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Chapter4
天方破晓,流云漫天,东边显出一丝光亮,衬得天空的颜色愈发的纯粹。床上的男孩难耐地翻了个身。
被子从身上滑落,祁蘅支起身子,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揉了揉睡乱的头发,下床捞了拖鞋穿上。
男孩刚睡醒,脸上带着惺忪的睡意与潮红,桃花眼半眯着,勾勒出干净的线条。
走到房间门口,他顿了顿,猛的想起了什么。
又急匆匆的折身回去把床单撤了下来,看到抖落在地板上的名片,名片浸了汗,又经了一番揉捏,已经变的不成样子。祁蘅想起了什么记忆,把那张纸随意的扔到了垃圾桶,又挑了条新床单换上。
老老实实的长到二十岁,这是祁蘅第一次做旖旎的梦。
被男人压在身下,逼的眼尾带红,流出眼泪。以至于腿间深处黏腻一片,是令人轻易失控而又沉沦的欲望初露。
既让他羞耻,又让他烦躁。发热期什么不受控制的事,真是有够讨厌。
“妈,我去上学了。”草草收拾完毕,他吃了两口包子,挎了个空空的背包去松庆大学念书。
“你倒是把这些饭吃完啊你,老娘起个大早给你做早餐容易吗我。”祁瑗茹从厨房探出头,气恼儿子不好好吃饭。
祁蘅笑了笑,长腿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祁蘅是个美术生。
画笔就是他谋生的工具和所能掌握的未来。
母亲早已离异多年,他虽然只二十岁,但也或多或少懂得了要撑起这个家的责任。
父亲的样子早已随着时间流逝在脑海中模糊不清,他只知道,母亲为了他孤独多年,是应该要享受点儿好的。
所以到底要多努力才配得上他妈不辞劳苦地照顾了他二十年。
祁蘅是个懂事儿的,他妈打他小时候就知道。
进了大学,偶尔碰到几个见过几面的同学,他礼貌打了招呼,一路走到画室。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那里支着画架正在画画,祁蘅最擅长油画,他喜欢色彩交叠在一起的瑰丽感。
等一层慢慢干涸显出纹理,再上一层,色彩浓淡,明暗变化,都在那支画笔上。
有人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祁蘅抬眼看过去,眼里蕴了薄薄的怒气。
沈灼双手抬起手做投降姿势,嘴里喊着:“别生气嘛阿蘅,我给忘了。”
祁蘅不喜欢别人碰他身体,这是整个美术系公认的事。至于为什么是公认,还是因为沈灼这逼在大一开学典礼上手贱,看祁蘅长得好看就不要脸的过来揽他肩膀。
结果,被男孩反手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
男孩蹲下来,平静地与他对视:“不要动我,明白?”
沈灼一个Alpha,被一个看着漂亮无害的Omega过肩摔了。
周围同学都在,他缓缓起来,不免觉得有些丢面子:“我只是想打招呼。”
祁蘅没给他台阶下:“打招呼用肢体接触?”
沈灼:“……”
然而,颜控的沈灼并没有因此记恨在心,反而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祁蘅贴得厉害。长此以往,祁蘅也就能接受这个不要脸的接近了,渐渐也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沈灼走哪儿都不忘吹嘘:美术系系花是老子朋友,就问你们牛不牛逼?
跟他同系的桑尧每每嘲讽他:“没看出来你还有自虐的癖好。”打他打出来的朋友,确实挺牛逼。
沈灼不在乎这个,用他的话说:美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
祁蘅收回目光,伸手给画添上一笔颜料:“什么事?”
沈灼十分委屈:“阿蘅,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
祁蘅叹了口气,他想不通,一个Alpha居然可以撒娇撒得手到擒来。
他又转向他想说点什么。
就看见沈灼忽然睁大眼睛,朝他凑近了几步。想更进一步却像是碰到了什么界限,退了一步,眼睛猩红。像是不敢相信的又吸了两口气,最后说:“哪个王'八蛋把你标记了?”
“……”祁蘅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是个人。”
“怎么会突然…”沈灼坐在空置在一旁的凳子上,低垂的眉眼有些失神。
“跟他信息素契合度有95%,我發情了。”
沈灼再开口已有些艰难:“發情?我记得你上次發情就在不久前。”
祁蘅犹豫了下:“是诱导發情。”
沈灼扯了个难看的笑容,理智回笼:“原来是这样。”诱导發情的威力可比正常發情大多了,因为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所以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被标记,被触碰。
那个男人的信息素很冷,像是带着三九天里的寒霜,对着陌生人毫不掩盖地宣示着主权。竟是逼的他也无法靠近一步。
“嗯。”
听见这声答话,沈灼的心像是空了一块。
祁蘅感觉到他的异常,将画笔搁在颜料盘里,问他:“怎么了?”
他很清楚,临时标记七天为一个周期,过了这个周期如果没有新的标记,后颈的腺体会恢复如初。
沈灼避开了这个问题,伸手撩了一下他的头发:“没怎么,走嘛阿蘅,带你去吃饭。”
回应他的是一拳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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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蘅洗干净画笔和颜料盘,白色T恤衫上沾了些色彩,星星点点的,看不太出来。
沈灼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美食街新开的火锅店,要了个鸳鸯锅。
祁蘅是典型的南方人,吃不了辣,但总想尝试。沈灼知道了后,每次吃火锅都点两汤。
对面人慢条斯理地烫了菜,又拿到辣锅刷了一下,吃完脸颊被熏得微红,桃花眼里被呛出了氤氲的雾气。
祁蘅的长相实在太勾人,这点沈灼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笑声散漫:“阿蘅,慢点吃。”
祁蘅点点头,筷子不停。
火锅什么的,真的是人间美味。
沈灼看了眼窗外熙攘的人潮,没由来地呢喃了一句:“阿蘅,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火锅咕嘟嘟的热气模糊掉了嘴里的低语,对面Alpha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没有。
祁蘅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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