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Chapter1
祁蘅被人连哄带骗地灌了几杯甜酒,度数并不高,却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他脚步不稳地借着琉璃溢彩的灯光走到门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走几步,手机便嗡嗡振动起来。
“喂…”
“喂,祁蘅,你怎么回事儿啊,玩得正嗨,一转眼人就不见了。”电话里传来张旭阳欠揍的声音。
祁蘅想都没想,直接摁断了电话。
有病。
他走到走廊尽头,推开洗手间的门,将水龙头开大,就着刺骨的冷水洗了把脸,热意刚刚平复,就觉得后颈处突然麻痒起来。
平白无故的。
君子兰馥雅的香气一阵阵从脆弱的腺体处冒出来,他感觉自己像处在兰草遍地的空谷山涧里,被信息素一圈圈缠绕包围,几近沉迷。
热,好热。
为什么会这么热?
祁蘅低骂一声,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忽而清醒起来,他捂着后颈低头匆匆推开门。
刚拧开门把手,一双做工优良的皮鞋就映入了眼帘。
贺鸣弋小臂上搭着西服外套,黑色衬衫领口解了两颗扣子,他喝了点酒,这样会透气许多。只是两截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多少会显出一点性感。
“借过。”祁蘅仍低着头,在感知到面前之人是个强大的Alpha之后,Omega骨子里对A的臣服欲几乎让他跌倒在地。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必须快点离开。
贺鸣弋盯了他几秒,眸光微敛,侧过身好心提醒:“你發情了。”
让他奇怪的是,面前的男孩子看起来早已过了性征分化的年纪,怎么发起情来倒像是第一次,莽莽撞撞不知所措的。
话已至此,贺鸣弋也没打算多管闲事,抬脚就往厕所走,还没走两步,就感觉有一股力量牵制住了他。
那个男孩抓住了他的左臂,明显下了力气,手指紧握,指节突出,在吊灯的冷光下泛着淡淡的珍珠白。
“先生…”祁蘅努力稳住声线,下面吐出的黏腻液体像蛇一样蜿蜒至他的脚踝骨,令人窒息。
贺鸣弋站着未动,明知故问:“怎么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男孩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就是因为知道,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也忍不住让他起了逗逗面前男孩的心思。
“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哦,你没带抑制剂或者伴侣么?”
男孩仍低着头,从贺鸣弋的视角看过去,能看到他绯红的耳垂和优美的后颈。
“啊?”男孩迷蒙地抬头看向他,一双桃花眼泛着雾气,“我没有伴侣,抑制…剂在家。”
那一刻,祁蘅无比后悔出来到这里参加什么狗屁同学聚会,明明在家刚打过抑制剂,怎么还会不受控地發情?
好难受,他腿软的快站不住了。
贺鸣弋不相信男孩不知道,Omega在公共场合發情相当于变相诱导Alpha犯罪,因为没有一个成年A能抵抗得了O甜美信息素的味道。
自律如贺鸣弋,也在出席这种场合时戴上了信息素阻隔器。不为别的,就怕出事,他是个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
在男孩又一次抬头看他的时候,贺鸣弋扶住他,没什么表情地问:“能走么?”
-
他们出来的时候很顺利,二楼包厢走廊上没什么人,只是要经过一楼Alpha的公共娱乐区,相对就会有点麻烦。
祁蘅被身旁高大帅气的Alpha保护的很好,与他相隔的距离既不会侵犯到他,又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走到要下到一楼的楼梯拐角处,贺鸣弋突然停了下来,左手伸到耳后取下来一个黑色晶体,形状有点像耳钉,又绕过男孩的后颈手指微动替他扣在了耳后。
“阻隔器。”他开口解释。
祁蘅“嗯”了一声,烧红发烫的耳垂被男人冰凉的手指碰触,他敏感地抖了抖身子,却并不反感。
贺鸣弋又垂眸思考了一下,祁蘅刚想抬头用眼神询问,便被男人的大手箍住了腰,像抱小孩那样将他抱在了怀里,还向上托了托他的臀。
祁蘅低呼一声,两天长腿凭本能挂在了男人的腰身上,他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下来,眼里满是愤怒与不解:“先生…”这是要干什么?他只是发个情,又不是二级残废走不了路。
贺鸣弋勾了抹笑,示意他往栏杆下看。
一楼公娱区的Alpha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卡座里,吧台旁,酒桌边,有的在交谈,有的在猎奇。
无一例外,眼里冒着成年人独有的兴奋劲儿。
祁蘅明白,要放他就这么好端端地走下去,是根本脱不了身的。
没有一个成年Alpha会放着处在发热期的身娇体软的Omega不狠狠疼爱。
察觉到男孩又敏感地抖了抖身子,贺鸣弋刚收了心思不打算嘲讽,就感觉男孩的手臂轻轻绕在他的脖颈上,头也好像稍微靠过来了点。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男孩儿低声道谢:“谢…谢谢你。”
倒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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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鸣弋稳稳抱着男孩,迈开步子下了楼梯。
果不其然,还是碰着些个八卦的。
“阿鹤,这是?”问话的Alpha留着极短的毛寸,五官凌厉突出,坐在高脚椅上朝他举了举杯。
“……”贺鸣弋嘴唇翕动,哦,忘了问这小孩叫什么了。
他挂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新认识一小孩儿,挺有意思。”
现下他这么说,裴锦泽便露出了然的神情,冲他摆了摆手,揶揄道:“玩儿得愉快。”
“行。”
贺鸣弋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抱着男孩走到自己车前,腾出手敲了敲车窗户。车里司机看到自家老板站在车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年轻男孩,心中发条一紧,急忙下车为他打开后座车门。
当贺鸣弋的司机有三条规矩得牢记在心:老板的事,不听,不看,不问。
贺鸣弋把人放到后车座安顿好,自己俯身也坐了进去,这一路上被盘问的有些烦闷。
男人伸手扯了把被蹭得松散的领带,眼皮不抬地吩咐:“去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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