的言喻离沈明清那个老狐狸远一点了。
整天教她些不着调的东西。
言喻还眨了眨眼睛,故作单纯道:“可是这些我还不知道怎么用诶,要不哪天我们试试……”
“不可以!”陆辞红着脸羞愤打断了她:“别学坏了!”
言喻噗嗤一笑,拿出羽毛挠了挠她的脖子笑道:“好了,吓唬你的。那东西确实是沈明清拿给我的没错,但是你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把那些东西用到你身上的。我没有那种爱好。”
陆辞躲着她的骚扰,松了口气。
还好,还没被带偏。
要是沈明清真把言喻带歪了,她怎么也得去找沈明清算算账。
“不过……”言喻忽然语锋一转,笑嘻嘻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试试呀~”
“不喜欢!”陆辞无能咆哮,凶巴巴地把言喻手里的羽毛夺过来塞回了抽屉,气哼哼地拉着她出了卧室。
言喻笑得乐不可支,半推半就地被陆辞带到了客厅,又软趴趴地贴在陆辞身上,扒拉都扒拉不下来。
陆辞拿她没办法,把人拉到了沙发上。
某只胖猫漠然看着自己的两个主人难舍难分,无奈望天。
春天也没到啊,人类怎么就开始喜欢贴贴了?
人类,真是一群令人迷惑的生物。
下午的时候,言喻联系了搬家公司,把陆辞本就为数不多的行李从狭小的出租屋里搬了出来,彻底住进了言喻宽敞的大房子。
搬家公司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上楼。昨天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太大,纵使她心里承受能力强大,重新来到这个地方,还是会有隐隐的不适。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好在,言喻一直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言喻帮着把她桌上的小摆件一件一件摆出来,尤其是那个两个人的小木雕,她放到了钢琴的正中央。
两个小女孩依偎在一起,笑得甜蜜。
就像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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