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绝望

安温顶着大太阳，走在校园里。她伸手挡着额头，眯起眼睛仰头看向太阳。它悬挂在高空之中，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看到这副景象，安温脑子里冒出一个词，俯瞰众生。

世间百态，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想到安正英，安温眉毛微蹙，为什么会突然给她请假？

景胜佳园，安温刚打开家门，安正英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安温看向沙发上的男人以及旁边的安石，安若果。微微感到诧异。

“嗯，你给我请假干什么？”

安正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力道重的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他挑眉:“你跟你老师说什么了？”

安温冷笑，她可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也没说。”安温对上安正英的视线，指甲扣着手上的皮肤。唯有疼痛让她清醒。

安正英站起身，走到安温面前，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哦？那你老师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安温淡笑道:“正常家访。”

安温笑起来的时候，安正英闪过一丝错觉，第二次。第二次差点认为是陈菲回来了。

这张脸真的太像了。

他不经想到那日少女滑嫩的皮肤，指尖残留的触感。

安温没有察觉安正英眼底的笑意。

“给你请假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一天。”安正英说着伸手摸向安温的脸蛋。

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安温后退一步，躲开了。

一向敏感的她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她的父亲两次伸手想要触摸她。以前从未有过。

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但到底是父亲。就算再怎么殴打她，辱骂她。也不会混到到那种地步吧。

然而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还有安石。他眉毛微蹙。

“不用，我等下回学校。”安温拒绝。

“你就在家里待着，哪也不许去。”安正英不悦，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说完看向安石和安若果，:“你们两个拿了东西就回学校吧。”

安若果立马跑到安正英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爸爸，你偏心。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女儿了。”

安正英宠溺的看向安若果，揉了揉她的头:“果果，爸爸到时候补你一个礼物。你把你看中的告诉我，我给你买。这次你先听话去学校行吗？”

“谢谢爸爸，那你不许食言。”安若果挑衅的看向安温。

安温移开视线，对她的挑衅视若无睹。她提步进了厨房。

“果果，走吧。”安石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安石望向厨房，最后看了眼笑着的安正英，随后离开。

许霁月趴在走廊扶手上，总觉得心里不安，堵的慌。

还是找个借口请假，去安温家看看吧。刚转身就对上含笑的眸子。

黄权笑道:“霁月想什么呢？”

许霁月没有理黄权，漆黑的眸子看着黄权旁边的少年。

黄权揽着少年的肩膀，介绍道:“这是何思礼。”

许霁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思礼。他的眼神没很平静，无法让人窥探到里面是什么。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黄权低声咳了几声，指向许霁月:“思礼，他是许霁月。”

何思礼笑道:“我知道。”他的笑给人的感觉是阳光的，和许霁月的温和不一样。

“你好，我是何思礼。”

许霁月挑眉，淡淡道:“我知道。刚介绍过了。”

安石回想起在家的那一幕，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无法想象。

许霁月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说了句有事就往教师办公室走。

刚走没几步，被人撞了一下。他顺着视线看到那人走向何思礼，他收回视线。

“思礼，有点事跟你讲。”安石说。

黄权:“那我先回教室了。”

“石头，什么事啊？”

安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何思礼。

“石头，他毕竟是小温的父亲，你会不会猜错了？”何思礼皱眉。

“你和我都见过他的狠，你难道就不觉得他真的会狠到如此地步吗？”

何思礼抿唇。的确，安正英的狠他是见过的。

“去你家看看。”何思礼说。

许霁月跟李雯请了假，只要保证每次都考年级第一，请假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下了出租车，站在原地。

安温会不会怪他又去找她，没有打招呼就来了，她应该会为难吧。

可比起她受到伤害，远离自己，再也不理他了又算得了什么。

他不在犹豫往小区里走。

安石和安若果走后，安温尝试离开，但没有成功。门被反锁了。

她待在自己房间里，叠着百合花。门被她锁住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温，开门。”

居然叫她小温，安温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安正英对自己好，温柔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现在终于实现了，可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恐惧在心里蔓延。

“爸爸，我要休息了。”安温尽量平稳的朝门口说。

“开门，我给你热了杯牛奶。”

如果安温是开着门的，那便可以看到男人眸光的狠厉。

“爸爸，我睡了，不用管我。”安温躺着将被子掩在唇边以此来遮挡颤抖的声音。

门外没有了声音，安温松了口气。踹门声就像子弹一样，打在她的胸膛。

安温脑子嗡嗡响，她下意识的找手机，却发现手机并不在。

门被踹开，安正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安温。

少女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几根发丝贴在侧脸上。圆圆的荔枝眼不安的看向他，这模样美得人惊心动魄。

安温眼睁睁的看着安正英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安正英俯身，捏着安温的下巴，指腹划过安温的脸颊，他眯眼睛，享受的说了句:“真美啊。你回来了。”

