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一个世界（五）

“跟丢了？”祁川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手里握着茶杯一直磨蹭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也能跟丢？我的王府可是不养废物。”

祁川将手里的茶杯扔向那暗卫，暗卫不敢躲，茶杯直直砸到他脑门碎开，碎裂的瓷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暗卫额头被碎片划伤多处，正往外渗着血，血流下来糊了暗卫的眼睛，刺痛和黏腻感传来，暗卫并不敢去擦，也不敢有任何反抗，仍跪在地上。

“仔细说说，怎么跟丢的。”

马上有人重新装了一杯茶递到祁川手边，祁川接过，将茶泼到暗卫脸上。滚烫的茶落在伤口引起了一阵刺痛，暗卫身体微微颤抖。

“属下跟着他来到成衣坊，然后他进去后属下便再也找不到了，是属下的失职！请王爷恕罪！”

“我说过，我不养无用之人。连最基本的隐匿都做不好，被他发现还被他摆脱，现在还想让我恕罪？”祁川冷笑。

暗卫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他知道王爷喜怒无常，也曾经有同僚任务失败后直接被抹杀，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感觉到到恐怖。

想到曾经他还嘲笑那个同僚办事不利，今日过后，是不是他的同僚也会嘲笑他办事不利？可真是……

“来人，拖下去，老规矩处理了。”祁川说完也不再看那暗卫一眼，他将茶杯放下，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脸上扬起了一抹笑，看上去有些渗人。

[祁川好感+5，现在好感30]

齐濯清抓着蜜饯的手一愣，手上的蜜饯直接重新掉回盘中。

齐濯清思考着自己醒来到现在发生过的事情，发现他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齐濯清的好感度一涨再涨，这是……神经病吗？

[系统，你确定祁川脑子没问题？]

系统沉默了很久，再次出声的时候齐濯清能从电子音中听出不悦。

[请宿主文明攻略，经系统检测，祁川并没有任何方面的问题。]

最后几个字齐濯清甚至能听到系统加重了读音。

齐濯清乐了，系统这么明显的表明情绪可还是头一遭，让人想狠狠欺负一番。

[系统，肯定是你检测错了，祁川那儿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么好感度会无缘无故的涨。]

[祁川没问题。]

[有问题。]

[没问题。]

[有问题。]

……

如此幼稚的对话出现在系统和齐濯清之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还是系统先停止，发出长长的一声滴后，不管齐濯清怎么刺他他都不回答。

[你是不是生气了。]

系统不说话。

[唉，你生什么气啊，我说的是祁川又不是你。]

系统不说话。

[闷葫芦，木头桩子。]这是齐濯清在说系统。

[惩罚：禁言咒。]

齐濯清听到这话后表情僵硬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能禁言。

他平时和系统聊天都是在脑海中聊，但是每次聊的时候都会有一个金色的框出现在齐濯清视野的右上角，齐濯清对系统说一句话，那个框里就会出现那句话，代表着已传达。现在那个金色的框上蒙了一层灰的感觉，当齐濯清想与系统说话时，那个框上就会弹出“你已被禁言”的字样。

没想到系统竟然这么……幼稚！

对！齐濯清就觉得系统很幼稚，就像是小孩子斗嘴一样，斗不过了就用一些小手段。

“皇上，该准备用膳了。”苏公公敲敲门，走了进来，齐濯清眼睁睁的看着苏公公将他买来的蜜饯拿走，想开口挽留，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齐濯清本以为这个禁言咒只是让他跟系统说不了话而已，现在貌似是跟所有人都说不了话。

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了，已经上升到成年人之间的打闹了，齐濯清这样想。

待苏公公再次进来的时候，齐濯清张口想要说话，系统在这个时候给他解禁了，右上角金色的框框也亮了起来，齐濯清选择隐藏，然后继续跟苏公公说，“公公，将朕刚刚的蜜饯拿过来。”

苏公公苦笑，“奴才冒昧将它收起来，是怕影响了皇上待会儿的胃口，蜜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皇上还是少吃为好，若是皇上真想要，奴才这就拿过来。”

齐濯清闻言，一张脸迅速冷了下来，“苏公公，连你也要违抗我吗？还是说我这个皇上说的话你也不听？朕做事自然有分寸，您这份心朕心领了，给朕将晚膳呈上来。”

苏公公听到前部分的时候有些失落和绝望，待听到后面后，皱着一张老脸说，“奴才这就去吩咐。”

也该怪自己，这几天看到皇上变好了就乱了方寸，忘了自己的地位，自己能在皇上这儿说上几句话，照顾着皇上本就是他的荣幸，可他却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奴才，竟然对皇上擅自做出决定。

不过……皇上是真的变了，苏公公有些欣慰。

祁川宅邸内。

将那暗卫处理后，祁川叫来了蓝柯。

“王爷。”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如何？”祁川问。

“当今圣上仍是当今圣上，根据当日跟着他的暗卫说，皇上落水后在被王爷救起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其他人下水，现在的皇上并不是被人顶替的。”

“嗯，知道了。”祁川示意蓝柯离开。

祁川觉得有些头疼，齐濯清没有被人替换，在短短时间里性情大变，还是说他之前就是在隐藏？

在自己眼皮底下隐藏？祁川觉得这个推测有些可笑。

齐濯清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齐濯清在宫中地位地下，那时就连有权势一点的奴才都可以肆意欺凌他，那个宫女教会他隐忍，教会他温柔。齐濯清连进入学堂的机会都没有，认识的几个字都是他那地位低下的娘亲教给他的，他生母死后，他更是无依无靠，忙着抵抗宫中的恶意就已经让他伤痕累累了，哪里还有精力隐藏？

祁川觉得自己想多了，但现在这个傀儡皇帝比之前的要顺眼多了，也有意思多了。

祁川想起今日早朝和御书房内的齐濯清，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小孩亮出了爪牙，在看到他的时候，对他的攻击就像是牙还没长齐的猫在咬人一样，不痛不痒，倒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