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呼——”林楚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教堂门口，连忙爬了起来。

掸了掸身上的灰，装作若无其事走进教堂。

夜黑风高，教堂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前方一团蓝幽幽的鬼火照亮之处，闪着一个人影。

夕背对着林楚楚，跪在荆棘天使面前，缓缓褪去上半身衣裳。

随着衣肩滑落，大半片难得完好无损的美背落入林楚楚的视线。

如凝脂般，似冰玉白皙。

蝴蝶背骨骼线条分明，流水线般，美得像是要呼之欲出，化成蝴蝶。

在门口偷看的林楚楚忍不住联想翩翩，脸烫到耳根子，浑身上下都有些沸腾与无措，挪开视线。

这也太涩了吧！！！

然而，这份美好却迅速被打破。

一条接着一条的暗绿深色荆棘破背而出(表面意思)，刺穿夕的后背，殷红一片。

带着剧毒的荆棘越来越长，紧紧缠住夕的身子。

大量的殷红色鲜血喷涌而出，在四周形成了喷溅状血迹，浸染了夕白色的长裙。

一点又一点的血珠在夕洁白的长裙上“绽开”了几朵彼岸状的血渍。

血液的甜腥味弥漫了整个教堂，带有一点侵略，直冲鼻腔。

那些荆棘仿佛要把夕吞噬一般，紧紧缠住她。

这样...真的不会疼吗？

“夕姐姐？”林楚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

荆棘上的倒刺狠狠扎入夕的皮肤里。

夕却一声不吭。

“神啊...求求您...求您......”夕出神地祈求着，垂下黯然无光的眸子，无视自己身上的痛苦，继续接受着生不如死的洗礼。

玫瑰荆棘带有剧毒，长时间接触皮肤会有致命的疼痛，更何况紧紧勒住自己。

而那鲜娇艳欲滴的玫瑰呢？

不过是以人血作为养料的邪物罢了。

这是她自己的宿命。

看到这一幕的林楚楚很同情夕，但又不能做些什么，有些许茫然。

“我的心脏...他...”夕发了疯似的反复这句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夕后背怎么会长出荆棘和玫瑰呢？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太离奇了，林楚楚一下子接受不过来这么多信息。

在夕快要恢复理智时，黑鸦扑扇着翅膀，飞进教堂里，讥笑着。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直直的定在那。

许久，夕才穿上衣裳，扭头看向林楚楚，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情绪：“你来这做什么？”

“我...我...”林楚楚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垂下头，语无伦次。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怕黑起来的吧。

“我希望你完完全全忘记此事，”夕的瞳孔中射出冷冽的光，无不时时刻刻警告着林楚楚，“当然，我也不介意把你杀掉。”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好秘密。”

林楚楚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戒备起来。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夕这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后悔也来不及了～”夕的眼睛里迸发出狂热的欲望和困惑：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选择了的会后悔，放弃了的会遗憾。”

突然，深黑的天空闪过一道煞白的惊雷，预示着不详。

“你将会享受和我现在一样的洗礼。”夕若有若无的暗示着自己的惩罚，眉眼间却尽显愉悦轻快。

林楚楚现在总感觉自己在跟一个疯子聊天，还妄想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过了良久，林楚楚才开口：“你不痛吗？你没有感觉吗？”她直直地盯着站在台上的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夕却表示不解。

生而为人，痛是不可避免的。

更何况痛觉是那么让人兴奋，让人从心底就开始沸腾。

她最喜欢的就是别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又给他一丝希望，让他愚蠢的以为自己还可以活下去。

两人相视无言。

“206号巷子里的人是你杀的吧，抓你的警局也出现了问题，对吧？不然你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出来。”林楚楚平静地抬起眼睫。

几乎是死着心地问她。

“哦？”夕来了点兴趣，谎言被打破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准确来说，夕也没有心跳。

轻蔑的嘲笑声传到林楚楚的耳旁，“你也不是很傻嘛。”

林楚楚征住了，她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夕承认时，还是难以接受杀人的事实。

她的道德素养告诉她，要远离这种人并为民除害。

可她真的于心不忍，毕竟夕也是为了她才杀的人。

但一想到那些人的死状，林楚楚还有些后怕，她的夕姐姐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还是个怪物。

林楚楚还是太圣母了，从小家庭条件优越的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人性，她只知道那些人罪不过死。

只是，林楚楚落了一个重要部分，夕杀了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警察局呢？

她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说的：“选择相信你，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事。”

一场聊天终是不欢而散。

她俩前脚刚走，一个酒红色狼尾的女人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是林熙，她怎么来了？

“玩的这么刺激吗？直接上凌虐欲？还有杀人？”林熙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

“林熙小姐喜欢偷听么？”白斯蒂默默的从教堂口进来，勾起微微笑意，与林熙张扬的笑不一样，这个笑包含着神秘与好奇，且柔情似水。

纯欲公主切真的很撩人。

林熙不禁脸颊微微发红，但立马又正经起来，却问了一个很不正经的话：

“这个美人心理病态吗？”

听到这话的白斯蒂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认为这是大不敬。

“那是我的主…”

话锋一转，白斯蒂银色的眼眸中射出激情与狂热的光，神色几近痴迷，语气中充满崇拜与尊敬：

“我的主无情且残忍，不会一丝情绪波动，唯有到鲜血与折磨的时刻，我的主才会释她内心无尽的黑暗与疯狂，我的主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愿为她而死……”

她顿了顿，又满脸失神：“主是个性格多变的人，冷漠，娇媚，疯狂……无论怎样，她永远是个彻底的恶人。”

好吧，她的这个朋友大抵也疯了，歪了。

现在的白斯蒂奇怪且执着，和儿时简直判若两人。

林熙与白斯蒂是从小相识的朋友，那时白斯蒂还不是修女，是林家女仆的女儿，性格也是温顺乖巧。

后来女仆死了，白斯蒂也离开了。

离开后，白斯蒂仍与林熙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心里也渐渐扭曲了。

不过这次前来教堂，倒是林熙跟据夕的足迹偷偷来到这的，恰巧碰到了白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