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不详的图案

梦境还在继续，小橘猫跌跌撞撞躲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沈煜突然见到数年前那只小橘猫这样狼狈又痛苦的情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一般幼猫不喜水，何况那样湿冷的天气里……

是失足掉进水中的吗？可那天恍如神.兵天降的身手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吗？

沈煜还没有思考明白，就看见那只橘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出.鞘的爪深深地嵌入地面，留下可怖的抓痕。

它再也忍耐不住撕裂的痛感，厉声尖叫起来。

沈煜熟悉这种感觉，无论是依靠血脉传承的上古大妖还是靠汲取灵气积攒功德化人的小精怪，都必然会经历“换骨”的过程。

妖的形态不是那么轻易化为人身，那同样是依靠数个朝夕的忍耐与适应。

换骨会随着成长过程愈来愈烈，直至这只妖最终能够完全掌握他的力量。

倘若换骨之时，能够有族人照护，会顺畅许多，连打碎骨头再重新长起的痛苦都会减轻不少。

当然，换骨并不是靠忍耐就能够捱过的，有的时候甚至生死一瞬间……

沈煜从小到大的换骨都有父母与族人的陪伴，痛完之后还能被夸奖几句得个甜枣，记忆也不是那么不堪。

但是，这只小橘猫孤苦伶仃，最重要的时刻居然都是湿漉漉独自熬过。

沈煜觉得很心疼，他想蹲下.身抚.摸那只挣扎翻滚的小猫，可指尖触到的只是一片虚无空气。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白月光”被百般折磨。

如果当时的我能追上去，如果现在的我能够再次遇见你……那该有多好。

一直到晨光熹微，沈煜都是拧着眉头，睡得极其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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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霖起得很早，因为昨天的剧烈运动腹部与腿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酸涨，他在床上呆呆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窗台看太阳花。

挪动花盆的时候，盆底露出了点白色。

童霖皱眉，并没有马上抽出那样东西，最后取了一副手套把压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居然是一张皱巴巴的纸？

展平一看，上边歪歪扭扭地写了几句话。

“你，还在为收集不够灵气，积攒不够功德而无法化为人身而烦恼吗？你，还在因为畏惧堪比人类女性分娩痛苦的换骨而畏缩不前吗？”

分娩等级的痛苦？那倒没有这么夸张吧？那我痛了十几回不也最后熬过来了吗？

童霖嗤笑一声，继续往下看。

“现在，无风险无副作用的特效神药可助您快速通过‘换骨期’，无痛且安心。不要九千八，不要九九八，只要……”

要是换骨没有疼痛，如何让人刻苦铭心地记住身份的转变，又如何对这份力量产生畏惧之心？

后面的字被水浸湿了点，看不清具体的要求。

童霖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他翻来覆去再没能找到任何联系方式。

垂眸思忖片刻，童霖将妖力凝滞于指尖，划过了纸面。

随着指尖的移动，一行数字浮现出来。

似乎是一个Q.Q号.码，后面还印有一个黑色的纹样，依稀能够从扭曲的暗色中辨出是一条露着獠牙的毒蛇。

“……怎么可能？”

童霖捏着纸张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个纹样他曾经见过的！

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父母的记忆中就曾经出现过类似的纹样！在父母随手搁在桌面的一份打印稿的封面之上！

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童霖迅速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一个相当纯良无害的小萝莉头像弹跳出来。

童霖有些忐忑，自从决心踏入人类社会，就几乎没有袒露身份与同类交流过。但那份对父母的思恋与渴望得知真相的欲.望还是压过了犹豫与不安。

添加好友。

验证消息提问“你是谁？”

童霖想了想，填了个“狼犬。”

对方很快就通过申请，一上来就热情十足,“亲亲您是需要哪种药呢？”

据童霖所知，合法经营妖类医药行业的就那么几家，绝对不是这种鬼鬼祟祟的试探讨好与推销的路数。

“你们有什么？”

“您先说您需要什么啊，我们这边才好对症下药对不对？”对方的警惕性很高，口风也很紧，丝毫撬不出任何信息。

童霖犹豫了一瞬，试探着问：“你们什么都有？”

“不敢夸下海口，满足您的基本需求的药物还是有的哦。”

这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基本的药物……还有别的么？

童霖察觉似乎有些不对，猛然回想那个和沈煜闯入的废弃教学楼，那只鸟儿口中呢喃的“药”和这里的药有关系吗？

眼看上学的时候快到了，童霖匆忙回复，示意以后再联系。

下楼梯到一半，他才惊觉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对方给他送来了这张纸条，究竟是暗中观察许久确定了他的身份……还是有人泄露了这件事？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预示着不详，童霖心事重重。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自己卷入什么风波，只想安安静静地走下去。

今天的沈煜破天荒没有来撩拨他，耷头耷脑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传来叹息。

三只小猪群里的几位没事就约着打游戏磕唠，但是沈煜出现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

【唐唐】：哎，沈哥最近都不和我们一起回家了，不知道投奔了哪个温柔乡。

【月半】：嗨，沈煜这人我算是看透了，见色忘义呗，别管他了，上分上分。

【世界第一大帅比】：忙着训练。

【隔壁老刘】：训练？没搞错吧你，不会是运动会训练吧？你以前不是说这个玩意儿忒弱智吗？

童霖给他带回来了作业本，递过去的时候无意扫到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不由轻轻念出来了。“忒弱智？你说的？”

沈煜立即按灭了手机，打着哈哈笑，“不是，他们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觉得？我每天都在拼命练习！”

童霖没有再说什么，翻出本子记录错题。

“昨天的事，我冲动了点，”沈煜想了想，开口道：“不好意思了，别介意吧。”

童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说起来也奇怪，有的时候自己觉得沈煜完全没有必要在意，更不用道歉的，可沈煜偏偏就像生怕惹恼他一丝一毫那般，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用这么说。”

“啊？怎么了？”沈煜小心翼翼问道。

“你没必要这样。”童霖很不想看到沈煜为了自己如履薄冰的样子，“我的有些话不用放在心上。”

这哪行啊……沈煜暗自想，不放在心上，自己和“别人”不就一样了吗？

“算了，你要真喜欢那猫，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帮我照顾吧。”童霖叹了口气，已经顾不上可能会暴露的风险了，最终还是许下了承诺。

沈煜听了喜形于色，内心炸成一朵小烟花，能撸猫还能接近童霖一石二鸟！他立即伸手攥住了童霖的手腕，“真的？”

童霖无可奈何：“我骗你做什么……”

此时，许超从班级头走到尾，正在记录双人跳绳的小组，来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猝然撞见此番情景。

“你们俩干啥呢？有伤风化松开松开。”

沈煜手底一烫，两人被撞破了什么似的慌忙松开了。

“我是来问问你们俩跳绳组队怎么样？其他人都组好了。喏绳子在这儿，试试吧？”

沈煜把绳子拉起，原本就不长的跳绳被他的身高一下子收紧了范围。

童霖站在跳绳的范围之内，于是几乎是和他贴在了一起，仿佛呼吸放大都会触碰到彼此。

紧张又尴尬的两人原本想偷偷打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结果目光在半路就直直撞上……

咳，那个班长，几乎贴在一起就不有伤风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