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身不由己罢了
闻言,众人都纷纷看向她。
“不知郡主觉得哪里不公平?”宋昭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将军本就是武将,木射对将军而言自然是毫无难度,不妨请将军蒙眼与我们比试。”
闻言,陆锦初眉头轻皱,轻轻看向宋昭。
凉亭中的文琰帝听到陆常心的话,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而后便去看宋昭的反应。
“好啊。”宋昭一口应下。
听见宋昭毫不犹豫地答应陆常心的要求,陆锦初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陆锦初移开视线,看向陆常心,见宋昭应下,陆常心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片刻后,陆锦初将视线落在那一排排的笋上,话是对宋昭说的,“将军当真是自信。”
宋昭接过宫人拿过来的布条,气定神闲:“我虽不如赵大人的独子高大威猛,也比不了孙大人的次子风流倜傥,可到底是个将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闻言,陆锦初微愣。
有些熟悉的话语,陆锦初立刻听了出来。
这不正是春猎那日她对陆常心所说的吗?怎么让他听了去?
她与陆常心说这话时声音并不算大,他如何知道的?
思忖片刻,陆锦初明白过来。
宋昭是武将,听力或是比常人要好,所以才会将她与陆常心所说之话尽数听了去。
没等自己想明白,头顶又传来宋昭的声音,“郡主才是深藏不露吧。”
又是她的原话!
好一个宋昭!
陆锦初并不在乎被谁知道,所以当她再次看向宋昭时,表情未变,只是眼底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然。
场上,陆常心丢出的球击中了不少红笋,她得意地看向陆锦初,却发现陆锦初并未看这边,而是在同宋昭说话。
“从前只听闻将军武功高强,却知道竟然还会偷听两位郡主说话。”
已经到了宋昭和陆锦初这一组,宋昭并未回答这话,而是道,“此局不妨由郡主上。”
“你明知我不会。”
宋昭捡起地上的木球递给她,说道:“不会便学,郡主聪颖伶俐,想来一个小小的木射难不住郡主。”
陆锦初瞧了他一瞬,接过他递来木球,他却没有松手,陆锦初正疑惑着,听见他道,“郡主只管朝着红笋扔。”
说话这话,宋昭松了手,陆锦初接过球,转身上场。
十五个笋同色相排列,球扔过去却是不见得一定会中。
球的轨迹在光滑的木板上难免出现位置偏差。
陆常心站在场下,嘲讽地看着场上的陆锦初。
从前陆锦初不会木射,陆常心一清二楚。
陆锦初握着手里的球,轻轻瞥了宋昭一眼,宋昭眸色看似无波无澜,只轻轻颔首。
陆锦初深吸一口气说完轻轻挥臂将手里的木球朝着红笋的方向扔过去。
木球在光滑的木板上滚动,很快便出现了轨迹的偏差,明明是往红笋扔,已然偏到了黑笋那边。
只是很快,木球再次偏移,往红笋那边偏。
众人屏息凝视着木板之上的木球。
木球弯弯绕绕地滚动,最终滚向了中间,红笋和黑笋皆倒下了一些。
公公上前一看,随后扯着嗓子道,“平乐郡主,击中红笋三个,黑笋两个,为胜。”
听见胜利,陆锦初顿时喜上眉梢,松了一口气。
她从场上下来,站回到宋昭边上。
一抬眼,便对上陆常心的视线。
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嫉妒,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陆锦初偏要轻轻勾唇,对她挑衅一笑。
看见陆锦初挑衅的笑,陆常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双拳松开又紧握,下唇咬得苍白。
“郡主方才扔的不错。”头顶传来宋昭的声音。
他在夸她,陆锦初一愣,扭头看他,正好与他视线相对。
男子散漫的眉眼中带着细细的笑,在阳光下格外温和。
方才还对着她一顿调侃,这会儿子竟然还夸起她来了。
“将军过奖。”陆锦初道。
一番轮流,很快又到了陆锦初与宋昭。
这次是由宋昭上。
宋昭拿着手里的黑布条,缓步而上,步伐自信散漫。
站定之后,宋昭瞧了一会儿红笋的分列,随后将手里的黑布条蒙上眼,眼前立刻一片漆黑,宫人上前为他递上木球。
宋昭拿着木球,听了片刻的风,而后挥臂将手里的木球扔出去,木球滚出去,击倒的都是红笋。
看到这个成绩,陆常心顿时更加愤然,同时心中也很不解,陆锦初明明穿上了带有毒素的衣服,怎么还相安无事?
阳光和煦,吹来的风舒服温柔,好不惬意,木射仍在继续。
-
木射结束后,陆锦初和宋昭一同出宫。
红墙绿瓦,长长的路上,一袭青衣的少女和一袭蓝衣的男子并肩而行。
方才的木射虽说宋昭被刁难,但到底是有实力在,最后还是险胜,而选择陆宴离的陆常心最后只得了个第二名,走之前都铁青着脸。
木射能赢自然是少不了宋昭的出力。
陆锦初轻轻侧头,看了他一眼后便挪开了视线。
“木射真是多谢将军了。”陆锦初道。
宋昭轻笑一声,说道,“我还以为郡主这一路上都不打算同我说些什么。”
“宋将军武功高强,蒙着眼都能赢得比赛,真是令我惊讶。”
宋昭挥袖,说道,“郡主过奖。”
“倒是郡主聪颖伶俐,我不过是说了一遍,郡主便学会了,确实厉害。”
陆锦初停了脚步,宋昭也跟着停下。
陆锦初侧头,饶有兴致地瞧着他,“将军这般厉害,又到底是因何让自己落入了那般危险的境地?”
她话中的意思,二人都心知肚明。
听闻此言,宋昭眉眼依旧散漫,眼底的戾气只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空中起了风,青衣上不属于陆锦初的檀木香随风飘进他的鼻腔。
宋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头,而后侧头,与她视线相对,转了话锋,“郡主何时喜欢这般浓烈的檀木香了?”
宋昭在沈府住过一段时日,知道陆锦初不爱檀木香,独爱栀子香,每件衣服上都是栀子花香。
今日这件衣服倒是变了味了,不如从前的好闻。
被他跳了话题,陆锦初并无半分愠怒,尽管宋昭不说,陆锦初大致也猜得到。
陆锦初轻挥袖摆,檀木香更加浓烈,却并不觉得刺鼻。
陆锦初蓦地轻笑一声,眼底一片悲凉:“我并不喜欢,只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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