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射猎目录

第8章射猎

姚零星回到屋内横竖睡不着,屋内掌着灯,硬是坐了半夜。

第二日清晨,天亮出鱼肚,天气依旧寒冷,府内的仆人都起了大早,准备今天的外出。

姚零星带着困意,随仆人四处准备射猎的器具。偶然撇见婢子端着洗脸水进了靳连故的院子。

姚零星因昨夜失眠,现在困倦,正吊着精神,心想,靳连故不是早就醒了,正在马厩挑马吗。

寒风凛凛,姚零星迷着眼行走,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昨晚撞见的那个场面,想来靳连故是和浣玉住在同一个屋子了。

一路行程颠簸,出城时路边还有些积雪,越往树林深处,露出玄色的湿润土地,不见半点雪的痕迹。

姚零星同仆人挤一辆车,觉得里面又闷又晕,打开车帘钻出来透气。他四周探看,这里的树林和尧不一样,树形高大笔直,远看觉得整齐,遮风挡阳,像一排木做的城墙。

靳连故没有坐马车,独自骑了匹马领在车队前头,他时不时往后观望,观察姚零星会不会趁这次外出逃走。他不允许姚零星离开自己,但他终会为自己的固执买单。

靳连故没有去修筑的猎场,而是选了个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扎营,足有小半日才到达,原本不见雪,往远处绵延恍惚的群山望去,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棉。

残冬不见星星点点的绿芽,满树翡翠,充满生机,真是福地洞天,姚零星想。

一下车,仆人们忙前忙后搭帐篷,生火堆,清洗锅具。怕冬日不好打猎,还装了小半车鸡鸭鱼肉。

姚零星看着他们忙碌,插不上手。小腊梅便拉着他去不远处的河边打水洗菜。

姚零星被小腊梅牵着,手上还抱了一篓青菜,随着欢快的小腊梅跑去溪边。

溪水潺潺,缓慢细长,姚零星捆起下裙,脱下鞋子,踩着一处小石头蹲着洗菜。

犬牙差互,游鱼细石空游无所依。三两匹马踩着溪水跨过溪涧,隔得远,马蹄溅出来的溪水在阳光下依稀可见。

他们朝着阳光侧面奔去,姚零星虚着眼睛目送他们,心想,一群人只围着一个人射猎,若是他绝不会这样。在尧时他招呼满营的士兵在辽阔的草场打野,日落归营,在空地燃气一堆篝火,只是简单烹饪便食用,没有这边这样讲究,大车小车的运送器皿,满车食物以备不时之需,一群人伺候一个人。他觉得愚昧又蠢笨。

大汉把主仆关系、上下属关系分的太清,太过迂腐。姚零星认为人生来平等,不会永世为奴,也不可能一世无知。

思考片刻的功夫,姚零星脸上溅到了几滴水。他抬头,靳连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握马鞭垂在地上,马足浸在水里。

靳连故外歪头,问他:“会骑马吗?”。

姚零星望着他,眼里是挑衅:“何止骑马”。

入林深处,已经偏离营地,姚零星拉着缰绳跟在靳连故身后,随行的有四人。

姚零星仔细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奇了怪了,昨晚那男子满脸脂粉,为何靳连故身上只有檀木的香味。

靳连故停下,姚零星便从背后的箭筒为他递上一支箭。

树林茂密,灌木丛生,姚零星的衣角被草木挂烂,扯出一条条丝线。

靳连故的射猎技术不敢恭维,怪不得府上带了那么多生肉。这箭术也就只能在战场抡大刀,姚零星不禁笑出声。

靳连故放箭,终于中了,随从的士兵都松口气,一个个赞美起来。姚零星被派去捡猎,驰马过去,却见一只野鸡被插着翅膀还没断气。

他轻声叹气,随后抽取一支箭上弓,干净利索的射入野鸡的脖子,野鸡不再扑腾。顺手提着箭尾,将野鸡带了回去。

靳连故扫了一眼猎物,淡淡说了句:“看来是你打的”。

姚零星将猎物扔到士兵手上,擦了擦手,道:“若是没有将军精心插翅,参烟怎能杀掉呢?随手一箭罢了”。

靳连故笑了,毫不在乎的提着缰绳走了。

姚零星跟上,心里带点情绪,嘴上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这片林子是块福地,满山野兽,百米之内随便一射,皆可一箭双雕,怎么将军偏偏爱射些翅膀啊,脚啊,尾巴啊”。

姚零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光滑细腻但仍有一些斑斑褐褐的伤印,他手指缓缓滑下去,指了指心脏,戏谑地说道:“朝这射”。

