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亏欠目录

第15章亏欠

桌上不能尽兴,姚零星的后半段躺在榻上啜泣的不成样子,眼角挂着泪痕,就这样沉沉睡过去。

身侧躺着靳连故,他的指腹缓缓划过姚零星的胸膛,上面遍布深褐色的疤痕,靳连故看着他香温玉软的肌肤瘦的隐约可见肋骨,才后悔到,锦衣玉食的小世子,怎么过上了那样的日子。

等姚零星睡醒已经是下午酉时,他疲惫的睁开眼睛,看见身侧的靳连故摸走他的扳指,正仔细把玩。

两人光着身子,姚零星翻过身面向靳连故,床榻上发出肌肤摩擦产生的缱绻声音,姚零星半眯着眼看他,靳连故的手掌太大,玉扳指只能浅浅的戴在他食指指节。

姚零星收回了那枚玉扳指,道:“这是很重要的物件,不可乱戴”。

靳连故垂下眸看着伏在自己胸口歇息的姚零星,肤白胜雪。他抚着他的头发,问他:“可是哪个小郎君赠送的”?

姚零星浅笑,见他一副猜疑的样子,说道:“自出生起就戴着的”。

靳连故好奇:“为何偏偏要送个扳指”?

姚零星看着窗外一片盛开的玉兰花,暗香浮动,思绪又被牵去了很远。他不知如何给靳连故解释,也不想用这层身份透露太多过去的事情。只缓缓道:“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家那边啊,人人都戴着这样的鸟雀纹样,我的是一只仙鹤,父亲的是青鸾,舅舅那边的家人佩戴的凤凰”。

他又说道:“少时不懂事,误将这扳指弄丢了,叫父亲好一顿鞭笞,足足找了好些天,踏了半个遥洲才将其找回。后来家父告诫,这是比命还要重要的姚氏先辈”。

靳连故隐隐猜到这物件的用途和重要性,他牵着姚零星纤细的手,来回抚摸那扳指,道:“此后就算是弄丢了,也无人敢鞭笞你”,他补充道:“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姚零星微闭着眼,嘴角微翘道:“可这是我的父亲啊,若是你的父亲打你,你敢忤逆吗”?

靳连故浅浅笑着:“不敢,我可从没有被父亲打过”。

姚零星闪动着眸子,惊讶的望着靳连故:“你竟这么听话啊,可我怎的觉得你像是常常被打呢”。

姚零星想起靳连故一股子嚣张妄为的劲儿,该是小时候常常被打才对,不然怎惯出他一身的臭脾气。

靳连故的指尖滑过姚零星的睫毛,一脸宠溺的看着他:“我也想呢,可他们偏偏走的早啊,还不到我叛逆的年岁呢”。

姚零星本翘起的嘴角瞬间凝固了,撑起光溜的身子看着靳连故:“…连父,我并不知……”。

姚零星话语还未说完,靳连故先开口挡住了他:“我早记不起来了,不必有愧,润云”。

姚零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靳连故给堵了回去,只见他淡淡说道:“你也瞧见了,我的身后没有人,你留在我身旁,比什么都好”。

靳连故在姚零星的身上留下了满膛的吻痕,他抱着姚零星纤细的腰肢,道:“你我这头次的床笫之欢总该有些见证,否则怕你赖了账”。

姚零星看着正伏在自己胸口吸吮的靳连故,道:“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姚零星抱住他,随着靳连故的动作时不时抬起腰肢,他仿佛陷入回忆:“若是早些时候,我或许还能许你一只玉玦”。

他看着眼前人的眉眼,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垂涎已久的宝玉辗转多人后,终于落在了自己手里。

姚零星许不了什么贵重的物件送给靳连故,他一身值钱的玩意全在那日遭汉兵毒打的时候被夺了去,拼死才护住这枚扳指,他看着满眼都是他的靳连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去爱他了。

靳连故埋在他脖颈间亲昵,毫不在意道:“不需要润云送我什么东西”,随后他抬起头,指腹滑过吻过的肌肤,缓缓道:“这满身的吻迹是藏不住的,我要润云只给我一人看这模样”。

