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寮城事如故，归去人已空

鹤归醒来的时候大概天还没亮透，只不过有些鸡会先行报晓。

这一天他们准备了很多，雇好了车，收拾了行装，顺便还买了些礼物。他们已经三年没有回寮城了，虽说此行并非专门探望，但也不能有所怠慢。

次日早晨，他们就启程了。

“终于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我连亲妈都不认识啦。”青冥故作玩笑，其实这一刻他比谁都期待，见到父母，再骄傲地告诉他们他的事迹，父母一定很开心。

“是啊，三年了，没有回去过一次。”鹤归赞同道，“也不知寮城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

三年确实足矣物是人非了。不知怎的，鹤归的心总是跳的很厉害，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但他宁愿相信一切安好，这个节骨眼上多生事端他也觉得麻烦。他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于是又开始打坐，希望从中获得清净。

“你又打坐啊……”青冥本来还想可以跟鹤归聊聊天的，结果鹤归倒好，又开始打坐了，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果然修习修傻了。”青冥嘲他，也发泄了心中的不满，虽然鹤归肯定也没打算听的。

“两位公子，寮城到了。”车夫在外面喊，鹤归蓦然睁眼，青冥回应车夫:“知道了，辛苦辛苦。”两人下了车，刚想离开，却又被车夫叫住:“两位公子，这来的路你们也知道十分颠簸，布满石头，很是不好走啊……那个……”鹤归算是听出来，他是想要加钱，轻笑一声，掏出钱袋，又拿了一两银子给他，青冥见他出手这么大方，都替他心疼:“不用给那么多吧……”“无事。”鹤归淡然。

青冥心想，你要是嫌钱多，就给我啊，何必给一个素不相识的车夫呢。

他们在寮城的城门外，城墙上写着两个篆体大字“寮城”，三年未归，那字上的青苔好像又厚了一层。两人进了城，这里的事物都没有什么改变，依稀是三年前的样子，他们两个都很惆怅，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两人。

青冥四处看了看，突然眼前一亮，对着鹤归喊的:“鹤归！你看！”鹤归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脸上也露出几分欣喜之情，随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麦竹雕！”关于这是什么东西，它是用竹子做成的小玩具，是很多寮城人的童年回忆。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冲到铺前，就像小时候一样，完全不顾“愿山英杰”的风度。他们在铺前挑来挑去，最终发现了两只奇形怪状的东西，青冥玩笑道:“你看着像不像魔化的灵兽。”鹤归一看还确实是:“像。”两人买走了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丑是丑了点吧，但是新奇啊。

两人一番怀旧游乐之后，天色已经不早，此时必须赶回鹤家了，要知道太阳落山后鹤家就不再开宅门了，是谁都不开。记得有一次鹤老爷与夫人吵架，离家出走，结果没过多久太阳就落山了，他气着还浑然不知，当晚他就只能在树林子里凑合了一晚，第二天头发上插满了树叶，回去之后夫人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行至鹤宅，太阳还没落山，鹤归心中暗叹一口气，还好还好。于是敲起门来，门叩上的花纹依然有趣古朴，没变过，大约也不会变。

“叩叩叩……叩叩叩……”

敲了好一阵却不见屋里人来开门，煞是奇怪，青冥以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鹤归有些着急，干脆大喊起来:“爹，娘，我回来了，帮我开个门吧！”按理说这么一喊里面的人肯定能听见，但是等了很久，却还是没有人来开门，这就不符合常理了。鹤归的心越跳越快，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青冥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要不，把门破开？”鹤归知道就这一种办法了，点点头，随后与青冥一起运气，两人一同出掌，门一下被打开了。

“爹？娘？你们在吗？”鹤归四处看看，屋子里很干净，也很安静，不想从前的鹤宅了。这次安静的令人发指，走了一圈连个家仆都没有，气氛越发诡异。鹤归一间一间地查看屋子，每一间都是十分干净，一尘不染，但也毫无生气。

鹤宅里竟然一个人也没用！青冥不敢往坏处想:“会不会，全家出去大郊游了？”青家以前就经常有这种活动。

“不太可能，不如，先回你家问问吧。”鹤归知道鹤家不可能把家仆也带去郊游，最多也就是几个贴身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