靳连故绕过灌木,看着姚零星一脸嘲笑,不紧不慢道:“看来润云很懂骑射?”。

姚零星却摇摇头,道:“一星半点”。

靳连故提到:“无妨,我本不善用弓,既然润云看不上我拙劣的箭术,不如自己展示一下。润云如此懂骑射,今日不玩的尽兴,倒可惜了”。

姚零星笑着拒绝了,据他所知,靳连故并非世家,也无候位,实在算不上贵族。也从未听说过他父亲的名讳,在府内住了这么久,甚至从未见过一个老者。

骑射乃是贵族子弟的必备技能,每至秋冬,君上出行冬围,满城贵族赶赴猎场,少年子弟皆会出战,姚零星曾多次拔得头筹。论骑射,靳连故怎么比得上从小学习箭术的他。

行至河边,水声躁人,靳连故正瞄着一只花鹿,今日起的大早,姚零星听着潺潺流水声在一旁犯困,只单调的重复递箭动作。

他暗叹,靳连故箭术真差啊,鹿都起了警觉,还楞楞放箭,他看着梅花鹿沿着河道逃走了,靳连故恼怒的将弓甩给了身后的随从,姚零星见他这么恼,问道:“马车里什么肉没有,靳将军真这么想要这只鹿?”。

“打的和买的,区别甚大”靳连故。

姚零星笑出声,抢过随从手里的弓,握了握缰绳,对他道:“一支箭就够了”,说罢,驰马沿着河道追上去。

河道宽阔,靳连故几人跟在姚零星身后打马。只见白袍转轴拉弦,开弓上箭,笔直的腰板跨在马背,一路追赶,瞬间放箭。前后不过半分,马仍跑,鹿毙。

姚零星赶上前,箭从上往下射穿鹿脖,他指了指自己光滑的脖子,对着靳连故意味深长的哼笑:“靳将军,射脖子,一箭就够了”。

随后让随从将梅花鹿抬至靳连故身前,靳连故注视着鹿脖流出汩汩热血,姚零星像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嘴角戏谑的看着他:“所以究竟是外来的珍贵,还是买来的稀奇”。

靳连故不懂深意,只说:“能花银子买到的东西何谈稀奇”。

姚零星又追问:“那人呢”。

靳连故撇眉,不知姚零星何意,只调转马头,朝着雪山方向走了。

姚零星不甘,驰马追上前,挡在他前头,问:“是外来的人珍贵,还是买来的人稀奇”。

靳连故:“想问什么直说,不必同我拐弯抹角”。

姚零星此时讨厌极了靳连故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除夕那夜许下以后的人是他,书房亲密的是他,说保他不死的也是他。可宠溺浣玉的是他,深夜幽会的也是他。这一幕幕在姚零星脑海中浮现,错综复杂。他眼中泛起泪花,觉得自己蠢极了,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沦陷于靳连故。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如此没骨气。

姚零星认为自己输惨了,且丢尽皇族的脸。

先不论灭国,姚零星用许久才说服自己,为人臣子,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并非出自靳连故本意。可他又想到,那日大汉士兵的凌辱,手掌上留下的灼伤、被打断的踝骨、以及被掳回常胜府之后的遭遇。

这一切的一切,都降灾于姚零星身上,可自己为何会这样没出息,去同一个乐籍比较,为了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人争风吃醋。

姚零星垂下眸,眼角流下一滴泪,爱难道真的不分阶级不分国家,也不分性别吗?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此时恨透了这没来由的心绪。他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与靳连故擦肩而过:“如今已经不好奇了”。

——————

厨子蹲在大锅前忙碌,将大鹿烹饪烤煮,拿出铁架上膛翻烤,一路忙至晌午。

靳连故独坐一桌,身旁跟着两个婢子侍奉自己,姚零星同下人围坐,靳连故时不时隔着人群瞄他一眼。食之一半,姚零星突然离席,周围吃肉饮酒的众人并未发觉。

靳连故放下筷子,偏身望去,见他朝树林走去,便捏起一旁的弓箭,悄悄跟上,没走几步,突然见一个婢子窜出来,递出一只包袱,交谈几声便跑了。

靳连故心疑,观察姚零星的举动,看他是否有逃走之意。周围安静凄清,他紧了紧手掌。想罢,靳连故举起弓,抽出一支箭,静悄悄地瞄准姚零星的脖子。

靳连故犹豫半晌,因猜疑,指尖不慎离弦,飞箭窜进,一声闷沉的声音打入树干中。姚零星闻声,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树木。

