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红衣也曾为少年，宁负众生不负君

鹤归当夜便强行破关了，幸运的是，灵气没有损得太多，但仍显虚弱，他揉揉太阳穴，暗自自责，早知道就不在那天闭关了。

第二天他出了房门，恰巧遇见准备上路的弟子们，看到观主破关了，众弟子都惊呆了。鹤殷战战兢兢地问:“观主……您怎么出来了？闭关…完了？”鹤归扫了他一眼:“没有。”“那你……？”“强行破关了。”鹤归答得干脆。:“你们要干什么？”鹤清云对他行了礼，答到:“回观主，有民求助，山下显红衣厉鬼，我想不能打扰您闭关，便领他们一同下山杀鬼。”“胡闹！你知不知道那只鬼是高阶红衣？知不知道他是男鬼？知不知道你们都会死在他手上？”鹤归有些恼了，不过念在他们也是为他好，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罢了，你们回去吧，我亲自去会他，我走的时候，清云你来监督他们晨课。”“可是观主您……”鹤清云一下子竟然没有疑惑鹤归知道这么详细，只是担心观主强行破关有伤法力，恐怕应付不了那鬼。“没有可是，我能应付，你们回去。”鹤归淡然道。

鹤归一人下了山，默念开眼咒，将天眼开好了。他愈往城中，黑色的鬼气就越重。进了城，却不见人影，鹤归仔细一想，应该是怕鬼都躲在家里了罢。他很熟悉这里，这座城。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只不过后来……罢了，不提也罢。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就是跟这座城有关，不，或者是跟这座城里曾经的人有关。

他走到一座破房子前，这房子虽破，但却不难看出它曾经也是富丽堂皇。里面鬼气比外面更浓重，这是什么房子呢？鹤归自然是知道的，这里是他竹马的旧舍啊。想到这里，鹤归眉间又是满满的惆怅。他推门，走了进去，回忆一下子拥入脑中，似是要把他的脑子都吃掉，他头疼，眼泪竟然自己留下眼眶。他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喊的是他的名字:“青冥……”

霎时间鬼气又加浓了，四周几乎一片黑，看不见什么了。只见黑气中走出了一个人，苍白的人，死人。脸上挂着斑斑血迹，心口有一致命伤，全身也是伤痕累累。虽说这看上去应该很狼狈，但却难以遮挡他俊美的脸，一双桃花眼甚是好看，但那瞳中却红光闪闪，杀气四溢。鹤归蓦然抬头，那美丽的绿瞳中却涌出更多的泪水:“青冥，你回来了……我…我…”他似是激动的说不上话了。

“你…过得很好啊？归鹤观观主？呵。鹤辞去（鹤归，字辞去），你还真是心怀天下啊？”那厉鬼开口了，声音虚无缥缈，听着有少年的轻快，但却压迫感十足。

“对不起……青冥……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也许，当初你就不该救我……”鹤归有些口齿不清了。

“鹤辞去，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该死？死不足惜？你是不是每一刻都很开心？我死了，世上就在无人反对你们那‘民心不可负’的愚蠢观点了。”厉鬼厌恶道。

“不是的…青冥…后来我去找过你的尸体，可是我…我没找到……对不起，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从来没有开心过，这么多年了，我多么希望你能回来，我…”

厉鬼随即大笑:“你希望我回来？哈…哈哈，好那我现在回来了，如何，我杀了好多人，无辜的百姓，如何？”

“青玄罗（青冥，字玄罗）！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好好谈一谈吗？”鹤归无可忍。

“你知道吗，鹤归？现在他们都害怕我了，怕我随时杀了他们，哈哈。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这红衣厉鬼，也曾愿意为一人而负天下众生……”那厉鬼似是平复了情绪，说着说着竟也呜咽了，“他们怎么会知道……呵呵”

“青冥……对不起。”鹤归的眼角，趟下一滴泪，悔恨的泪。这滴泪和着回忆，全都清晰的浮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