安温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这个男人，她的父亲把她当成陈菲了！！！

“爸爸，我是安温啊。你刚刚还在门外叫我的名字。”安温声音颤抖，试图让这个男人清醒。

“安温？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她一样，永远是一副高高再上的样子。”安正英捏着安温的下巴，力道骤然收紧。

安温仰头，疼的她用手不断的拍着安正英。

安正英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安温猛的咳嗽。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抬眸，看着安正英，声音沙哑:“我是你的女儿，你看清楚。”

安正英笑意加深，:“可你和她长的真的很像。”

他将安温扑倒，右手附上女孩软软的胸脯。

安温挣扎，可男人已经疯了，上衣被男人撕扯掉。

女孩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衣，泪水一颗一颗滑落。

男人的唇在她脖子上啃咬，就在安正英抬眸的瞬间，安温在他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安正英疼的用手触摸，安温抓住机会手脚并用，奋力的推开了男人。

安正英正要上前，女孩手里的刀使他顿住了脚步。

这把刀是安温在厨房偷拿的。

“安温，刀可不是随便能乱碰的？”安正英提步，继续开口:“来，把刀给爸爸。”

“你还知道你是我爸爸啊？你刚刚做了什么啊？我可以起诉你。”少女的声音咬牙切齿，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你身上真的很软。”安正英笑着开口。

这句话让安温浑身冰冷，她全身颤抖。死死捏着刀。

男人好似觉得她不会做什么一样，不再试探，直接走向安温。

安温用到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献血瞬间染红了手臂，被子上都是血迹。

安正英脚步顿住，怒吼:“你疯了？”

疼痛让安温忍不住吸了口气，眼泪早已干涸，她剔透的眸子看着安正英，眸光的冷意让安正英发寒:“你有本事就再往前一步，我杀了你。”

安正英面上堆着笑:“爸爸跟你开玩笑呢，你把刀给爸爸好不好？”

许霁月在小区门口，求了保安好久才让他进去。保安说要不是前几天在门口见过他，是绝对不会放他进去的。

许霁月在门口打了安温好多电话一直都没人接，他敲门也没人应。就在他失望离开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生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抬腿踹门，门却坚固的一动不动。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时，眼睛随意一瞥，发现地毯下有把钥匙。

他将钥匙捡起来，打开了门。许霁月疯了一样冲进房间。

少女身上被褪的只剩一件内衣，裤子还在。左手上沾满献血，脖子上是啃咬的痕迹。她的眼神绝望而空洞。男人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很多年后，这个场景一直伴随着他。少女的眼神经常出现在他梦里，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他握紧拳头，眼眶通红。漆黑的眸子泛起滔天怒意。他走到安温面前讲外套脱下来帮她穿好。

安温就像个提现木偶板任许霁月给她穿衣服。安温能感觉到许霁月的手是颤抖的。

当看到许霁月出现的那刻，她没有感到一丝欣喜，是无尽的绝望。

如果以前的她配不上他，至少她还可以将爱意藏在内心深处。可现在的她再也配不上许霁月了，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许霁月走到安正英面前，额头青筋暴起，抬手揍了安正英一拳。

安正英被揍的跌倒在地上，他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丝。

“你小子，私闯民宅，是想进警察局吗？安正英不屑道。

许霁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冷眼看着他:“改进警察局的人是你，不止，你还得坐牢。”

“没有证据的事情，警察也定不了我的罪。”安正英嗤笑。他可不是眼前这毛头小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她爸。”安正英说。

许霁月微笑着看着安正英，那眼神就像是再看死物一样:“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风霁集团知道吧？”

安正英蹙眉:“你是风霁集团什么人？”他跟风霁集团有个小合作，如果成了，他的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我是风霁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少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许临光的儿子？你是许霁月？”安正英惊呼。

许霁月冷笑:“还不算蠢，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安正英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拉着许霁月的手，面上堆着笑:“久仰久仰，既然是我们小温的同学，那就希望你能像你父亲说说合作的事。帮助我也是帮助小温嘛。”

安温心坠落谷底，这就是她的父亲。一切的一切许霁月都知道了。

安正英越是这样，许霁月的心就越疼。那种被人踩在心上的感觉，他总算是知道了。他无法想象，安温这么多年是怎么在这样的家庭生坚持下来的，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去赴死的。

如果今天他没有来或者没有及时赶到，那他的姑娘是会选择坚强的活着，还是心如死灰的去赴死呢？

“你的公司就等着破产吧。”许霁月凌冽的目光看着安正英。

这牢，安正英坐定了。

安石和何思礼赶到的时候，一样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许霁月看到站在门口的二人，冷冷移开目光。他走到安温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何思礼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到诧异。许霁月和安温是朋友？

安石看着一直站在那那的安正英，内心震惊。他引以为傲的父亲，是真的可以狠到如此地步。

可他真的还算是父亲吗？可以说他还算是个人吗？他又想到自己，他对安温所做的一切还能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