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不会对长姐行礼吗

距离很远，陆锦初什么都听不见。

陆锦初刚走到长公主府的马车旁，将军府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衣，谦逊有礼。

看见陆渊舟，陆锦初眉眼一愣。

这里是皇宫门口，陆渊舟便这般明目张胆吗？

看见陆锦初的陆渊舟亦是一愣，而后抬步走向她。

看他过来，陆锦初福身，“渊舟哥哥。”

听见陆锦初的声音，宋昭掀开车帘，确实看见了陆锦初。

陆渊舟轻轻勾唇，笑道，“又被晚宁知许拉着说话了吧？”

陆锦初点点头，轻笑：“还真让渊舟哥哥猜对了。”

陆渊舟轻笑道：“时辰不早了，还是要早些回去。”

陆锦初微俯身：“渊舟哥哥慢走。”

目送靖王府的马车离开后，陆锦初才上马车，刚踏上一步，陆锦初听见马车内的宋昭说了一句“平乐郡主慢走”。

陆锦初这才想起还有个宋昭在此处，她抬眼看向宋昭。

借着月光和路边的烛火，陆锦初看见他散漫的眉眼。

她是郡主，宋昭的恭送应当是下车俯首，而并非坐在车内。

陆锦初没有说明他的无礼，只是轻蹙眉头，而后上了马车。

长公主府的马车离开后，将军府的马车才紧随其后。

马车内，宋昭问道：“平乐郡主昨夜为何去一梧医馆可查到了？”

说到这个，古沉一脸难为情的模样。

迟迟没有听到外面人的回话，宋昭轻蹙眉头，唤道：“古沉？”

古沉道：“将军，属下派人去问过了，医馆的人说，郡主昨夜突然肚子疼。”

“肚子疼？”宋昭狐疑，但也并未继续追问。

而在陆锦初的马车上，书禾将今日一梧医馆的事禀告陆锦初。

陆锦初睁开眼。

“没想到宋昭真的去查了。”陆锦初道。

若非她今日离开前交代了徐伯，怕是要出事。

宋昭此人精明着呢。

对她动手的是陈青雨，北榆皇后，而此时几位王爷正在拉拢宋昭。

她和陈青雨之间的恩怨，不宜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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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天空碧蓝如洗，长公主府内安静祥和，府门口停着永清王府的马车。

浅月居内，陆锦初正在喂鸽子，鸽子不吵不叫，安安静静地吃着食物。

书禾从外面进来，走到陆锦初身边，对她行了个礼，而后道：“郡主，常心郡主已经在正厅等了两刻钟了。”

陆锦初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书禾，而后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石桌上正煮着热茶。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袅袅雾气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

陆锦初爱茶，府中每个壶中装的都是茶。

陆锦初轻笑一声，抬眼吩咐书禾，“差不多了，你先去教教她吧。”

书禾微笑着应了一声，眼里的兴奋快要跳出来。

对着陆锦初福了福身，书禾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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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禾走进正厅，对着陆常心行了一礼，而后微笑道：“常心郡主，我家郡主还要稍后才到，在此之前便由奴婢代替平乐郡主，我家郡主说了，礼仪这事儿本该由宫中嬷嬷指导，奈何圣命难违。”

她不过就是晚到了一会儿，陆锦初便派了这个丫鬟来羞辱她吗？

怎么说她也是郡主，从前的礼仪都是由宫里的嬷嬷教导，何时轮到一个婢女对她指手画脚。

可她是陆锦初的贴身婢女，此刻更是代表着陆锦初。

陆常心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敢怒不敢言，生生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书禾说完，便吩咐道：“去给常心郡主拿个碗过来。”

随后，书禾又看向陆常心：“常心郡主，我们便先从顶碗开始吧。”

陆常心铁青着脸，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可又无可奈何。

很快，婢女拿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碗，装了大半碗水，婢女步子轻缓，碗中的水丝毫没有漏出来。

待到婢女在陆常心面前站定，书禾便对陆常心微微一笑：“常心郡主，您身份尊贵，这碗水，便请您自己放上去的，奴婢可担不起您的低头。”

说完这话，书禾便退到了一边。

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水，陆常心的手紧握成拳，面色极其难看，心口像是含了一团火，可又不能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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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陆锦初正在自己的小院中悠闲地喝着茶，见时辰差不多了，她便起身去了前厅。

陆常心正一动不动地顶着碗，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不少。

之前的半个时辰里。，陆常心头顶的碗不停地晃，碗里的清水洒在了她的青丝和脸上。

书禾每次见陆常心忍无可忍时，都会变相提醒她，这是陛下的圣旨，是陛下让陆锦初好生教导她，而她此时代表的正是陆锦初。

又想起李莹月叮嘱她的话，陆常心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书禾。”陆锦初走过去，唤了她一声。

里面的人立刻对她行礼：“见过郡主。”

“免礼。”陆锦初说完，便看向陆常心。

陆常心的眼里含了火，看向她时，眼里的愤怒与不甘毫不遮掩。

陆锦初眼底平静极了，视线不变，话是对书禾说的，“拿下来吧。”

还没等书禾上前，陆常心急不可耐地拿下头顶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好好的青花瓷碗瞬间变成了几瓣碎片，里面仅剩的水溅至二人的裙摆上。

陆锦初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砸了碗，面上没什么变化。

随后，她轻嗤一声，冷漠爬上眼底，声音像含了冰。

“陆常心，不会对长姐行礼吗？姨娘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陆锦初！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还让一个贱婢如此羞辱我，你什么意思！”

什么叮嘱，什么圣旨，此刻都被陆常心抛诸脑后。

怒火中烧，战胜了仅存的理智。

陆锦初静默地瞧着她，眼底半分温度都无。

因为愤怒，陆常心胸膛不停起伏，脸涨得通红，呼吸并不平稳。

胸口卒的那团火，此刻终于被她喷了出来。

陆锦初迟迟没有开口，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泼妇。

陆锦初撤了一步，而后走向主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手指碰着杯子，茶是凉的。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陆常心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愤怒，脸色发青，眼眶气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