觉得离奇,便回头张望,看看是何动静。姚零星手上动作,已经解了一半衣裳,衣领耷拉在肘部,此时回头看到靳连故,半笑半疑道:“你想杀我”。

靳连故站在原地,捏紧了弓箭,压着声音道:“想撕了你”。

姚零星停住解衣动作,腰带脱落在地,外衫挂在手臂处,露出一只嫩肩:“靳将军,竟也偷看他人换衣裳”。

靳连故挑眉:“你在换衣裳?”。

姚零星发笑,射猎时衣裳被灌木刮坏了,此时也不想认真回答他,只调笑:“将军这箭术…是想杀我”?他又问:“不知参烟是哪一处惹得将军不高兴了,将军竟违背之前的诺言,想要了参烟的命”。

他继续说道:“明明带了这么多婢子出来,偏偏要看参烟换衣裳,叁烟左思右想啊,也猜不透将军的玲珑心”。

靳连故缓缓上前,不满他的态度,逼近姚零星,将他狠狠抵在树上。上空飘下几片叶子,画面一转,靳连故狠狠咬上姚零星的唇,惹得姚零星不停呜咽,靳连故来势凶猛,不料姚零星反咬他一口,靳连故吃痛,被姚零星推开了。

姚零星被靳连故钳在怀里挣扎,靳连故动作太过分,姚零星脸上带着怒,一想到昨晚偷看到的景象,心里便一阵恶心,抬手打了靳连故一巴掌。

靳连故离开他的唇,牵拉起一片丝,耳边还不断传来喘息声。姚零星注视着他的双眼,里面满是情欲,姚零星眼里显出泪光,嘴角还留着唾液,像是受了委屈:“将军,我原是不知道朝三暮四之人是何种样貌的,你当做行好,不要再玩弄叁烟了,可好?”。

姚零星衣衫掉落在地,被靳连故抵在树干上,耳边是他的粗喘声,姚零星无力反抗,任由靳连脸抚摸私处。靳连故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和你的靳将军说说,到底是谁负了你”。

靳连故的吻不断袭来,姚零星残存理智,眼泪从脸颊划过,说话软弱无力:“滚开,不许碰我”。

姚零星说话不管用,便狠狠向靳连故抡了一拳,不料被靳连故预判了。靳连故拽着他的手,对他疼爱的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姚零星狠劲将他推开,才得到一空隙,随即脱力扑倒在地上。

“滚开,脏死了…脏死了”姚零星不停念叨着。他伏在地上,衣衫乱成一团,不愿去看靳连故的眼睛,却坚定的说道:“我姚氏…从不做妾”。

这话像是用光了姚零星的勇气。

靳连故怔住,看向姚零星的表情,双目含满泪水,像一汪水池,脸上却是那么不屈。姚零星继续道:“将军若将我看做教坊的妓子,那便是对我偌大的侮辱。寻常百姓家的女儿都不愿做妾,将军何苦为难参烟去坐这样的贱位。更何况将军心中当真有参烟吗。我的荣辱,何时变成因将军宠爱而存在的了,若有一日,将军与他人相悦呢,那参烟是不是真的就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贱人”。

这不失为一种表白,只是稍显怨言。而对靳连故来说,是最新奇的体验。

靳连故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起,急切的抱在怀中,安慰道:“何时受了委屈?我要你,绝不会负你,绝不会”。又道:“若你想走,”。

靳连故话还未说完,姚零星便哽咽着说:“我想走,将军可会放我走?”。

靳连故微怔,转为愠怒。靳连故未说完的话,便是想要姚零星长久的陪着他,若他想走,靳连故才真的会疯。他会用尽所有方法,留住这只鸟雀,哪怕是关在自己的府邸,也不想再有人丢下自己。

姚零星回过神,靳连故正楞楞的解他的衣裳,姚零星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靳连故便歪着头说:“我常观察你,这双玉足怎么不爱穿鞋,到了冬日就该冻坏了。我害怕你赤着脚到处走,崎岖泥泞的路将你划伤。我害怕你走了,你就不能抬眼看看我吗”,靳连故抚摸着他的胸膛,问他:“该用怎样的法子,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你能不能心悦我,甘愿留下。润云,这双脚拿去断了,回府后,我遣人伺候你,好不好?”。

靳连故垂着眸,一席话像是央求,姚零星从未见过如此极端的人。

他听了觉得惊人,瘆人又荒唐,转而为笑:“将军这样做的话,何不把我的手也断了,若有一日参烟得到一把弓,那岂不是坐于榻上取将军首级,到时候就晚了,将军,您说呢?”。

姚零星推开靳连故,不慎摔倒在地,头发沾了些许枯枝败叶,脸被石子蹭花。他冷冷道:“将军若是想以樊笼禁锢参烟,哪怕是金丝雀,也要拼命啄伤你”。

靳连故蹲下身子,捏起姚零星的下巴,温柔的说:“你的靳将军是从血海归来的人,封为常胜,从无败绩,自然有些过人之处,怎怕鸟雀撒气,若你开心,每日想方设法的杀我,也算为我花心思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荒唐”姚零星闭着双眼,身体发颤说道:“靳连故,我改变想法了”。

