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光翟坚决听从上级指挥，拿着手榴弹往下扔。

他靠着墙，闭上眼睛卡开拉环，直接往后一投，再摸一个，再投。

时不时的看一眼那呈才俊的小命还在否。

林光翟啧声，那躲在普通士兵后面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又一次擅离职守，林光翟跑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瞄准了在士兵身后的呈才俊。

第一枪，射在了对方的右腿上。

呈才俊疼的满地打滚，这让林光翟有了更多的机会。

第二枪，是对方的右手手腕。

第三枪，是左手的肩周部位。

“谁？给我打，快上。”呈才俊在倒在地上鬼哭狼嚎，护士很快上来将他抬到担架上。

“疼死我了。”他抬起胳膊去摸右边的肩膀，却扯到了手腕的伤口，“哎呦，那个该死的，也不给个痛快。”

那该死的人现在正拿着一颗子弹连连叹气，往后一扔，金属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轰隆声中毫不起眼。

这场战争无疑是以众联的失败而告终，而最后从正面袭击的呈才俊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在闪电中传开。

平日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以为我是呈才俊吗？”

房间里，林光翟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

“老大要处理你在战场上的事了。”郝皓豪善意提醒。

“什么事？”林光翟问。

“你说什么事，当然是因为争功劳跟人打架的事。”郝皓豪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光翟的鼻子问，“那么多人，你怎么就逮着林耀不放了呢？”

“怎么？想替他打抱不平？”林光翟说着用脚尖将对方往后抵了一下，示意，保持距离。

“人人都知道我郝皓豪喜欢林耀，你这是故意恶心我呢吧。”

“什么！”林光翟扑腾一下站起来，冲过去拽着他的衣领怼到墙上，“你再说一遍。”

郝皓豪抽了抽鼻子，颤抖的说，“我就是喜欢，你能怎么样！”

林光翟冷笑，“不能怎么样，但他是众联的人，你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但是我就喜欢，没说要做什么，他干他的，我干我的，如果真的喜欢到了极点，我早晚会把他带回来。”

郝皓豪的话让林光翟忍不住笑了，“你放弃吧，做梦都没这么美。”

“怎么不行，他是众联的，我是咱们这边的，他不喜欢说话，我喜欢说话，多合适啊。”

林光翟的笑意越来越深，脸上的肌肉几乎抽筋，他才慢慢的平复心情，“你喜欢他，我很高兴，你是一个好人，值得更好的。”

“喂，你凭什么替他拒绝我。”郝皓豪皱着眉头说。

“凭什么啊，凭我能早点让你认清现实，林耀啊，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做事不按条例，杂乱无章，万事只道差不多就行，私人环境脏乱，没有追求的人了，你觉得你有几条？是不是百分百中标？”

郝皓豪回头看了看他那半面房间，拖鞋满天飞，床上脏衣服一堆，床下的垃圾也没来得及扔。

“不管怎么样，我有信心。”郝皓豪抬起头仰望四十五度天空。

林光翟有些头疼，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这撒逼，他最后怎么样了，忘记了，但是他记得刚见到郝皓豪时候的熟悉感。

闪电能让他记住的人不多，但郝皓豪丝毫没有能让人记住他的能力。

想不到的事情，林光翟会一直想下去，一直到晚上，在万籁俱寂之时。

他失眠了，想不出来。

林光翟拿出了一个小本子，这是他很早之前形成的习惯，如果有什么事情非要去做，但是现在做不到的，他会记在这上面。

小本的第一条写的就是郁鸿斌的名字，第二条是时承安的名字，第三条，大大的林耀。

小家伙没亲人，在哪都不放心，还是亲自照看一下比较好。

填上郝皓豪三个字的林光翟依旧睡意全无，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子弹射入林耀胸膛的那一瞬间在他眼前不停的回放，林光翟干咳几声，同样的位置隐隐作痛。

一直到天亮，郝皓豪那边传来摸摸索索的声响，林光翟睁开眼睛。

“走走走，晨练去。”郝皓豪说。

“不去。”林光翟翻了个身，面朝墙。

“平时不是挺积极的吗？”

“昨晚没睡好。”林光翟说。

被拒了的郝皓豪一个人离开了房间，但是操场上也没他的身影，回来后林光翟张口就问。

“你心上人没事？”

郝皓豪操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去干什么了？没事，左边胸口，跟你的一样。”

郝皓豪说着突然跑到林光翟面前，掀开他的衣服，“位置也一样……你们不会是命中注定的情人吧？”

林光翟没有回应，靠着墙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堆在上面，眼睛中带着疲惫，熟悉的手机号又一次蹦出手机屏。

郝皓豪追着不停的问，“你默认了吗？好兄弟不可以这样，朋友夫不可扑。”

林光翟努力回想关于他受伤的细节，做手术之后昏迷了多长时间，以他当时的身体素质，或者说以林耀的身体素质，要受不少罪。

“你说啊，你对林耀没想法，他是我的，你发誓……”

郝皓豪的话被林光翟一个眼神吓退。

林光翟按着手机的按键，确认关机。

“怎么这么不小心？”郁鸿斌坐在床头，手掌轻轻抚摸着林耀的头发。

昏迷这几天林耀认真反思了他的错误，“分心了。”

“怎么回事？”郁鸿斌语气骤然生硬。

林耀回想起小时候锻炼注意力的那段时间，十几岁大的小孩子被锁在椅子上学习，只要有一点的分心，在人类极限之下的电流就会贯穿全身。

当时的林耀不懂郁鸿斌的惩罚手段，一个劲的喊叔叔，直到最后筋疲力尽，昏倒在椅子上。

林耀目光微沉，逐渐将实现转移到窗外，“我以为你要亲自上战场，怕你出事。”

“胡闹，你不是小孩子了，许多东西都不用我教了，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回炉重造的那天。”

林耀知道他是真生气了，直接认错，“对不起。”

“行了，等你身体好了自己去领罚。”

这是唯一一次战败，可能以后有千万次，却只有这一次没有战败的惩罚。

郁鸿斌走后，林耀呆呆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回想起在战场上的情景。

脚边炸裂开的土块从脸上擦过，倍镜中的人晃晃悠悠，从十字瞄准线的左边跑到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