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救他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
悬崖边上,洁白的雪地,两方人厮杀在一起。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地面上已经倒下许多士兵和黑衣人,鲜血浸染着白雪,尤其突兀醒目。
宋昭手持长剑,动作迅疾,出手又快又狠,手中带血的长剑杀死黑衣人,对方的血溅至他绀色斗篷上,颜色氤氲,更加暗沉。
他看准时机,抬腿横扫,黑衣人瞬间倒在洁白的雪地中。
“上面有令,宋昭不死就是我们死!”领头的黑衣人大声说道。
宋昭此番回京,只带了不到一百的骑兵,如今骑兵尽数倒地,只留下他一人。
眼前的黑衣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只有杀了他他们才会离开。
此番提前回京本就是秘密,究竟是谁透露了消息。
十几个黑衣人将宋昭紧紧围着,个个手持刀剑,眼神凶狠地盯着他。
寒风携裹着小雪而来,寒意刺骨,北风掠过枯枝,发出尖啸之音,令人毛骨悚然。
宋昭眼中精光乍现,篡紧了手中的长剑,挥起手臂,长剑泛着冷光,朝着他们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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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之下,一辆马车徐徐驶在雪地上,辘辘的马车声碾过雪地,留下一路的痕迹。
陆锦初端庄地坐在车内,毛绒绒的斗篷领衬得一张小脸更加柔和。
刺骨的寒风吹进车内,陆锦初不由握紧了手里的暖手壶。
马车蓦地停住,陆锦初惯性往前倾,扶住马车壁稳住身躯后才问道:“怎么了?”
车夫的声音传进马车内:“郡主,前面有个人。”
陆锦初掀开车帘看去。
马车前面,正是方才掉落下来的宋昭。
他躺在雪地上,雪地被染红了一片,他的身体被白雪覆盖住,只模糊能看出是个人。
周身冰冷,疼痛像血液一样遍布四肢百骸。
宋昭忍着剧痛勉强睁眼,视线中出现一抹模糊的身影,是青色的。
那抹身影渐渐走近他,还没等他看清对方的面容,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雪花肆意地飘着,在空中打着转儿,陆锦初踏着雪徐徐走向他。
陆锦初走到他的面前停下,纤纤玉手伸到他的鼻下。
还有鼻息。
陆锦初收回手,站起身来,扭头对身后的二人道:“将他抬上车吧。”
车夫上前将宋昭扶上了马车,陆锦初才上车。
他的身上带着寒气,刚踏入马车内便感受到了寒意和血腥味。
陆锦初坐下,侧过头看他。
男子长相俊朗,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眉头紧锁,身上精致的华服被刀剑划破,褴褛一片。
陆锦初收回视线,拿过搁置在一旁的暖手壶捧着手心里。
温度还在,陆锦初将其篡在手心里,不一会儿便暖和了起来。
看见宋昭被划破的华服,陆锦初问外面的车夫:“还有多久到淮浚城?”
“回禀郡主,还有不到半日便可抵达。”外面的车夫道。
淮浚城毗邻皇城,虽不如皇城大,但却是北榆最富有的都城,北榆几大富商都在淮浚城。
此番陆锦初是要前去淮浚城沈家过新年,沈家是北榆首富,亦是陆锦初母亲的母家。
雪下了一会儿便停下了,车夫驾着马车,平缓地驶在雪地上。
只是刚走了一会儿,马车再次停下。
书禾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十几个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个个眼中都露出凶狠之色,杀意尽显。
陆锦初看清了外面的情形,从容道:“放下吧。”
书禾闻言,听从放下。
“把人交出来!”领头的人扬起长剑,对着车夫大声叫道。
车夫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从容扯谎:“车上坐的乃是我家小姐,不知这位兄台所言何意?”
“少废话,我的手下分明看见你家小姐救了一个男人,只要你们交出此人,我们便可饶你们一命。”
车夫脸色一凝,大声威吓:“这车上坐的人可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
领头的人不为所动:“就算里面坐的是皇帝老子,这个人,我们今天一定要带走。”
车夫拔出一旁的剑来,出鞘的剑冷光乍现,车夫一跃,跳上车顶。
“再说一次,里面只有我家小姐和她的贴身丫鬟。”
“给我上!”领头人挥剑,一群黑衣人立刻向着车夫袭去。
车夫跳下马车,迎着袭来的每一招。
马车内,陆锦初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宋昭,从容不迫地篡着手里的暖手壶。
片刻后,陆锦初抬眼吩咐书禾:“书禾,你去解决。”
“是。”
书禾应了一声,下了马车,大喝一声:“住手,里面坐着的可是平乐郡主,你们这般惊扰郡主,该当何罪!”
平乐郡主四字一出,十几个黑衣人动作顿住,面面相觑。
世人皆知,这平乐郡主深得陛下喜爱,胜过几位公主,是断不能得罪的。
只停顿了片刻,大家整齐划一地又举起手里的兵器杀了过去。
车夫眸子一凝,侧头对书禾道:“快进去!”
书禾并未听从,而是拔出另一柄长剑,站到了车夫身旁。
此时陆锦初明白过来,这些人大抵是亡命的杀手,杀不了宋昭势必不会放弃。
陆锦初对马车上的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份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但也只限于好奇。
若是不把宋昭交出去,他们势必不会罢休。
听着外面的兵器声,陆锦初看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此番救他难道真的要被他拖累了吗?
本就是萍水相逢,不如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锦初复杂地沉思着,马车外突然传来书禾撕心裂肺的一声“江畅”。
深思瞬间被这一声打断,复杂的情绪全无,她不由篡紧了手里的暖手壶,难以置信地侧过头,掀开车帘。
江畅被刺了一剑,单膝跪在雪地上,以剑撑地,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染红了白雪。
陆锦初放下车帘,扭头看向昏迷的宋昭,内心备受煎熬,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瞧了他片刻,陆锦初将手里的暖手壶搁置在一旁,眼中浮现坚定之色,本就是萍水相蓬,又如何能因为他害死亲近之人。
“你们要的人在我这里。”陆锦初下了车,泰然自若,眸光锐利,“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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