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胡话

第十章

前一天晚上林川谨基本上一夜没睡，林子安在发现联系不上许言后，开始闹着要回来，一会打给父母，一会打给林子安，最后直接打到老宅，找爷爷奶奶做主，让他回来。

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凌晨才消停下来，好在第二天是周日，林川谨不用去公司，能在家里休息一下，缓口气。

其实也没怎么休息，一大清早陆轩和沈楠就跑过来，说是昨晚都接到林子安电话，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天刚亮就开车来到林川谨家里，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男朋友和他提分手了。”林川谨靠在沙发上，按了按因为没睡好而发酸的眼睛，大概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呢，大半夜跟发疯似的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打点钱，说是钱都被你扣在保姆手里，飞机票这会儿都买不起。”

沈楠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

“是，昨晚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林子安突然开始收拾东西要回来，我只能先把他的卡给停了，那边都打点好了，说回来就回来，这不是胡闹么。”

林川谨一脸疲惫，看起来确实是被林子安折磨的够呛。

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陆轩突然开口问道：“是那个叫许言的bete吗？上周在酒店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开始闹分手？”

林川谨没说话，倒是沈楠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觉得有些耳熟，脑中回想了下，插话道：

“许言，好像在哪听过…啊，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被啊意给撞了的小孩么，居然是他。”

林川谨嗯了一声，继续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再参与陆轩和沈楠的讨论。

“行了，你好好休息，没出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走了。”

俩人这次来主要是被昨晚的林子安给吓到了，如今确定没出什么事，聊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林川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午十点整，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手机响起时许言还在睡觉，昨晚基本上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他又见到了发疯似的母亲，对他大喊大叫，过了会儿又抱着他哭。

然后是林子安给他告白的场景，红色的玫瑰花在梦里迅速开始发黑，枯萎，吓得许言想跑，但腿上使不出半点力气，现在原地发愣。

突然他被人一把拉倒怀里，那人抱着他离开，许言看不清他的脸，刚想开口问他的名字，耳边却传来一阵音乐。

清醒后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许言拿过来一来，是林川谨，上面显示这已经是他打过来的第三个电话。

“叔叔，什么事？”

“你和子安提分手了？”

“是，叔叔怎么知道？”

“他昨天闹了一晚上说要回来。”

“成功了吗？”

“没有。”

两人没再说话，但也没挂断电话，良久，许言才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叔叔，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嗯。”

挂断电话后，许言躺在床上，用手臂遮挡住眼睛，过了会枕头被他眼角流出的泪给打湿了一大片。

下午，许言去了趟宋淼家里，除了带去之前答应织给他的南瓜，还给宋淼补了会儿课。

“之前收了你的钱，但一直不见你把材料给我，所以我干脆自己买了，不过因为时间不够，所以只能先给你织一个小的，等毕业了给你再做个大一点的。”

许言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南瓜递给宋淼。

“啊呀，那个钱你收着就行，我是打算高三在你这陆陆续续预订，等高考完再把材料一次性给你，这会儿浪费你时间干嘛？”

宋淼接过南瓜，将它和之前许言织给他的花摆放在一起：“我把材料钱转给你。”

“我就是学累了才去织两针，没耽搁我什么，钱就不用给我了，也不多。”

“不行，你必须收下，不然你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许言见宋淼执意要给，拗不过，最后不得已开口说道：“真不用，前两天学校的奖学金刚下来，而且…我妈这一个多月都没找我，应该是那个男人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重，对我妈有些愧疚…所以真不用给。”

这话半真半假，许言隐瞒了林川谨每月给他转钱的事，而这些他差不多都转给了母亲，也算是换得暂时的清净。

对于许言母亲住院这事，宋淼也略知一二，这会见许言提起，宋淼也不好再坚持，拉着许言的手，安慰他一切会好起来的。

晚上，许言留在宋淼家里吃完饭后，才被允许离开，出来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许言家小区虽然老，但位置不算太偏，外面的街道上也有人在摆摊，不过客流量对比起宋淼家楼下，显得寥寥无几。

楼梯间的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问题，怎么拍手都没反应，许言拿出手机，借用手电筒的光扶着栏杆上到五楼。

到家门口时，许言闻到一阵烟味，还挺浓的，抬头看到五六楼中间的休息平台立着一个人。

月光从楼梯间窗户照进来，许言看到那人依靠在扶手拐角处，手里正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橙红色烟头忽明忽暗。

许言收回目光，开始在书包摸索着大门钥匙，正准备开门时，却听到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好像是在下楼。

许言没在意，继续转着钥匙，刚拧开门锁，那人正好现在许言身后，身上的烟味混合着一丝微弱的檀木香味，是林川谨的信息素。

“下午去哪里了？”

“同学家里。”

许言拔出钥匙，拿在手里，开门向家里走去。

林川谨跟着他一起进来，顺势将门给带上。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在手电筒的帮助下，许言很快就找到客厅灯的开关，摁下，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不好意思啊叔叔。”

许言张口就是胡话，说完后还当着他的面关了手机的照明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