靳连故眼前一亮,问道:“你愿留在常胜府了?”。

姚零星伏在地上,衣衫凌乱,一副可怜的模样,却说出了最坚定的话:“我最初的想法是和亲人一起活着,如今我想通了,靳连故,”。

姚零星:“我不活了”。

靳连故楞住了,捏住姚零星下巴的手迟迟不肯放下,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说话,姚零星道:“其实参烟活的最没有骨气,早知自己横竖都是一死,遇见了将军,这段时间活的尤其矛盾。我恨着将军啊,可心里又不断被将军牵扯,参烟初涉世事真的不懂这是为何,参烟面子薄,有些话说不出来。可参烟心里最清楚的,就是不能叛国,我还想回尧国,不想回去后被尧民指责,不想背上叛国贼的头衔,将军不懂我的矛盾之处,请将军放了叁烟,或是杀了叁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姚零星自己也未发觉是何时开始的情愫,或许是在城墙上,第一次看到这个汉人将领的时候,靳连故就已经入了姚零星的眼,若早知他是常胜,姚零星那日的目光,便会是憎恨。

怎样才能留下他的润云,靳连故沉默的坐在一块矮石上想着。脚边是几块砸断姚零星双腿的碎石,污血流了一地,靳连故就坐在血泊之中,衣摆浸泡在血水里,染的黑红。

他太害怕了,害怕爱人的离开。靳连故想起番军踏破家门的样子,母亲尸体散落各处的模样,父亲尸骨遭人抢去的无助,还有义父斩首示众的画面,他的这一生都在看身边人的离开。

他不懂,真的不懂,姚零星只是一个小小的尧民,为何要有那样大的报复,要担那样大的责任。灭尧的是他,因为这层关系,润云永远不会接受他吗。靳连故捂着头独处,内心十分挣扎。

我灭了我爱人的国家。

他又一次因人感到难过,也许该早些看清自己,不要那样别扭。在交战地废墟时,那是他头一次见到姚零星。安居城的百姓,包括大汉的君上,都以为他近男色,荒淫无度。靳连故越发觉得悲哀,汉帝心狠且好猜忌,他自身军功卓越,拥兵百万,乘袭义父职位,年少封为常胜。若他不以男色示人,装作纨绔离群,以汉帝的心思,统一地图后第一个该杀的,便是靳连故。

靳连故想起自己的义父,将自己从尸山血海中捡回来,一手教导自己,他从小便跟着义父习武,习军事,而义父对他的寄托,便是有朝一日手刃仇敌,踏破番邦城池。可汉帝猜忌为他打下江山的义父,任武官如何忠心爱国,却都不如文臣的一句蜚语。

靳连故早已洞察汉帝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与义父无二,早年便以喜男色做伪装,若让朝廷知晓靳连故与女人成婚诞子,那手握军权的他将被提防,成为汉帝的眼中钉。

靳连故想起交战地见到姚零星的那日,自己明明就早已陷入其中,却因姚零星固执的言行,将他往外推,若自己再偏执一点,绝不会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

他见到姚零星是欣喜的,自己再不用同那些乐妓打交道,有了一个真正可以爱的人,他见到姚零星的第一眼,便是想把他带回安居,藏起来。

靳连故的爱不多,他这半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的义父也只与自己度过十五载光阴,便死于朝廷的流言蜚语了。

“姚氏不做妾”,靳连故反复琢磨这句话。他在怪我。

姚零星被砸断双腿时便昏过去了,在场的仆人听见方才撕心裂肺的惨叫觉得慎人,他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从没见过将军发这样大的火。

姚零星因疼痛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舌头也被咬破,嘴角流出一条血痕。姚零星受不了那样的疼痛,本想咬舌自尽,却被靳连故撬开了嘴唇,偏偏不让他死。

姚零星睡着了,脸上挂满了泪痕,头发糟乱,衣衫不整,就这样死死昏睡。

午间食完饭,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没有玩乐的心思,本应该在这住一晚再走,但下人们想到姚零星的身子撑不住,就提前回了城。

路上马车颠簸,姚零星瘫着下半身,疼了一路,血不停流着,舌头破掉了下人们听他不清不楚的呢喃,只依稀辨得他说:“无需救治,杀了我…”。

仆人们吓得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身体,让他不收马车颠簸的疼痛。

回到安居已经是晚上,姚零星神志不清,一直昏睡,任谁都叫不醒。

深夜安静,府内有人喧哗,惊起了一阵狗吠:“郎中!郎中!快去请安居最好的郎中,出十倍诊金,润云先生出事了!”

常胜府顿时四处掌灯,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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