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沈还（4）

晨光熹微，春日里，枝头吐翠色，阵阵莺啼。

沈还醒时，萧辰还在沉沉睡着，他整理好穿戴，低头吻在萧辰的鼻尖上，推门进来的青荇看到这一幕，不觉低下了头。

沈还转身吩咐道：“把离湖找来，就说我要见他。”

......

离湖来到沈还的书房时，看到沈还提笔在写什么东西，沈还看到他后，搁下笔，问道：“萧辰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昨夜沈还撩开萧辰的亵裤时，见他两腿的膝盖都有些红肿，下马车摔了一跤怎么会摔成这样？

离湖不知沈还为何关心这等小事，答道：“是前天夜里，萧非霖罚他跪了两个时辰，这才伤到了。”

若是萧辰见到离湖，大概能认出来，这就是前天晚上父亲留下陪他罚跪的那个小厮。

沈还蹙起眉头，“这是为什么？”

“萧非霖不想失了沈家这门助力，萧辰却为了一个花魁一意孤行，执意退婚，萧非霖是气急了才罚他的。”

“萧非霖那种喜欢趋炎附势的性格，做出这样事情倒也不奇怪，我倒挺好奇，他是怎么把萧辰养的这么宽厚正直。”

离湖皱眉，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沈还又道：“我听说萧非霖昨日下午出城去了，他最近总往城外跑，是在忙什么呢？”

“萧府的管家有一次说漏嘴，说是萧非霖在城外养了个小妾，具体的事情属下便不清楚了。”

“还有这样的事？”沈还抿唇，“萧辰知道么？”

——萧辰若是知道此事，怕是会很难过，沈还不愿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不知道，萧非霖有意瞒着他，府中下人没人敢去萧辰面前多嘴。”

沈还沉下的心忽的轻快许多，“那就好，萧非霖养着谁我管不着，只要不碍着萧辰，都随他去吧。”

离湖心下疑惑，早前他本以为沈还安排他去萧家，是为了摸清楚沈小姐未来夫婿的人品，后来萧辰退婚，他这份差事应该就结束了，可沈还迟迟不提把他调回来的事情，且后来沈还每次传他来，问的事情句句不离萧辰，他真的看不明白沈还要做什么。

这时有个婢女在门外说道：“公子，萧公子已经醒了。”

沈还递了个眼色，离湖知趣的退下了。

“萧辰醒来说什么了吗？”

“萧公子说昨夜还是梦魇，想找个大夫瞧瞧。”那婢女答道。

沈还让那婢女退下，他沉思片刻，需得把萧辰糊弄过去才行，京城夺嫡一事未定，说不定还要回京都帮衬父亲，现在要是被萧辰发现了月见草的秘密，疏远了他，他想再见萧辰，就很难办了。

“青荇。”沈还唤道。

“公子？”青荇本来候在门外听沈还唤他，进了书房行礼。

“萧辰还是梦魇，这可有破解之法？”沈还问道，当初月见草就是青荇找来的。

“自然是有，只需要让他远离那株草，等他身上的味道消散了，就不会梦魇了。”青荇不解，月见草的效用之前沈还问过，怎么今天又问。

沈还语气带有两分怒意，他眯起眼，薄唇轻掀，“我要是不想再用这草，还需要来问你？”

沈还一想到日后萧辰眼角带泪，扯开衣衫求他抚慰的模样就一阵激动，怎么会轻易放弃用这株草的机会。

青荇低头，不敢言语。

“可还有别的办法？”

“梦魇是副作用，要不找个大夫给他开些治梦魇药试试，万一有效果呢？”

沈还稍加思索，也只能先这么办了，稳住一刻是一刻，“萧辰整天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他闻不到身上的草木香，却难保给他看病的大夫不会察觉，之前一直给沈潋治病的那个大夫呢？你去找他，都去给他交代明白，他若听话还好，不听话的话，你就把他解决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沈还挥手，青荇便走出书房，他不禁感叹，为什么主子会喜欢男人，那个萧辰除了皮相好些，哪里值得主子为他如此费尽心思。

只是那个萧辰好像并不喜欢男人，他回想起有一日不小心看到主子的字，一大张宣纸上，书的都是萧辰的名字。

萧辰醒后发现沈还不在，那肯定是又去忙碌了，等到午后，一位婢女通报，说是沈还给他请了一位大夫。

“沈兄这也太贴心了，我本来是打算回府后自己找大夫呢。”

那婢女眉眼弯弯，笑道，“您是贵客，我家公子自然对您上心。”

大夫为萧辰诊完脉，萧辰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了，每次睡得很沉，总也睡不好。”

那大夫把诊脉的软垫收起来，他道：“只是身体有些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心神不宁的缘故，我为你开一张安神的方子，照着喝上一个月，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萧辰得到解决之法，眉眼舒展，“那就有劳大夫了。”

待到晚上，萧辰和沈还又是一起用的晚膳，下人撤去碗碟，萧辰忽的想起沈潋，不由道：“小潋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用膳呢？”

萧辰这是想起昨天的事，他本以为这兄妹只是昨天不在一起用膳，可是今天也是这样，想来他二人是一直如此。

沈还微愣，笑答道：“小潋的还没有彻底痊愈，我怕她来回跑一遭受了风，所以就一个人在临风筑用了，”

“是这样啊。”萧辰若有所思的应道。

沈还一直不在淮安，现在难得住一段时日，淮安旧府邸里只有他们两个嫡亲的兄妹，他们俩许久未见，应该日日粘着才是，可是平常不见走动，用膳也要分开，萧辰当真不解。

“我还没问你何时和小潋关系变好了，称呼也这么亲近？”沈还说到这一句时，神色晦暗不明。

“昨天小潋来看我，说起从前的事情，我虽然记不得了，可是看她把从前的情谊放在心上，我也很是感动，她是个极好的女子，是我配不上她。”

沈还的手指扣在桌角上，指尖青白，毫无血色，说出来的话也似没有温度一般，“我上次才和你说过，让你不要再和她说话，这么快就忘了么？”

这沈还怎么变脸这么快？萧辰耐心道：“上次在众人面前我不该和她搭话，可是昨天没有别人，应该不会损及她的清誉。”

沈还转了好几个心思，他开口道，“就算没有别人，也是不要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