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荧屏初吻

杜辞远站在卫生间前面的镜子前，不停地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是第一次和褚观南除外的男生拍吻戏。杜辞远紧张到手心冒汗，不停地在卫生间里踱步。要不，和导演商量一下，借位拍好了。杜辞远被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话，吓了一跳。作为演员，拍个吻戏怎么了？怎能为了当初褚观南的一句玩笑话，让谢宥谦难堪呢？杜辞远特想划拉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最近，总胡思乱想。越想拼命忘记的人和事，总重复出现在梦境里，会在不经意间一遍又一遍的想起。“靠！”杜辞远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烦躁极了。刚想伸手薅一把额前细碎的刘海，想到马上就要拍戏了，叹了口气，将手揣进衣兜。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里不受控制的涌现出第一次和褚观南拍吻戏的场景。当时，一拍完，褚观南就跑去漱口。那部戏杀青后，两人就接受了媒体的采访。记者向褚观南问道：“首次和辞远合作，你有什么感想呢？”“没有。”褚观南话一出，记者有点尴尬，又把话筒递到了杜辞远面前，“请问，和观南拍戏，感觉怎么样？”杜辞远莞尔一笑，“我觉得很不错，期待下次合作。”记者又问道：“你们第一次合作，就拍了吻戏，这是你们的荧幕初吻吗？”褚观南凑近话筒，蹙紧眉头道：“我曾经幻想过我的荧幕初吻，应该是属于某个女演员的。我从未想到过，会是一个男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我忍着身体的不适，拍完了那场吻戏。”杜辞远却面带微笑，认真道：“和观南哥第一次合作，就得到了他的荧屏初吻，我很荣幸。”那个时候，杜辞远还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褚观南一定会接受自己。面对褚观南一次又一次的为难，选择了原谅和包容。杜辞远甩了甩脑袋，逼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看了眼一旁的漱口水，重新漱口。又往嘴里扔进一块口香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卫生间。杜辞远到的时候，褚观南和阮书睿的戏份刚好结束。何导对杜辞远说道：“阿远，待会儿的吻戏有问题吗？”杜辞远摇了摇头，“没有。”谢宥谦看出了杜辞远的紧张，安慰道：“没事儿，相信你自己，一定能行。”“嗯。”杜辞远小声应了一句。谢宥谦心里都快高兴疯了，能和杜辞远拍吻戏，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竟然要实现了。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谢宥谦拿出台词本，仔细地将台词背了一遍。阮书睿瞧着谢宥谦上扬的嘴角，心神荡漾。可惜的是，那个笑容还不属于自己。再等等，快了。阮书睿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囚禁阮书睿的想法。眼神从阴鹜变得温柔，恢复了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杜辞远坐在小马扎上，酝酿着情绪。不知不觉中，已经喝完了一瓶矿泉水，心里有种强烈的背德感，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拍吻戏，根本没办法带入情感。“现场布置完毕，各部门各就各位啊！”何导拿着喇叭大声喊道。何导环视一周，“无关的工作人员快速离场，别耽误拍摄进度。”清场后，杜辞远心里的紧张感有所缓解，脑子里把台词过了一遍。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白佑和方程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方程和白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踢足球的小朋友。方程眉飞色舞地给白佑做着讲解，白佑认真地听着，被有趣的讲解逗的哈哈大笑。微风吹过，一片金黄的树叶飘落，追随着风，一圈一圈，打着转儿。白佑抬头望着那片树叶，风，渐停。树叶趴在了方程的发顶上，不动了。白佑伸手，想把树叶拿下来。刚抬手，就被方程牵住了。两团红晕爬上白佑的脸颊，白佑低着头不敢看方程。方程含情脉脉地看着白佑，轻声询问道：“我可以吻你吗？”白佑只觉得脸颊发烫，在方程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方程勾起白佑的下巴，俯身，四片唇瓣就快要接触的时候，白佑却一把推开了方程。何导看着监视器，一脸的不悦：“阿远，你推开他干嘛？这里的设定就是吻戏。按照前面的感觉来就好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杜辞远起身，慌忙道歉：“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了，不好意思。”何导挥了挥手，“再来。”镜头再次聚焦，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话，白佑这一次，一脸慌张地闭上了眼睛。何导直接放话，“你俩给我去酝酿情绪，十五分钟的时间，到时候再这样，这个镜头就删了吧。”杜辞远心慌意乱的，根本没法代入角色。谢宥谦和杜辞远来到了后山的花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远方的青山。沉默半响，谢宥谦苦笑道：“阿远，你还没放下他吧？”杜辞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唉，我去找导演，商量借位拍或者改剧情。”谢宥谦苦涩一笑，拍了拍杜辞远的肩膀：“我先过去了。”谢宥谦从进组第一天，就感受到了来自褚观南不善的目光。就像，狼被抢了猎物一般。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只是简单地聊几句，对谢宥谦来说，那就是莫大的满足。其实，谢宥谦什么都懂，杜辞远要是能接受自己，早就接受了。可是，他不甘心，他还心存侥幸，万一，万一接受了呢？“哟，你这是什么眼神？吃醋了？”谢宥谦打趣道。褚观南一改平常的心高气傲，乞求道：“能不能……请你离开他，把……把他还给我？”褚观南每天看着杜辞远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心就像针扎一般。虽然是拍戏，如果因戏生情，就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既然杜辞远不愿意理自己，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谢宥谦主动离开。这样，杜辞远才会重新抬眼看自己。谢宥谦嘲讽道：“你配吗？”“营业时期，粉丝要求牵个手，你满脸抗拒，只给他一只袖子。”“采访时，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他满心欢喜给你准备生日蛋糕，你做了什么？你把蛋糕转手扔进了垃圾桶，只因为蛋糕的奶油放多了。”“还有很多，我就不桩桩件件说给你听了。毕竟，我不闲，恕不奉陪！”谢宥谦一想到那些事，就很来气。撂下一句，“我是不会离开的，还会让他完完整整地属于我，属于我谢宥谦一个人。”褚观南心痛到无法呼吸，想到谢宥谦说的生日蛋糕，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杜辞远的生日就要到了，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褚观南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杜辞远回到片场，何导就说：“阿远，最后的吻戏，就借位拍，好好准备。”“啊？”这和杜辞远预想的不一样，杜辞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何导挑眉道：“不难为你了，争取一次过，怎么，你想拍？”“不不不，谢谢何导。我这次一定好好拍，争取一条过。”杜辞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