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打五十大板

皇后带着几个后妃匆匆而来，脚步慌乱，看见湿漉漉的姐妹二人，顿时一惊，关怀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锦初抬眼，看向皇后虚伪的脸。

年过三十的人，皮肤保养得极好，雍容华贵的妆容，一颦一笑不难看出是个美人。

可惜是个蛇蝎心肠。

陆锦初的视线挪至陆常心，看见陆常心扑通跪到皇后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看着更是楚楚可怜，“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我不过是提了句陆佳姐姐投射极好，她便将我推下湖。”

深春的湖水还是冰凉的，陆锦初靠着书禾，止不住打着寒颤。

众女眷一听，立刻小声议论。

“啊，不会吧，平乐郡主瞧着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平乐郡主待人温和有礼，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前些日子陛下不是还让陆常心跟着平乐郡主学礼仪吗，会不会是陆常心蓄意报复啊？”

到底是内宅女子，对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我瞧着不像啊，你们看常心郡主，多可怜啊，这湖水这么凉，常心郡主没必要这般陷害平乐郡主吧？”

“可我方才还瞧着平乐郡主跳下水中救人，平乐郡主可不会水啊。”

陆佳站在边上，听着女眷们的议论声传进耳里，她不屑嗤笑一声，嗓音娇蛮，“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女眷不再言语。

皇后神色一凛，吩咐下去，“此事稍后再议，先带四位下去更衣。”

有了皇后的吩咐，书禾才带着陆锦初开此处。

宋昭和陆诀阳走在她的两侧，陆常心只有贴身丫鬟一人扶着。

离开皇后的视线，陆诀阳才问道，“锦初，真的是你将常心推下湖的吗？”

方才受了凉，陆锦初忍不住咳嗽两声，自然没有回答陆诀阳的问题。

陆诀阳便也不再言语。

想起她在水中踹向陆常心的两脚，宋昭侧过头，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无声地勾了勾唇。

换好衣裳后，陆锦初和陆常心回了宴会处，二人跪在地面上。

陆常心俯首：“娘娘，您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陆锦初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换上的正是偏殿里的那件衣裳。

陆锦初垂下眼，默了片刻才抬起眼，眼眸有些湿润，实在是惹人怜爱。

“娘娘明鉴，臣女没有推妹妹，实在不知道她为何要陷害我。”

“你说你没有推，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见你将常心推下湖，难道这么多人都在欺骗本宫吗？”

她衣着华贵，坐在主位上，脸色冷淡，不怒自威。

陆锦初的视线在沈小姐身上停留一瞬，对上她冷漠的眼，沈小姐慌乱地移开视线。

陆锦初看向皇后：“臣女不知，可臣女确实没有将她推下湖，还望皇后娘娘明察，莫要听信谗言。”

“够了！”皇后怒喝一声，对着下人吩咐道，“平乐郡主谋害常心郡主，打五十大板。”

陆锦初沉默下来，随后平静地反问，眼底漠然一片，“皇后为何如何着急定罪，前因后果是否问清楚了，为何只听陆常心的一面之词，这般作为意欲何为？”

陆锦初一番话，明显就是指明皇后维护陆常心。

陆锦初一连串的问题打在皇后的脸上，皇后心底升腾起怒火，脸色沉下来。

“陆锦初！”皇后怒喝一声，猛拍扶手。

陆常心跪在地面上，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痒，大庭广众，她面色难看，眉头紧皱。

陆锦初正面迎着皇后盛满怒火的目光，眼神平静，细看，会瞧见她眼底的冷漠。

她跪得笔直，蓝色华服铺在地面上，头发还有些湿润，先前繁杂的发髻梳开披散在后面，只随意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插着支流苏簪子。

默了片刻，陆锦初缓缓开口，声音冰冷，“皇后娘娘便是这般鹦鹉学舌吗？倒是像极了风里摇摆的葫芦。”

皇后怒视着陆锦初，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她篡紧了手里的帕子。

片刻后，她松开帕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淡声吩咐下去，“陆锦初冲撞本宫，再赏五十大板。”

“朕看谁敢！”

众人寻省看去，视线中出现一抹明黄色。

身着龙袍的天子黑沉着脸缓步走来，不怒自威。

他的身旁正是宋昭与陆诀阳。

换了衣裳后，宋昭忧心皇后对陆锦初不利，便撺掇陆诀阳前去找了陛下。

果真如他所想，皇后根本不打算放过陆锦初。

她挺直腰杆跪在地上，尽管被刁难，也不见半分惧怕。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平身。”

陆诀阳立刻上前扶起陆锦初，陆锦初抓着陆诀阳的手臂，勉强站直身躯。

跪得有些久，膝盖已经有些麻木。

陆锦初有陆诀阳扶，陆常心只有自己的贴身婢女。

文琰帝坐上主位，扭头看向陆诀阳，说：“老四，此事便由你查。”

陆诀阳松开陆锦初，书禾立即上前扶住她。

陆诀阳对着文琰帝行礼：“儿臣遵旨。”

他侧过头，看了陆锦初一眼，而后走向文琰帝。

宋昭一言不发地走到陆锦初身旁，声音不大，清清楚楚传进了陆锦初的耳里，“我信你。”

若真是她将人推进湖里，又为何要那般愤怒地将人踹了两脚？

听到宋昭的声音，陆锦初微愣了一瞬，随后轻轻抬眼，澄澈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柔和。

她无声地勾了勾唇，温声道，“多谢。”

“常心，你说锦初推你入湖，可看清她是哪只手推的？”

陆诀阳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陆常心不假思索：“右手！”

“推的何处？”陆诀阳继续问。

皇后坐在一边，面上十分淡定，却心跳如擂鼓。

陆常心思索片刻，“右肩。”

“右肩？”陆诀阳重复。

陆常心点头。

陆诀阳眸子一凝，里面审视的意味很明显：“按常理来说，你二人是面对面站着，她若是推你，推左肩会更加容易，你确定她推的是右肩吗？”

闻言，陆常心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皇后。

见她看过来，皇后淡定地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丝毫慌乱，握着的扶手却被她篡得指尖发白。

见此，陆常心移开视线，握紧双手，咬牙切齿。

好半晌，她才松开手，说辞不变，“我确定她是推的我右肩。”

“是吗？”一向谦逊有礼的陆诀阳眼底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方才我问过了，你是仰面落水，若是锦初只是推的你的右肩，你如何能仰面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