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9章

“你没事吧，冲了一个钟头，”周景靠在门边，一脸关心：“你这脸色不太好啊，冲太久了。”

“一个钟头...”陈慕艰难的咧开嘴角笑了笑，已经冲这么久了都浑然不知，真的是被脑子里的恐怖画面禁锢住了。

“长时间冲澡对身体不好的。”从房间里传出一个苍桑沙哑的声音，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果然屋子里有其他人在，说时迟那时快，陈慕不管是敌是友直接躲在了周景的身后，手指狠狠地嵌入他的胳膊。

周景疼的喊了一嗓子：“卧槽！你发什么神经！”

“你堕落了周景！快清醒一点！”陈慕转而掐住他的脖子。

“我去...你大爷的。”周景用力掰开他的手指，一把按住他的胳膊，这人是不是狂犬病犯了。

“周景，你这朋友看上去不像好人呐。”周爸爸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带有天津快板儿的味道。

“爸，你不要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动静吓人好不好！”周景冲周爸爸喊道。

“爸...”陈慕愣了愣，手上顿时泄了力。

“哎，真乖。”周爸爸这天身体一直不太好一直在床上躺着，这是第一次在家里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就想以一种特殊方式迎接一下，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胆小。

这下子糗大了，陈慕脸上浮现两朵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叔叔，吵到您了吧。”

“没事没事，你的反应我很满意。”周爸爸笑着坐在沙发上。

“你这胆子跟你外表实在太不相符了。”周景摸着留下指印的胳膊，简直是九阴白骨爪啊。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陈慕埋怨地眼神扫视他一下。

周景的爸爸看上去孱弱无力，脸色暗沉粗糙，嘴角上的笑容却十分平和，当然如果不恶作剧的话就更平和了。

听陈阿姨那么说，陈慕突然有些了解周景的想法了，不想让别人闯进他的生活，到底是出于对家庭的保护欲还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或者是扭曲的心理？

还真的是个家庭破碎身世凄惨独自一人扛起家庭责任的苦逼男主角。

而他自己同样是个家大业大唯独他不大还要背负家族使命的新时代叛逆少年。

反正在这继续待下去也是尴尬，陈慕夹着篮球，抱着衣服匆匆告别。

估计周景也觉得没什么话题可说的，在老爸出口挽留前就送走了他。

“这么晚了，怎么不留下他吃饭。”周爸爸再次从房间里出来。

“他有事要忙。”周景从冰箱里挑出几样菜，准备做饭了。

周爸爸这边打开电视，又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周景的后脑勺：“我对好看的男孩子很感兴趣。”

“你还想对谁有兴趣！”周景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

“就我现在这身体状况，对谁有兴趣，人家也不会对我有兴趣。”周爸爸颇为可惜的叹口气。

周景反应了好一会儿，回头剜了一眼：“为老不尊！”

周爸爸笑了半天，使得周景都没忍住撑着水池笑了：“能不能行了。”

“哎！”周爸爸转身去客厅了，语气轻快地说：“我看到一个新闻，一个男孩告诉父母他的真实性向，被家里人打骂，还送去精神病院，最后男孩不堪重负自杀身亡，作为开明的父亲我就不会这样，不管说你怎么样，老爸都支持你！”

听到后半句，周景猛地抬回头看向客厅的老爸，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拐弯儿了：“你说啥？我喜欢女孩子！”

“哎呦！这嗓子，在花果山上练过吧，我啥也没说。”周爸爸刚要坐下，抬起屁股捂住耳朵回房间了。

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搞得周景莫名其妙，他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土豆哐的一声放在案板上，不管怎么说，那样的话太荒唐了。

历经一个多月，夏季全国联赛选拔大赛在激烈的角逐中终于落下帷幕，五个大区共有十八支队伍进入选拔赛资格。

经过最新一轮的比赛排名，目前正式晋级前五名的有：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南临一中，连续多年蝉联前排位的河凰高中，去年夺得联赛第三位的靖远高中，稳居第二位的恐怖对手花端高中，最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不败神话咫尺高中。

每所高中都是在大区赛中脱颖而出的冠军队伍，他们代表一个大区，为城市而战，更为了心中期盼已久的梦想而战。

宋智尧曾威逼利诱过来的球员都在中途退出去了，只剩下目前的7个人，竟然能挺到现在除了大家的实力，就剩运气了。

最终对战名单公布，南临一中首先要对战的就是河凰高中，这几个队伍都是狠角色。

徐教练说：“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如果不取得榜首，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比赛没有赢就没有意义，周景一直把这句话当做座右铭，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燃烧起胜负欲。

郑晨看了看无比认真的薛兆崎，要说深究，一开始他对打篮球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从小学开始，薛兆崎就一直拉着他打篮球，自然而然地他也有了热烈的想法。

薛兆崎的梦想就是一直打喜欢的篮球，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高中联赛，一定要拼了老命去打。