靳连故看着吻痕和其他疤痕相交,心绪交杂道:“润云啊…不要原谅我了”,片刻道:“恨我吧”。

姚零星看着眼前像只小狗的靳连故,仿佛看到他无形的狗耳耷了下去,他环住靳连故的脖子,释然道:“我爱你…”,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爱。

——

往常这条嘈杂的街道,今天的人流倒有些绕着教坊司走,浣玉伏在衣局掌柜的柜台处,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呆滞的重复磕瓜子儿吐瓜壳儿的动作,他皱着眉向掌柜抱怨道:“诶你说靳连父那日得发了什么疯病啊弄死两个人…”。

浣玉说死字时特意压低了声音,怕惊动了教坊司门前查案的官员,掌柜见他无聊的紧,问道:“你这几日都不用跳舞啦?整日待在我这柜台,旁的人都快将你当成账房了”。

浣玉吐掉黏在唇上的瓜壳,漫不经心道:“你没瞅见这些个大官人在教坊司查了几天了啊”?他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又道:“这事儿完了之后生意可怎么做呀…以后的日子可怎的活啊”。

掌柜看他无病呻吟的样子浅笑笑两声,随后也加入他嗑瓜子的阵营,两人就一动不动的盯着教坊司大门,他问:“你说你们这老妈妈怎么就想不开,去招惹了靳大人的人呢”?随后他压着嗓子说:“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靳大人杀人是没有理由的,你们那老妈妈也真是够胆的,这下一失足,千古恨都没了,黄泉路倒是有”。

浣玉浅笑两声,骂道:“那老婆子的屁股能有多干净,遇上靳连父算她的日子到头了”。

掌柜闻之动动耳朵,八卦道:“此话怎讲”,又想道:“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妈妈拐了不少百姓家的孩子,怎的没见你们哪儿透出半点风声啊”?

浣玉又抓起一把瓜子,慢悠悠道:“这我都搞不清楚,你们门外人哪能知道”,他将瓜子放在唇间,利落的剥壳吃仁,道:“这教坊司啊,里边儿是分甲乙丙丁级别的,小爷爷我是甲等,自然是窥不见丁等那些下流事的”。

他又道:“若说我们甲乙牌子是上得台面的艺伎,那些丁牌子的,顶多算是卖给光棍流氓的便宜货”,浣玉叹一声:“那批次里的多是流民孤儿,再不济也是些外地人外邦人,在安居没有营生,遭老鸨骗了来,自然没有人相识”。

浣玉思考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靳连父那小娘子大抵不是汉人,听口音是北边的,加上双腿患疾,老婆子定是当成外邦来的愚人了”。

掌柜听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问他:“就这地方,值得你待那么久,图他个什么啊”,随后又晃了晃头,心有余悸道:“还好我做人本分,又有眼力见儿,那日教坊司里传出来的惊叫声儿啊,咦,别提多渗人”。

浣玉用手指不停戳着桌面,修正道:“你可得记清楚了,小爷爷我是打小被卖来的,没人赎身走不掉的,落到安居这块地儿舞出个名堂来了还算好,若是在烂渠沟里,谁来疼爱我啊”。

他托着腮看着教坊司门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官员,其中夹杂着一众他从未见过的妓子,叹道:“再过些年,跳不动了,样貌老了,更没人来救我这风尘郎了”。

掌柜漫不经心的哼哼道:“风尘就是风尘,怎会有人为你赎身,你把钱凑吧凑吧,将自己赎出来,不要再等那些虚无缥缈的人喽”。

浣玉将一把瓜子撒他脸上,掌柜懵了一圈,又将瓜子一粒一粒捡了起来,二人就这样盯着教坊司大门偷了一日闲。

——

靳连故的湿发耷拉在肩上,宽大的袍子敞开前襟,就这样一边擦头,一边看着桌前的信封。

发丝上的水珠慢慢滚动下来,滴湿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衫,他问道:“什么时候写的”?

面前的侍卫规矩的跪在他面前,恭敬回道:“今日巳时,属下跟着腊梅从邮驿截过来的”。

靳连故放下毛巾,抬手拿起信封,细细看着封面的收信人,道:“他们可知”?

侍卫看着靳连故缓缓拆开信封,回道:“属下谨慎行事,无人发觉”。

听罢,靳连故看着信纸上的内容,片刻后面无表情的递给侍卫,道:“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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