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打赌

“当我傻？咨询费不也算是律师费吗？想骗我钱，门都没有。”蔺慕做个鬼脸。

祝见寒终于把车从车位里挪出来了——蔺慕庆幸他没撞上车位两边的花坛——一脚油门，只有在没人的空旷路段祝见寒才敢把车速开上四十迈，蔺慕每次坐上他开的车都会怀疑他的驾驶证是买来的。

但开车技术垃圾并不耽误祝见寒嘴上讨人嫌：“那就打赌，等杨娇娇想明白了，她还是要离婚。”

“不能吧？”蔺慕犯起嘀咕，想想还是认同了祝见寒的意见，“她还是很爱周珩的，就是可惜周珩真的出轨了，这种事确实没办法轻易原谅。”

“和周珩有没有出轨都没关系。”祝见寒语出惊人。

蔺慕毫不犹豫：“那就不可能。周珩要是没出轨，他们夫妻之间就没什么矛盾，杨娇娇又不是傻子，她现在还靠周珩赚钱养着做周太太呢，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

祝见寒真的拿出看傻子的眼神扫一眼蔺慕：“我说，你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吗？”

“我呸。你看出什么东西来了？祝老师，请赐教。”蔺慕嘲讽他。

想不到祝见寒对这个称呼很受用：“既然学生诚心问，老师也不好藏着了。”

“请。”

“杨娇娇这个人有洁癖，很明显了吧？”

“嗯。”

“你还记得最开始，给她倒水的时候，她说了什么，又是什么表情吗？”祝见寒一边开车一边和蔺慕掰扯起来。

蔺慕回想一下杨娇娇当时的神情，回答说：“就是说饮水机是周珩用的，她自己只喝瓶装水，蛮嫌弃饮水机的样子。”

“但是普通人对恋人日常生活用品会这么嫌弃么？我觉得，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对周珩这个人的态度就是有些嫌弃的，只是被她对周珩的爱遮盖了。”祝见寒说得很有把握的样子。

“爱和嫌弃，这两种相反的情绪也能并存？”

“当然可以。但我认为，‘嫌弃’这个词不够准确，更准确的词应该是——鄙夷。”

要说“嫌弃”还有那么点道理，“鄙夷”这个词对蔺慕来说看无法理解了：“鄙夷？”

“对。她其实看不起依靠她获得机会，才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周珩，但是又爱周珩这个人本身，所以她对周珩是矛盾的。”祝见寒侃侃而谈，“以至于她对周珩的事业也是矛盾的，一方面盼周珩事业有成，这样她就可以放手去做周太太；一方面又希望周珩在娱乐圈出不了头，这样她还可以继续靠手里资源压着周珩，保持她在恋爱中强势的地位。”

“这么说的话，周珩这两年拿了多少个大奖，事业有多成功，她还不是脾气大。”蔺慕对祝见寒的理论不屑一顾。

祝见寒微笑：“这里说的，是强势地位，指的是相对掌控着双方关系的那一个，不是在讨论哪一方性格更强势。你再想想，周珩炒个包养话题，准备走黑红路线都足以让杨娇娇紧张不已，周珩却不见得对杨娇娇多么上心，这样说来，谁是地位强势的一方呢？”

“……继续。”

“所以她对于周珩和与周珩有关的事情，有很强的控制欲。她或许从内心深处认为，周珩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因为她的铺路，她靠着地位权势让周珩乖乖听话，但周珩现在在事业上压过了她，这让她觉得危险，觉得自己有被别人取代的风险，所以抓得更紧。”

蔺慕强行辩解：“你怎么知道周珩不是自己乐意的呢？”

祝见寒挑眉：“周珩乐不乐意我不知道，但杨娇娇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她今天看过视频之后，一定是突然明白了，她现在对于周珩来说并不是非她不可了。照我个人看法，周珩就是为了名利和她在一起，现在名利到手了，作为垫脚石的杨娇娇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呸，什么突然明白，不是你忽悠人家的？”蔺慕用真正应该称作“鄙夷”的眼神斜他。

“杨娇娇这个人有洁癖，她对于感情同样有洁癖，所以等她发现她和周珩的婚姻不干净了，就会要求离婚。”祝见寒分析完毕，满意的单手打响指，“到时候，我只要等着律师费打进卡里就行了。”

说真的，蔺慕有时候会很烦祝见寒，他这样的人精，什么事看一眼就明白里面人情世故，偏偏他还是个很有表现欲的人，知道就知道了非要说出来。

就像现在，他以看穿一切的姿态，把自己摆得高高在上，对那些被困在爱恨情仇里的人指指点点，报以嘲讽。

蔺慕偏偏不服气，偏偏想要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拳打下来，拉起祝见寒的虚握方向盘的手，想要强行击掌：“赌了，我赌杨娇娇才不离婚。”

“赌什么好呢？”祝见寒敏捷地抽回手才没让他得逞，把蔺慕从头到脚扫个遍，失望的摇头，“你有什么能拿来做筹码的么？”

蔺慕把全身上下衣服口袋翻了个遍，空空如也，像他现在的银行卡余额一样干净，正着急，灵光乍现一抬脚：“我脚上这双皮鞋行不行？意大利老师傅手工打造，顶级牛皮匠心缝纫……”

祝见寒笑他：“你怎么不说拿你的内裤抵赌注呢？”

“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蔺慕也嘿嘿笑，“不过你是个变态这事儿就实锤了。”

祝见寒仔细看着蔺慕，思量片刻，说：“那就赌一个愿望吧。”

“愿望？”蔺慕不解。他对“愿望”这个词的定义是生日蛋糕上蜡烛跳闪的火光，是在吃蛋糕前说个要星星要月亮之类无伤大雅的小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显示一下自己讨人喜欢的童真；至于普通小朋友想要的礼物，那对小少爷来说是“要求”，说出口就能实现的东西也算得上愿望吗？

“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的一件事，只要对方提出就要做到。还要赌吗？”祝见寒挑事儿的微笑，对蔺慕伸出手。

蔺慕爽快地和他击掌：“我赢了就要让你学狗叫，然后录成闹钟每天早中晚各放一遍。”

“那就各凭本事咯。”祝见寒推推眼镜，凤眸精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