这是陈慕第一次参加高中联赛，感觉挺新鲜的，以后会遇到比周景更厉害的人物吧。

在铁丝网围起的小球场内，宋智尧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个小国旗，别在耳朵后，信誓旦旦地大喊：“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打篮球，打进全国比赛，拿下冠军，成为职业选手！”

说这番话的宋智尧，眼神明亮、坚毅，周围人的情绪不知不觉地就被感染！真正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周景，陈慕，黄鑫，宋智尧，郑晨，直到现在薛兆崎终于遇了到可以肩并肩的队友们，时隔这么久，曾经那个愿望一定会实现吧。

“接下来的训练会非常严格，大家一定要跟紧脚步，这是强制性的要求！”薛兆崎走到队伍前方。

篮球社团成员不多，但轰隆跑步声和喊口号声震在操场，引来许多人驻足围观，徐教练蠢蠢欲动，在球场上捡起球，开始运球上篮。

正打到最激烈最投入的时候，一转身突然看到一众人正蹲在场边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呢？”徐教练吓得一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就听过你耍嘴皮子，从来没见过你打球，稀奇。”薛兆崎直言不讳地说。

“......你们这热乎劲儿过得也太快了，”徐教练捡起球朝他们走过去：“刚不还说加大训练量吗？”

“训练没法跟你比呀，”周景一把将陈慕推出去：“陈慕要跟你一对一。”

“我...”陈慕愤怒地回头，看到这几个人冲他挤眉弄眼，无奈回过头：“是，教练，我们一对一。”口气不允许人拒绝。

徐教练意外。

周景站起来拍拍陈慕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我们会有收获的。”

陈慕一巴掌甩在他的手上。

徐教练是个身材清瘦的四十岁大叔，这个体格能经得住赛场的冲撞吗？

他没有跟徐教练有过交流，唯一的互动就是训练和战术上的指导，既然这样，那他就领教一下。

尽管陈慕是个全能型球员，但在徐教练面前却很难靠近篮下，严防的徐教练面无表情，举手投足间毫无破绽，反而陈慕差点被多次断球，这个时候他多少懂得薛兆崎为何那么敬畏徐教练。

这更加燃起了陈慕的斗志。

这场较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待最后一次进攻，陈慕猛地撤步三分线外，将球抛出一到美丽的抛物线，徐教练跳起阻拦，指尖碰到球，球艰难入篮。

这是陈慕得到的第一个球。

“不行了，年纪大了，我的老腰老腿老胳膊哟。”徐教练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没事吧，教练。”周景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徐教练身旁，给他捏腿捏胳膊：“陈慕你太坏了，看把教练累的。”

陈慕大口喘息了两下，虽然对徐教练的背景和经历一无所知，不知道曾经是否辉煌过，但在认真对抗时，眼前这个大叔浑身的气场慢慢变得不容接近。

“狗腿子！”郑晨笑着说：“教练果然是宝刀未老，我们太喜欢看你打球了。”

“是啊是啊，不过教练以后真要活动一下了，这么快就喘成这样了。”宋智尧也跑过去给徐教练顺气儿

一旁的薛兆崎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陈慕被晾在了一边，喂，不应该我是主角吗？

“不要在意，这是对教练爱的表达。”黄鑫走到他身旁，温柔地笑了笑。

徐教练休息了一会儿，质问周景：“你告诉我，你俩一对一，他还没打过你？”

白痴……陈慕无语

“臭小子，不要太得意，我就是年纪大了，要不然你就是低到尘埃的弟弟！”徐教练平稳了呼吸，说到。

……徐教练意外地孩子气

通过这次突如其来的一对一，徐教练对陈慕的确有了细微上的了解，他有野心和实力，自然会有相符的桀骜，如何能掩盖这个缺陷让其成长，这有些头疼。

围观群众慢慢散去，只剩下一个马尾姑娘，那是王柳菲，她喜欢篮球，仅限于喜欢看别人打篮球，只要有比赛都会拉着朋友过来看。

“好厉害啊。”王柳菲和朋友站在场边。

“对吧，我们徐教练可不是盖的。”周景转身看到她，笑着走过去。

“我是说陈慕啦，”王柳菲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难怪何花会同意他打篮球。”

“你关注错对象了吧。”周景扭头瞥一眼陈慕，却看到背后数双鄙视的眼神。

“你怎么吃醋了，”王柳菲看了一眼陈慕，迅速收回眼神：“好好训练吧，我们得回去上课了。”

“呦，小景景，情窦初开啦！”宋智尧调侃道。

“姑娘不错，”郑晨竖起大拇指：“我经常看到你们在一起聊天呢。”

“不是，只是朋友而已。”周景又走过来，这句话不知道解释多少遍了。

“的确，”陈慕抱着球悠悠路过：“我还看到他利用训练时间......”

“啊啊啊啊啊，陈慕我要杀了你！”周景赶紧打断他，飞奔着朝他踹上去。

何花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学生在操场上一圈一圈飞奔着，被一个大傻个儿追杀。

“根本没有在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