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摸底考

一直到摸底考的那天前，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平时课间周默也只是和易简他们堆在一块，唯一的格格不入但一如往常的就是温潇丞一直是一个人呆在位置上。

课间的时候总是一个人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可以从他的眼睛中看到“本人很高冷，没事别找我”这几个字。也就只有周默敢逗逗他。

摸底考那天整个一班的人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大清早的基本人手几本书，唯独江楠和周默这两个独苗想一枝独秀，一个靠的是自信，一个靠的实力。

摸底考的时候考场内没有几个本班的同学，更别提人烟稀少的一班，所以周默和温潇丞大概有一天半没有见面。

“摸底考也结束了，各位大佬们该收东西的收东西，该提前写检讨的就提前写，免得成绩出来后作业一堆检讨没写完还得熬夜写。”周笙两手插兜站在讲台上面说。

“哦，你们的卷子我也考过某些人错的，简直没有眼睛看。好了，我说一下安排，今天下午老师们都不在全部去改试卷，班长随便找两个电影看，大概晚自习出成绩。嗯，就这样。”

说完他就出了教室，班里的几大卷王又开始了，什么，哎呀！我没有考好有几题我都没有写出来，明明昨天我还写了相似的题目了的。

有些平时成绩好的女生就不一样了，考差了就直接开始哭，但是成绩出来过后就不知道是现在哭过的人再哭还是那些逍遥快活的人哭了。

易简并没有参与他们的纷争，在电子白板上随便调了一个电影但是是恐怖片，靠窗的人把窗帘全拉上，周默也是应景把灯关了。

教室后面的台式空调还开着，教室里又没有阳光透进来，所以有些冷清，就在这会气氛感被推向了高潮。

氛围感有了，但是周默总感觉看电影少了一点什么，他马上从书包里掏出前天到商场买的零食，他挑了一包辣条撕开来。

包装袋里的辣油味如潮汐般散开来，他的同桌好像很排斥这种味道，用食指拂着自己的鼻尖。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犀利像带着刀刃，说着，“把辣条扔了。”

周默立马倔了起来，如果这人好好说他可能就真的会把辣条给扔出去，奈何他眼前的这个人连做人都不会跟不谈说人话。

“嘿，我就不，你能把我怎么着。”明明可以好好说，但周默就是想表达那种，你少管我的气势。

温潇丞也懒得和他较劲，只是鼻尖下的手指没有放下来。

随着电影情节的推进，终于到了最金典的桥段，主角要脱离有鬼的地方，这种时候鬼就会突然出现在镜头里，这也是最恐怖的地方。

周默是那种属于怕鬼，但是又喜欢看恐怖片的人，只不过这不是在家里，没有抱枕给他遮眼睛。

突然屏幕黑了一下，一张鬼脸出来，周默一口辣条呛住了，整个喉咙里充斥着辣味，他连着咳了几下，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

他去抽自己的杯子，结果杯子里没有水，余光里他的桌角处有个黑色的保温杯，他已经没有想是谁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着嘴巴灌了下去。

终于最后一口喝完他吐出一个字，爽！

可能是真的爽，他的同桌已经黑着脸盯着他，周默瞬间明白了这个杯子是他的！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废了，刚刚我那样跟他说话他不会要杀我祭奠他的杯子吧。

周默心里现在已经开始演绎各种故事，死法也是千奇百怪的。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他的同桌并没有指责他，而是说。

“刚刚让你扔了，这下好了，活该。”

这不是指责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对了，杯子给我洗好了还回来。”

“行行行，温大少爷，谢谢您的赐水之恩，小的没齿难忘。”有的人总是厚着脸皮做着不要脸的事。

晚自习上课时，周笙不像以前那样卡点进教室。提前了十分钟，提着一个手提包，直接扔在了讲台上，拖出了讲台下的椅子。

“各科课代表上来，把试卷分给组长发下去。”周笙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排的两人。

“这次新同学是第一名，你们好好向别人学习一下。第二名是周默，看看你那英语成绩，怎么你觉得英语老师近视了还不够想直接闪瞎他的眼睛。”

班里一堆人转过头来笑周默，他这个成绩单拎出来还算可以，放到一班也只能垫底。

周笙只分析了前五名，就直接跳到了倒数几名。

“这次我们班有两个人要划到二班，我就不点名了，晚自习下了来我办公室。”

“哦，对了。明天上午搬东西去宿舍，四个人一间，大门口就有那个名单，你们自己处理。今天晚自习就这样吧，放学，上下楼梯安静，别人班还在上课。有两个人心里最好有点数”

第二天一大早班级群就开始闹腾。

易简：楠总，你怎么走了，呜呜呜，你说你不好好复习你做什么死啊！

江楠：怎么，不舍得你爸爸走，那你求我，我考虑下次努把力争取考回来。

易简：滚吧，一班不需要你，还有我才是你爸爸。

范钰：停停停，你俩在这演什么戏码呢，我们两个班中间隔了多少米，我们宿舍不都是在同一栋楼吗？

周默看了一下他们发的，调侃了一句。

周默：哟！江总，你怎么滚到二班去了，你在混什么哟。

他们从家里一直聊到宿舍楼下，都要搬东西腾不开手就一起打群语音电话，反正江楠一直在吐槽他的母亲大人，昨晚一直叨叨到凌晨三点，他差点就升仙了。

周默走到宿舍楼下，看着门口的贴士，大致是宿舍楼的地图，这是一整栋大楼，原来就是旁边工厂的员工宿舍，大概有两百间房，一楼最左边有医务室还有一个便利店。一共四楼，顶楼是女生。他在二楼。

千万别和那个瘟神在一间，最好不在同一层。周默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但更像是祈祷。

