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让你姐姐好好教教你
入座后,陆锦初垂眼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正冒着汩汩热气,氤氲着一双狠厉冷然的眼。
倒好茶,陆锦初恢复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拿起茶杯浅抿一口茶。
陛下举杯道:“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
众人立刻附和举杯。
说了一番客套话后,宴会总算正式开始。
陆常心看了一眼上面主位的皇后,皇后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状似无意颔了颔首。
陆常心唇角一勾,立刻上前去给陆锦初敬酒。
她们之间的眼神,陆锦初自然看在眼里。
皇后与陆常心的生母李莹月是远方表姐妹,若说她们二人所做之事与皇后无关,陆锦初是断不会相信。
李莹月和陆常心厌恶陆锦初,陆锦初心中自然知道原因,不过因为她是嫡郡主,永清王嫡女。
皇后对她的厌恶,陆锦初起先并不知其原因,打记事起,皇后对她便算不上友好。
起初陆锦初还以为是和李莹月母女有关,所以皇后才会厌恶她,后来陆锦初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不过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
陆锦初收回视线,轻声叫人,“书禾,倒酒。”
书禾闻言,立刻上前为其倒酒。
陆锦初边饮酒,心中边琢磨着陆常心又想做什么坏事。
杯中之酒方才见底,陆锦初便看着陆常心举着杯莲步而来。
陆常心居高临下地瞧着陆锦初,眉眼间的笑意掺杂着些许得意。
“姐姐,在春猎上,姐姐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敬姐姐一杯酒。”
若非皇上皇后坐在台上,这个面子,陆锦初是绝对不会给的。
她们之间早已撕破脸皮。
陆锦初轻勾唇角,为自己倒了酒,而后拿着酒杯起身与她碰杯,酒杯相撞,杯中酒水摇曳不稳。
陆锦初一瞬不动地盯着陆常心,尽管如此,陆常心依然将杯子一斜。
陆锦初眸色微动,并无动作,任由陆常心故意将酒倒在她的衣裙上,酒水氤氲开来,在衣裙上留下深色一块。
随后,陆常心惊呼一声,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她立即跪在地上,面色惊恐,“姐姐恕罪,常心并非有意为之。”
听见动静,众人纷纷将视线挪了过来。
好一个先发制人。陆锦初心中轻嗤。
陆常心这一跪,真真是将她跪上了风口浪尖,倒真是像被她胁迫似的,像是在告诉大家,她陆常心才是受害者。
众人的视线一瞬不动地盯着二人。
陆锦初面容淡定,跪在地上的陆常心却是瑟瑟发抖,仿佛站在自己身前的是什么吃人的怪物,瞧着倒真像受了胁迫。
陆锦初勾唇,面上温和,心中忍不住不屑冷嗤,她放下手里的酒杯,俯身扶起俯首跪在地面上的人,“妹妹言重了,此事本也与你无关,想来是手滑了,又何来怪罪之说。”
“妹妹你也真是的,总是这般粗心大意,我暂居长公主府,你如今便是代表着永清王府,在御前如此失态,哪里还有半分郡主的样子,姨娘怎么将你教的如此模样?”
“今儿个都是自家人倒也罢了,若是让文武百官瞧见才真真是辱没了皇家的脸面。”
陆锦初一番话说得陆常心脸色涨得通红,台上的文琰帝脸色也有些许难看,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也在瞬间黑了下来。
还是皇后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秋织,立刻带平乐郡主前去更衣。”
名唤秋织的宫女福了福身,便要带着陆锦初前去更衣。
“不必麻烦秋织姑姑了,我自己去便好。
不等皇后发话,陆锦初先发制人,对文琰帝行礼,“陛下,锦初先去更衣。”
文琰帝这才回神,轻轻颔首,陆锦初便带着书禾一同离开。
陆常心铁青着脸,咬紧了后槽牙。
陆锦初这番话,将众人的视线成功转移到了陆常心身上,而她已经借着更衣的借口离开此处。
本以为这般动作会将陆锦初置于劣势,谁曾想她三言两语便扭转了局势,直直牵扯到了御前失态,让陛下脸色难看至极。
陆常心立即面朝文琰帝,屈膝跪下:“陛下恕罪,方才是常心一时冲动,失了仪态,常心知错了。”
文琰帝斜睨了她一眼,漠然道:“永清王不在京城,看来李氏并未教好你,既然如此,你便每三日去趟长公主府,让你姐姐好好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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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从耳边拂过,瀚京城的春风中还带着些凉意,吹得陆锦初不禁缩了缩脖子。
出了宫殿,立刻有宫女领着陆锦初前去更衣。
春意盎然前,穿过长长的回廊,很快便闻到了一阵檀木清香。
进了门,宫女道:“郡主,奴婢为您更衣。”
说着,她便要上前为陆锦初脱衣,陆锦初撤了一步,淡淡吩咐道:“你出去吧,里面有书禾伺候便好。”
宫女一脸为难:“这……”
陆锦初睨她,声音温软又极具威慑力,“本郡主的命令便不是命令了吗?”
“郡主恕罪,奴婢这便退下。”
看着她走出房间,关上屋门,陆锦初决口不提方才之事,而是细细打量起殿内的那件衣服。
青色锦服,袖口和领口绣着簇簇花卉,精致的绣工,朵朵花朵绽开,甚是好看。
没有陆锦初的吩咐,书禾没有妄自上前。
瞧了片刻,陆锦初上前,盯着衣服细细看了看。
这衣料可是上好的浮光锦。
陆锦初抬手,还没碰到衣服,书禾立即出声制止她,“郡主…”
陆锦初恍若未闻,玉手轻抚面料,当真如她所想,上等浮光锦。
“不错的料子。”陆锦初放下手,对书禾说道,“书禾,替我更衣吧。”
闻言,书禾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出声制止她,“郡主!”
陆锦初轻轻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听话地上前为她更衣。
门外,领着二人来的宫女正贴着墙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听到陆锦初的话,宫女脸上一喜,而后重新站好。
书禾一边为她更衣,一边小声提出疑惑,“郡主为何要穿这件衣服,这里可是皇宫,郡主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书禾细细检查了衣服才为陆锦初穿上,陆锦初张开双臂,说道,“你说得不错,此处是皇宫,陈青雨想对我做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穿好衣服,陆锦初从袖中掏出一枚细细的绣花针,针头漆黑,明显是在衣服中藏了毒。
看见发黑的绣花针,书禾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陆锦初好笑得调侃,“怎么吓成这个模样,这件衣服幸亏没有穿在你的身上。”
看着陆锦初脸上细细碎碎的笑,书禾皱着眉,“郡主,这都什么时候,你怎还笑得出来。”
陆锦初走到窗边,将手里的黑色绣花针丢出窗外。
关好窗户,陆锦初走过来,说道,“书禾,并非所有的毒都会致命,此处是皇宫,我又是嫡郡主,陈青雨不敢在宫中杀我。”
陈青雨正是皇后名讳。
书禾不放心,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陆锦初一愣。
陆锦初说道,“这是做什么?这药难得,你得好生留着。”
书禾捧着瓷瓶跪下:“此药难得,却远不及郡主生命重要,请郡主服下两辰丸。”
熏香入鼻,陆锦初一言不发地盯着书禾手中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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