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半小时后,和顾琛的对话框里终于发来了新的消息:“季子澜,认识吗?他说你是他的大学同学。”
贺驰连高中都没上过,哪里来的大学同学,一时间自然是想劈头盖脸地回怼过去,可手敲到键盘上时却怎样都落不下去。
不知为何,季子澜三个字总让他有种隐隐的熟悉感。这种感觉不同于初见顾琛时的那种感动,而是一种烧心烧肺的负罪感,令贺驰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坐立难安。
犹豫了好久,贺驰才在电脑上打下一句话:“有些耳熟,好像是认识吧……”
或许是等的久了,又或许是早就看透了贺驰的尿性,顾琛没有理会他这副欲言又止模棱两可的鸟样,只是把刚刚套路到一张图片给贺驰发了过去,并配上一行文字:“这是那小子刚发给我的,说是他情人送的,他这辈子最放下的东西,看看和你有没有关系?”
贺驰有些心虚,虽然是做零的,但是在把那些不谙世事的纯情小壹勾上床后,没少拿金钱和物质去补偿对方,他出手大方,人又长得潇洒,时间一长沦陷的小奶壹也不是没有。如此说来,这个耳熟到不行的季子澜,也许还真的是他在某个情欲难抑的时刻做下的孽。
贺驰硬着头皮在顾琛发来的图片上点了下载,那台机子的速度贼慢,一秒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忐忑不安的几分钟过去后,图片亮起,而贺驰只看了一眼,便四肢瘫软通体发寒坐在电脑椅上动弹不得。
显示屏上的,是一条暗红色的腰带,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但他却无比熟悉。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别人曾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他没有收下。
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
——豪华的客房里,暖风融融,暗红光影笼罩下的大床上,形容俊美的浪荡公子一脸餍足的调戏身旁眉清目秀的青年:“年轻人,虽然技术不行,但体力还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第一次做这种事,略略有些害羞,但还是如实答道:“季涛。”
浪荡公子微微蹙起了眉:“涛字不好,既然姓季,倒不如取个澜字,一年四季,波澜无惊。季子澜,多好听……”
——万籁俱寂大雾弥漫的冬晨,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搓着手哈着气上了停放在他们校园里的一辆献血车,片刻后,他从车上下来,来不及给缠着纱布的胳膊放下袖子,只顾地挥舞着手中的礼盒,然后向等候在校门外的那浪荡公子大步走去。
那青年来到那浪荡公子的面前,把礼盒往他怀里一塞,满脸兴奋地说:“贺哥,送你的,我知道这纪念品不值钱,但我想着吧,外面那些东西虽然贵,但用钱都能买到……这个嘛是我用血换来的,所以有那么点点不同……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不要嫌弃……说来我也挺奇怪,为什么学校里那么多向我表白的漂亮女生不喜欢,就是喜欢你……”
那浪荡公子接过礼盒,拿出里面那条暗红色的腰带,摩挲很久,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突然,他神情一凛,将腰带连同礼盒塞进那青年怀里,转身离去。
——又是个雨雪霏霏的深夜,那个浪荡公子的身边已换了人,而那眉清目秀的青年站在他们面前,声嘶力竭的喊道:“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我哪里不如他!”
那浪荡公子搭上新人的肩,看着曾与自己欢爱过的人,眼一挑眉一扬,阴阳怪气地回答:“因为你不如他识趣!第一夜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玩我们这个,是最不能认真的!”
……
贺驰看着显示屏上那条乍眼无比的腰带,只觉得那暗红的颜色如同腐烂的淤血般,在死神的刀锋上汩汩流淌,带着锋利的刀芒淌过他的灵魂深处和四肢百骸,让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如火烧火燎般疼痛无比。
正犹豫着要不要对顾琛说实话的时候,搁一旁的手机突然尖锐的响了起来,贺驰拿起,虽然看到的是陌生号,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果然,手机里响起的是顾琛的声音,不过却有些急促:“贺驰!你现在在哪?!”
“在家呢!怎么了?”贺驰硬着头皮说了谎话,虽然忆起了旧情人,但他依然不想让顾琛知道他今晚去酒吧找刺激的事。
“正宏宾馆是不是你家的产业?”顾琛没理他话语里的躲闪,依旧急促的问道。
“是,怎么了?”
“你现在马上过来开门查房!我在这喊了半天都没人应!那小子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好巧不巧住的正是你家的宾馆!他要在这里烧炭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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