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沈还（3）

“嗯，那时你还说我脾气蛮横，实在当不起一个潋字呢。”

闲谈中，时间过去许久，沈潋见天色忽晚，想留在这里陪萧辰用晚膳。

这时有一个下人进来，道：“萧公子，我家公子吩咐奴才带您去用膳。”

沈潋微微有些怒意，“可是萧哥哥已经答应我，陪我一起吃饭了。”

那下人低着头，神色极其恭顺，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样，“这是公子吩咐的，小姐还是回临风筑的用膳好，莫要让小的为难。”

萧辰认出这个下人，是沈还的书童，今天一直跟在沈还的身边，名字好像叫做青荇，他打圆场道：“毕竟厨房还没有往这里送膳，想来你哥哥那里已经都准备齐全了，咱们不如一起去？”

沈潋咬着嘴唇，“罢了，你就随青荇去吧，我回临风筑用膳。”

萧辰摸不着头脑，为何要拒绝一起用膳呢，此时沈潋已经抬步离开了。

他随着青荇走到正厅，沈还坐在主位上，身旁的下人正在上菜。

沈还邀他坐下，把下人手中漆盘上的甜食放在萧辰身前，“我不知你现在爱吃什么，这道杏仁酪，你从前可是喜欢的紧。”

萧辰看向沈还，眼中带笑，“这些小事你还记得？”

沈还的眼睛流露着温暖的光芒，他道：“小时候你一到我府上，每逢用膳必点这一道甜食，我想忘记也很难。”

“还有这样的事？”萧辰拿起竹筷去夹下一块点心，他尝了一口，赞叹道：“又软又糯，比外面街上那家李记的师傅做的好吃多了。”

沈还的眸子如一泓清水，“这厨子是太子送给爹爹的，我在京都待的时间太久，爹爹怕我水土不服，耽误了正事，这才带着厨子回来了。”他接着温柔道：“你喜欢的话，想吃什么就吩咐一声，让他想办法为你做。”

“那以后我可就不客气了。”萧辰只顾着吃，全然没注意到沈还的视线从未从他身上移开。

沈还又将两道精致的菜肴布在萧辰身前。

萧辰道：“对了，你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和我讲过京城的样子呢。”他拿起茶水抿了一口。

“京城么？天子脚下达官贵人甚多，规矩礼仪也繁琐，也没什么好提的事。”沈还语气平淡道。

其实离开淮安，离开萧辰，他就觉得在哪一处都不自在。

“可是那样多的人和事都能经历一遍，许是比淮安有趣吧。”

“这话如何说起？你每日赏花逗鸟，岂不比去京都逍遥自在吗？”沈还问道。

萧辰将茶盏放下，郁闷道：“可是在府中，父亲不理我，只有下人和我做伴，我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我想出门透透气，别人听说我是萧非霖的儿子，总想着坑我些钱财，慢慢的我也就不爱出门了，每日都觉得无聊的紧。”他忽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昨天若不是你约我，我断不会去什么春山宴。那些人虚伪至极，和他们交谈才真是无聊透顶”

“这样说来，还是我的面子比较大一些呢！”沈还眼中的温柔似要溢出来。

萧辰道：“那是自然，在淮安谁还能有沈还的面子大呢？我该识时务些，寻个靠山，认你做大哥才是。”

萧辰这句话是在开最近淮安的人都来巴结沈还的玩笑。沈还听罢忘形大笑，“我可不要，真要如此，以后你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我，声声唤着我大哥，我该有什么脸面拒绝你呢？”

萧辰唇角扬起，“那我可就太丢脸了。”

等用完晚膳，沈还拉着萧辰去了他的院落，他看向身旁的青荇，问道：“那间耳房都收拾完了吗？”

他说的是今天萧辰要住的那间，青荇明白沈还心中所想，看着他的脸色，斟酌着回答道：“还未，那间屋子许久不住人，有些味道难以去除，需得明日拿香薰一遍才能住人。”

沈还怒道：“都是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还得拖。”

青荇微微皱眉，把头底下，没敢多说什么。

沈还面向萧辰，有些自责，“实在是对不住，我好长时间不在府中，居然不知府上的下人这样不堪用。”

萧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道：“本就是我来的仓促，只是我今晚该住哪里呢？”

沈还闻之一笑，“这有什么的，你和我住一起不就行了，早上还说起要和我叙叙旧，你陪我睡在一处，我们也能亲近两分。”

萧辰犹豫，“这...”

沈还劝道：“咱们两个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害羞的不成？”

萧辰闻言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么？”

沈还眼睛弯了弯，“是我邀你来我府上的，哪里会打扰我。”

他转身对着青荇吩咐了几句，青荇离开后，一会儿就有两个下人送来了锦被，还有月见草。

萧辰有些不解，沈还这么喜欢月见草么？

他随沈还进了卧房，下人把床榻整理好后就退了下去。

沈还坐在床榻边上，去解开收起的床帐，他散开那层层的软纱，向萧辰笑道，“你愣着做什么？”

萧辰应道：“来了。”

他刚才看着沈还如玉般的脸颊，蓦地想起之前做过一个关于沈还的春梦，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感叹道，梦魇害人不浅呀。

和沈还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萧辰就把那些奇怪的东西抛诸脑后了，只是个梦而已，沈还这个人长相俊朗，性格温文儒雅，家室更是一等一的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男子呢。

此时沈还眉眼间都是喜色，“你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萧辰收回了目光，这样盯着沈还看，真的是太没礼数了。“没有，可能是太困了，有些发呆。”

沈还闻言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言道：“既然困了，那就早些睡吧。”

萧辰闭上眼，许是真的困极了，不一会儿沈还就听到了他沉稳的呼吸声。

沈还仔细端详着萧辰的如玉般的脸，萧辰的眉型不似平常男子般凌厉，他的眉毛也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眉眼，觉得他脸部的轮廓也柔和许多。沈还不自觉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的耳朵。

沈还又把脑袋凑近萧辰，两人的鼻尖相触碰，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萧辰呼吸的节奏，这种感觉让人上瘾，他又去闻萧辰身上的味道，月见草与萧辰相伴多日，就算味道再浅，萧辰身上也沾染许多，闻着萧辰身上浅淡的草木香气，他墨色的眸子漾开两分笑意，他的身体贴着萧辰，伸手揽上萧辰的腰，阖上双眼，轻叹一口气，这样的场景，之前只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可他不怕萧辰会突然醒来，因为月见草还在这房间里。

只要月见草在萧辰身边，他睡觉时就只会梦魇，身边发生的任何事，他都感知不到。据说若是月见草的香气入体时间长了，男子会像女子一般发情，需要男子的抚慰才行。

想到这里，他激动不已，呼吸微微颤抖，日后萧辰自己的身体变成那样，该是怎样的神情？

萧辰能接受他当然最好，不接受也无妨，他会把萧辰锁起来，让萧辰日日夜夜只能看到自己，发情时，也只能来求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