周默并没有在这几张密密麻麻的贴士里去寻找他的名字，第一个就是，他大概从上倒下看了几个人，他知道了，这是按成绩来排的。

所以温潇丞是和他在同一间宿舍的，这么说来他最想远离的那个人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却近在咫尺。

不过还有一件事可以让他有所期待，那就是一间宿舍里是有两个小房间，差不多是两个人一间，所以在周默认为他只要去的够早就完全可以避开瘟神。

但事实永远是和预想相反，他不但是去的最晚的那个，并且他和他“日思夜想”的美男子在同一间。

那个瘟神好像已经收拾好了，坐在自己的床上，盘着腿在那里玩手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周默已经进来了。

周默也压根不想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行李，宿舍里只有一个衣柜，这个先来的瘟神好像并没有霸占整的衣柜，只是单单放了两套校服。

周默找了一个凳子，踩在上面准备把行李箱放到衣柜上面。这个凳子好像是以前别人留下的，有些老旧刚才上去有吱吱呀呀的响声。

当他提起自己的行李箱，他的重心向后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箱子也是直接砸到了他的脚踝，周默的头刚好落到了床上。

他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脚踝。温潇丞放下手机，朝他走来，抓住他的手说：“把手拿开，我帮你看看。”

温潇丞上下打量了一下，“你的脚踝这里肿了，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

周默也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种，直接摆手“不用，没事，作为男人要经得起大风大浪，这只不过是一点水花，阻止不了我向往新征程的步伐。我自己可以。”

他刚站起身来走了一步，就听见“嘶”的声音。

温潇丞嗤笑一声，说：“你这是不能走了？”

“应该吧。”温潇丞穿了鞋袜，把周默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撑着他走，一走一瘸。

医务室好像也是刚搬过来的，很多东西都还用一层塑料薄膜包着，但还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温潇丞马上用手指挡了一下鼻孔处。

温潇丞把周默放到座椅上，自己又在一边玩起了手机，只不过眉头紧蹙，大概是他觉得这消毒水的味道太冲了。

医务室的医生过来了，是一个青年人，发型有些古典艺术，还有发胶增光添彩。他大概认识周默，虽然他也叫不出名字来，但是来的次数多了也记住脸了。

以前那会周默身体素质不太好，总是生病，只要说有什么传感病之内的，他绝对是中过招的。别人可能不是次次都像他一样倒霉。

“你又怎么了？感冒还是发烧？还是其他的。”医生在填登记的表，再问他问他。

周默很自觉的把鞋子脱了，露出脚踝说：“脚踝被箱子砸了，不过不是很疼”

“你不动它，那肯定是不疼的。你先别动，我看看。”医生蹲下来，大致瞅了一眼，用手指摁了摁脚踝处。

“这块已经红了，肿了。”他试着转了一下他的脚问到：“可以转么？”

周默摇了摇头，医生站起了身说：“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等会开点药你按照上面的自己用，还有一盒消炎药。你去隔壁买。”

“对了，这几天不能长时间站立，还有千万别跑。晚上可以用热水烫一下脚。”

说完便开了一张药品单，温潇丞也很有眼力见的过来拉他一把。

药店和便利店是一起的，反正都是学校内部的工作人员干脆一起开，收银员都是阿姨，也兼职宿管。

周默把刚刚开的单子递了过去，阿姨给他用塑料袋装了起来说：“这药膏和消炎药一共76元。”

周默摸了摸口袋，转过了头，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温潇丞，眼神里都可以挤出油来，冲他讪讪的笑，说：“我好像手机在上面充电，刚刚忘记拿了。”

温潇丞懂了，他就是没有带钱，他问阿姨：“微信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扫这里。”她指了指收银台右上角的一个二维码又说“哎呀，你们两个关系挺好的，要好好珍惜这份情谊啊！”

周默越来越尴尬，但只好笑着点头说：“是的，我们一定好好珍惜。”

温潇丞却是不为所动，表示更本不想搭理。周默接过了袋子和发票，温潇丞就背着他回了宿舍。

周默一回来就瘫在了床上，就好像刚刚是他拖着温潇丞在走，他拿了床头充电的手机对温潇丞说：“我加你微信吧，我把钱转给你。”

温潇丞头也没抬，还是在那里闷头玩手机，说：“不用了。”

周默还是不依不饶，但他也没有继续问他的微信号，而是直接到微信群里加他。

令周默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秒通过。周默把刚刚的钱给他转了过去，温潇丞却没有点确认收款。

周默一直在哪里叨叨，让他把钱收了，大概是某个人觉得烦吧，终于点了确认收款。

周默加新好友大概都有个习惯，喜欢翻别人的朋友圈，看看这个人平时都能做点什么事，也可以看看这个人怎么样。

他的朋友圈里很干净，也很简单，每次过年过节他都会准点发一句“…节，快乐”，也会掺几句emo文案，点赞更是少之又少。

他翻了好久，翻到很久以前的，有一张是温潇丞的奖杯，奖状。大概算了一下时间，温潇丞差不多也只上初一，可是那时候周默还天天在外面和江楠上网。

好像这个人就没有在他们面前真心实意的笑过一次，没有人逗他笑又或者是他根本不知道对着谁去笑。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明明有很多可以叫出名字的人，但偏偏成了陌生人。

永远都是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

周默是那种有块糖，都喜欢分给他身边的人一些甜头。他喜欢给身边的人一些温暖，亦或者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况且他眼前的这个人还不错。

周默这个人最不缺少的好像就是朋友，某个人却喜欢封闭自己，就活在那个只有他的世界里，他想打破那个无形的屏障，把他的朋友推向他，让他去懂得热爱这个世界，热爱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