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唢呐一声响，大悲来相送

很快筹备好了整件事情，也调好了黄道吉日。鹤归想到这个就想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这么爱哭。

那天，鹤归一身白衣，还有一个白色的斗篷，他以前也没用过这种东西，专业术语确实不太了解，虽说以前他也都是白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青冥觉得今天的鹤归在孝服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苍白了，更加弱不经风了。

青冥不是鹤家人，但还是更鹤归一样披了一件孝服外衣，跟着鹤归一起去为鹤叔送行，本来青老爷也该去的，但是那天他要上朝，若要等他一起，恐怕要误了吉时。

鹤归本来话就少，这天更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青冥自然也识趣，不到一定要说的时候，他也一言不发。

“送行——”一个声音高喊到。

唢呐响起来，吹的是很哀婉凄凉的曲子，抬棺材的开始往前走了，侍女们开始撒纸钱，纸钱在空中停留不到半刻又落下来，他们行过的地方，落下无数纸铜钱。

鹤归一言不发，青冥无意却瞥见了他眼中的眼泪，鹤归强忍着没让它们落下来，青冥很想借他一个肩膀然后跟他说“哭出来吧”，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行。

一行人，两个棺材，行到鹤家的祖坟，那里已经留好一个大坑了，足够放下两副棺材。法师嘴里念叨着什么，听也听不清楚，也不需要听清楚突然他叫到:“放！”大约是打点好了什么，几个抬棺材的壮汉才把两幅棺材入坑放好。然后又开始往里边铲土，鹤归的眼泪终于把持不住掉了下来，棺材已经入土了，碑也立好了，鹤归几乎是爬到坟前的，他的手颤抖着去抚摸那两块碑，摸着上面的字迹“慈母/慈父xxx之墓”，哽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泣不成声，终于喊出了心声:“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两块碑了呢！为什么！”闻言，在场很多人都泪如雨下。青冥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青冥走过去，搂住鹤归，陪着他一起哭，鹤归靠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法师过来对鹤归说了一句话:“鹤公子，别哭了，老爷夫人该上路了，你挡住他们的路了。”闻言鹤归一激灵，连忙起身，擦掉眼泪，破涕为笑般的对着两块碑说:“爹，娘，我很好，你们不用挂念，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了……”青冥也起身了，他看着鹤归，鹤归笑的很假，真真是硬挤出来的笑，他很心疼这样的鹤归。

鹤归说完那一句，就立刻走了，他不敢在耽误爹娘一点了，法师对他鞠了一躬:“鹤公子，那么我们就回城了。”鹤归点头许了。

回到青宅，两个人坐在荷池边，这个季节荷花已经没了，鹤归盯着那些残枝发呆，青冥看着他，总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也想分散鹤归的注意，让他没有那么难过，结果开口说的是:“鹤归，你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了。”

鹤归没想到他会说话，更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旋即一笑，反击说:“彼此彼此。”

结果气氛依然很尴尬，青冥实在忍不了了:“鹤归，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封闭自己啊，你今天一共都没说几句话，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我不可以信赖吗？你可以把我当做依靠啊，我们一起扛着不行吗？”

鹤归闻言一愣，眼泪好像被那番说辞感动了，又自己掉下来了。青冥替他擦去眼泪，鹤归轻声道:“你当然可以信赖。”

他现在甚至想抱着青冥好好哭一场，痛哭一场，把心里所有不快全都发泄掉，但他知道，这样做不妥，已经越界了，若是被居心叵测的人看到，以后估计就没有姑娘敢嫁给青冥了。于是鹤归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并且告诫自己，这种想法以后不能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