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章:鬼只压床?辟谣了,鬼说它不挑
因为方才那一出,冉苍成功迟到了近半个小时,本来表示歉意的话都准备好了,到约定好的地方一看,来来往往的人何其多,要等的人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可以,鸽子精不愧是鸽子精。冉苍无奈,且磨刀霍霍。
清晨来爬山健身的人不在少数,天还没亮就来了现在已经要回去的也大有人在,冉苍蹲在石梯边放空自我,毕竟站着不动可比走路累多了。其实冉苍昨天还很担心自己今天会起不来,昨夜为了尝试挣脱那状态喝了不少咖啡,现在又困又清醒的,心脏跳得难受。
为了抵抗这种诡异的困,网上流行的所有方法冉苍都试了个遍,不躺床上到一困就起来走动,从一天五杯咖啡到睡前看恐怖视频,甚至试图颠倒时差白天睡够十小时,网上传遍的奇效秘方在他这里通通失去作用,只要钟点一到身体便如同罢工一般进入休息,而无论意识如何清明身体都不归自己控制。
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怎么办。
冉苍从来不是信鬼神的人,奈何鬼神没事就往他床上一压梦里一钻,告诉他不你得信。
有时候他是真想找个灵庙烧柱高香——正好山上就有个寺庙,等会上柱香拜一拜,当心理安慰也行了。冉苍发散着思维放空自己以此来缓解心脏的不适,他回过神,拿手往脸上搓揉以维持清醒,掏出手机一看发现也才过去十分钟。按他对他朋友的了解,这只鸽子精少说也要再过十几分钟才能到。冉苍闷笑一声,无奈地把手机塞了回去。
穿过林间袭来的风温柔拂过,吹得冉苍困意上涌。
他想或许在外面就不会做噩梦了呢——很侥幸心理的想法,但他的确有些是扛不住了。
于是他干脆走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偏僻空地,正打算席地而坐闭眼小憩时,身后嘶哑的声音瞬时把冉苍吓得一个趔趄蹿出去三四步,本就不太好的心脏更是跳得近乎鼓震——“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在这里睡。”
冉苍捂着胸口,用力呼吸几下才止住了过快的心跳,他回身看去,身后的人笑脸盈盈,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刚刚差点吓出人名——那是个盲眼老太,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她——算是个本地有名的神婆。
神婆总是神出鬼没、神神道道的,有人说她是有精神病,也有人说她是窥了天机而盲,关于她的传言很多,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冉苍皱起眉头,本想当做没听见来处理,可抬眼见她嘴角含笑,话中若有所指,一时竟也犹豫起来,还未等他开口问话,身侧一阵大力猛地将他拖了过去,冉苍冷不防被拉得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
“冉苍,你在这干什么,不是说了去亭子里等我吗?”
行吧,鸽子精来了。
冉苍转过头看他,却见他根本没在看自己,视线直直盯着老太,一双眼里充斥着……警惕?
“没什么。走吧,我等你很久了,老规矩啊,午餐你请。”
冉苍眨了眨眼,而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疑惑地看着,冉苍随即摇头表示没事,他笑得多少是有些有气无力,挣开朋友的手,抬脚向层层石梯走过去。鸽子精在身后哀嚎一声冉苍做人不能这样,冉苍双手负在身后开始装聋,坑朋友这种事,冉苍就没手软过。
至于老太的事。冉苍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往斜后方一瞥,只是这一瞥却叫他浑身发凉。
——原本他站着的地方,除了这边的石梯就没别的路能走,而此时那个老太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才,走没几步啊。原本混沌的脑子飞快转动,大量的可能浮现又被自己否决,冉苍感觉自己整个后颈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往那边冲去一探究竟。
“阿苍?”原本在身后朋友一把拉住他,或许是没料想到冉苍突然的失控,他差点没能拉住,猛地扶住了扶梯才勉强站住,他喊了冉苍一声,身前的人像没有上润滑脂的发条木偶,僵硬地转过身来,顿时是将朋友也吓得不轻,“怎么了冉苍,还好吗?”
“刚刚、刚才——那个神婆,你看到了对吗?萧格,你看到了对吧……她、她跑哪里去了?”
冉苍仿佛在这一刻握住了救命稻草,他死死拽住了朋友的手腕,全然无法止住自己发抖的身体。过度紧绷的神经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握着萧格的手,他努力地深呼吸着,转而握住了扶梯准备下去一探究竟。
萧格又一次拉住了他:“我有看到,你放轻松,别紧张——”
他说着快步绕到冉苍身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那边还有条小道,不是路,是人走多了踩出来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放轻松。”
冉苍终于松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异样得到了科学解释,虽然只有这一次,但已经足够安抚一个提心吊胆多时的人了。冉苍整个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失态,不好意思道:“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鸽子精豁达一笑,“午饭我请你付钱就行。”
冉苍扭头就走。
沿途的风景其实也还可以,毕竟是山林间,还是清晨,微风拂面,空气清新,本来应该是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可冉苍觉得自己快死了。
累的。
他原本也不是这种会一步三喘的人,可睡眠不足造成体虚,又突然间大量运动,冉苍现在只觉得难受,心脏搏动时一阵阵的绞痛,眩晕感也在不断上涌,眼前时不时的发黑,像是犯了低血压,明明是头顶着烈日冷汗却涔涔地下。
虽说是爬山,可真算下来也就是个小山丘,而此时他们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
“不是。我的苍哥欸,你昨晚几点睡的啊这是?”
鸽子精脸上写满了无奈,看着对面这人骂也不是怪也不能的。冉苍有气无力,想说话又被肺腔里的浊气堵住喉咙口,只能冲对方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点?!”他整个声音都往上提了八个度,吓得路人频频侧目,大概也是自己觉得这样不妥,萧格又压低了声:“冉苍,苍哥,老天给你一张好脸是这么糟蹋的吗?你看你这黑眼圈浓的,你不要这脸给我算了吧?”
冉苍扯着嘴角,要不是实在说不出话,他还想解释一下是身体不受控才两点就睡着的——他本来想熬到四点。
萧格拉着冉苍到树荫底下的石椅上,硬是给人按着坐了下去:“睡会吧冉苍,我去给你买瓶水。”
冉苍本是想拒绝,奈何身体先他的意识一步点下了头。萧格拍了他的肩一下,转身去不远处的小卖部,而冉苍的身体再一次脱离他的控制,上下眼皮违背着他的意愿,逐渐合在一起。
刹那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没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没有清早独有的虫鸣鸟叫,更没有来往路人的脚步和谈话。
什么东西缠了上来,紧紧缚住四肢,还在不断往躯干延伸——难受、太难受了,胸口抑着无法吐出的浊气,压得五脏六腑阵阵的疼。
来了,又来了。
“苍。”
谁?
“阿苍……”
是认识的人吗?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冉苍……”
冉苍迫切想要睁开双眼一探究竟,却有什么覆盖住了眼。
他所视的只有黑暗。与之一同的是过于不真切的高热,像是高烧中的人吐出的喘息,又像是酷暑时席卷而来的热浪,强烈的高温让他不住的颤抖,仿佛烈火真切地灼烧过他的肌肤,留下一阵一阵灼人的刺痛。
可是很快,就连身体本能的反应都在这粘稠且不容拒绝的黑暗中被模糊了,五感似乎一个一个在被封闭,周遭的一切连同自己的感知都仿若被泽沼吞噬,只剩下男人缓慢而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亲昵得……令他作呕:
“我找到你了……冉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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