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算命,全称:命都给你算没了目录

第1章第1章:算命,全称:命都给你算没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又一次被鬼压床的黄道吉日。”

冉苍说这话时刚刚从宛如千斤重的被子里挣出来,他一手拨开因为冷汗黏在额前的碎发,一手掀开被子。此时不过是凌晨六点,东方微亮的时分,城市中一切才刚刚开始运转,没有嘈杂的车响与人声,只剩下鸟儿清脆的啼鸣于树林间婉转。冉苍用力叹了口气,他努力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弹窗。

这一眼倒是把他看清醒了,一时是有些失笑。

他随口一句胡诌自嘲,却没想到今天还真是黄道吉日。

冉苍翻身下床刷牙洗漱,看着镜子里的人满脸挂不住的疲倦,一双本该明亮的眼此刻呆滞而无神,眼底下黑眼圈浓重得几乎能跟国宝比较,冉苍咧了咧嘴笑,又差点被牙膏呛到。

怎么说呢。他,冉苍,今年十九岁,是个无神论者。被鬼压床了小半个月,要么动弹不得要么噩梦连夜,冉苍是真觉得自己至今没崩溃也是挺了不起的。

至于鬼压床这事,是从他十九岁生日过了之后开始的——也就十几天前。说来好笑,即便他想熬个通宵白日再睡,不到凌晨两点双眼便是不受控制合上。他也不是没找过医生,但医生给他看了半天,最后给出一串电话号码,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这种属于心理上的问题,得联系心理医生看看。

冉苍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狠狠往脸上泼,冷水拍打下困意也消散了不少。

想起这事他就无语且闹心。他拽过毛巾一顿乱蹭,把水珠擦了个干净,还在犹豫要不要洗个头时手机震了起来——冉苍抓过来看一眼,屏幕上闪烁的闹钟底下还写着一句备忘:约了爬山。

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冉苍有些记不住事了,他想了有一会才想起约的是哪位,冉苍把闹钟延后十分钟,想了想还是给朋友发了个消息提醒一下对方——他只是最近容易忘事,对面那个可就是纯粹的爱放鸽子了。

话又说话来。昨天晚上的梦——冉苍光是稍稍回忆一下就觉得心脏跳得难受,隐隐有些发疼。往常都不过是噩梦和鬼压床二选一,冉苍都快习惯了,突然之间一起来,这种感觉真的是有些遭不住。

噩梦连篇不断,梦中那种动弹不得的窒息感缠上来,竟有了几分实感,仿若真的有东西锁住他的躯体。而梦中他只感觉到朦胧混沌间,一声声呼喊由远及近,又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轻飘飘的,连同话语间的吐息一并落在耳畔。

“啧。”

想到这冉苍就鸡皮疙瘩起一身,别说他了,换谁谁都顶不住。他走回卧室把紧闭的窗户打开,吹拂进来的风微微扬起窗帘一角,将窗外清新的空气一并送入,令得冉苍微微眯起了眼。他握着窗框的手忽的一僵,有些狐疑地转过头去看——他昨天、关窗了吗?

冉苍依稀记得晚风拂面而过的触感,可究竟是昨夜还是前夜,他实在记不住事。冉苍心下叹息一声,早快要转不动的大脑先一步抛弃那些过于消耗脑细胞的思考,这该说是见怪不怪吗?

他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仍有些灰蒙的天,隐约仍可见半圆的月嵌在空中。他就盯着月亮看,几分钟下来眼也不眨一下,酸涩得厉害。他又倏然苦笑一声,在心底回答了方才的自己:或许这只能算是一种麻木。

——再这么下去,自己要么崩溃要么猝死,没有第三种结局了。

冉苍费力地扯着嘴角上扬,不像笑的笑搞得自己都觉着有几分莫名其妙。定时十分钟后的闹钟又一次响起,冉苍将之关了,换了身衣服决定去外面吃早餐。

早晨六点街道上其实还没什么人,一切都是刚刚苏醒的模样,当然,不包括冉苍,他压根没睡够,不在此列。

打着哈欠的人随手买了几个包子,意识飘忽着任由身体跟着肌肉记忆行动,拐过街角走了好几步,转动没一会又困起来的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是清晨的风还有些寒凉,吹得冉苍猛地清醒过来。

刚刚,路过了什么来着?

冉苍努力往回想:一个路边摊,桌上压着一张纸,白底黑字清清楚楚“算命”二字。

于是他脚尖一转往回走,心底又嘲起来自己真的是被逼疯开始瞎迷信了。他往桌前的椅子一坐,在桌面上扣了几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人条件反射般倏然站起,睡得些许迷瞪的眼都没能聚焦,一句大哥我错了您别收我摊立刻是脱口而出。

冉苍:……

算命的:……

“靠。你小子,想吓死谁呢。”那算命的半点也不尴尬,只对冉苍的行为表示以强烈谴责,“来算命的?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他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没睡醒的样子比冉苍一个睡眠不足三小时的人还显得困,他咕哝着看向冉苍,紧接着动作明显一滞,不可置信般地又用力揉了揉眼:“你这印堂发……我去,你这黑眼圈?熬夜撸多了吧?”

“……你到底做不做生意?”冉苍半天没上一句话就被对方说得快不想开口了,他无语,甚至想起身就走。

那算命的连忙挽留:“做做做!你急个啥!”他又打量冉苍一眼,清了清嗓:“遇到什么问题了?先说好哈,不算生死大事。哦对了,生辰八字最好也给我,没有也行。”

“生辰八字不知道,出生年月日详细到几点出生那种可以吧?”冉苍道,见对方点头便把生日说了。

“奇怪,”那算命的咕哝一声,“你这命格挺阳的啊?我算了这么多年命没算过比你更阳的命格,可你这印堂怎么这么黑?你最近发生啥事了?”

冉苍听到这话头就疼得厉害,把最近的事说了个干净,大概是憋了太久又脑子不清醒,冉苍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人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无声无息地把算命二字一揭,又无声无息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牵出来一辆自行车。

“这位……施主,是这样的,我们业里呢,有句话,叫‘阳火将近,方可视鬼’,”算命的一脚跨坐上自行车,在冉苍呆滞的目光中,抬脚一蹬窜出好几米,钱都没跟冉苍要,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好好享乐!!多撸点没事的!!”

冉苍,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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