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郡主好手段
陆常心心跳如擂鼓,眼底瞬间浮现出一抹慌乱,不知所措地看向台上的皇后。
后者十分淡定地饮着茶,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陆常心不由得篡紧了双手。
陆诀阳步步紧逼:“你说是锦初推你下湖,可她为何又奋不顾身地跳下救你,她本不会水。”
陆常心指尖篡得发白,如鲠在喉,樱唇翕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苍白又无力地继续辩驳:“我不知道,退我的那一下太突然了,我记不清了。”
这话停在众人耳里,看陆常心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常心,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是如何落水的?”
陆常心眼神闪躲,依旧一口咬定:“是姐姐她推我下水的,大家都看见了。”
“我能证明。”
听见声音,众人纷纷将视线挪了过去。
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绿色锦衣,正慢慢悠悠地从座椅上站起。
此人正是陆锦初先前夸过的沈小姐。
她突然站出来,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十分疑惑。
而陆常心瞧着她,却以为看到了救星,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
沈小姐走到中央跪下,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才开口道,“臣女瞧见了,平乐郡主并没有推过常心郡主,常心郡主是自己落水的。”
“你胡说!”陆常心急了,愤怒地指着她。
陆锦初瞧着跪在地面上的人,眼底带着意外。
“哦?”陆诀阳看向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审问道,“沈妤,你说你看见了,那你方才为何不出来为平乐郡主作证?”
沈妤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面华贵从容的皇后,后者轻轻抬眼看过来,眼底一片冷漠和狠厉。
沈妤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即垂下眼,衣袖下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缓了一会儿,沈妤抬眼,看着陆诀阳,“因为…我害怕。”
从皇后急着定罪时,她便看出来了,皇后是有意袒护陆常心,说不定此事皇后一开始便是知情的。
若她急忙出去作证,必然会得罪皇后,五十大板恐怕也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家小姐,不敢冒着得皇后的下场去为陆锦初作证,更不愿惹祸上身。
从陆诀阳方才的审问来看,他其实是偏向陆锦初那边的,而陆锦初深得陛下圣宠,这才让她有了出来作证的勇气。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害怕什么?”陆诀阳问。
沈妤垂下眼:“害怕…”
蓦地,她想起来陆锦初船上的问候,猛的意识到,或许这件事,陆锦初是知情的。
她故意跟她打招呼,引她看见陆常心陷害她一事,让她成为她的证人。
这件事或许是陆常心策划的,可陆锦初早就知道了,她故意这么做,故意引陆常心上钩。
陆常心和她,都在陆锦初的算计中。
想到这一层,沈妤吓出了一身冷汗,侧过头看向陆锦初,她被丫鬟搀扶着,嘴唇很白,眼底澄澈,看起来便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陆锦初对上沈妤的视线,看见她眼底的害怕与惊惧,心中明白,她猜到了。
沈妤在众女眷中,其实是非常聪明的。
她从前是庶女,之后不知出了何事,沈家嫡夫人与嫡女双双暴毙,沈妤的母亲被扶为正夫人,沈妤也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女。
内宅中的事,大家到底也能猜到一二。
那时陆锦初闲来无事,便查了查沈家的事,沈妤的母亲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妤所为。
沈妤此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沈妤也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柔和温婉的平乐郡主,心思是这样的深沉。
看见沈妤苍白的脸色,陆诀阳便也没再追问,他侧头看向主座上的文琰帝,文琰帝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声说:“打五十大板再关一月禁闭。”
陆常心脚底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件事情到此结束,赏花宴也因为陆锦初和陆常心变了味。
从假山路过时,陆锦初瞧见里面躺了个宦官,鲜血流了一地。
这正是方才她和宋昭谈话的地方,所以这人…
陆锦初往宋昭那边看去,他与陆诀阳站在一起,二人跟在文琰帝身后。
陆锦初下意识握紧了书禾的手,书禾感受到力度,立即关心道,“郡主,怎么了?”
“没事。”陆锦初朝她摇摇头。
到了宫门口,沈妤走了过来,对着陆锦初行了一礼,“郡主。”
“沈小姐。”
沈妤莞尔一笑,直言道:“郡主好手段。”
陆锦初轻蹙眉头:“沈小姐此话何意?”
沈妤没有理会,而是换了个问题,“不知郡主何时也会这般对我。”
陆锦初揣着明白装糊涂:“沈小姐何意,我实在听不明白。”
沈妤没再言语,对她行了一礼:“郡主,告辞。”
说完,沈妤便转身上了沈家的马车。
在冰凉的湖水中泡了一会儿,陆锦初当夜便发起了高烧,书禾半夜去找了一梧医馆的徐伯过来为其看病。
陆锦初苍白着脸躺在床上,整个人滚烫至极,心中更是像有团烈焰在燃烧。
徐伯看着这样的陆锦初,不由叹了口气,把完脉后,徐伯责怪道,“郡主,您要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锦初说话有气无力:“我知道了。”
为陆锦初看完病后已经很晚了,陆锦初便着人为徐伯安排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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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陆锦初病了半月,如今病刚好,便被禁闭到期的陆晚宁和陆知许拉了出去。
她们一路上都在同她说着赏花宴上的事,二人说没有亲眼瞧见陆常心那个狼狈的模样太过遗憾。
陆锦初一路上便沉默地听着,偶尔应付两句。
马车在一家茶馆停下,三人下了马车。
“我这方才大病初愈,就不怕我的病气传染给你们?”陆锦初无奈道。
陆知许亲切地挽住陆锦初的胳膊,拽着她往里走,“怕什么,更何况锦初姐姐你病已经好了,病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转转。”
陆晚宁赞同道:“知许说得对。”
“昨日听了出不错的戏,还没听完,正好你今日一起听。”
“也罢也罢。”陆锦初叹了口气。
戏昨日只讲了一半,今日才是重头戏,客官们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一支冷箭倏地射向陆锦初的位置,陆锦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从座椅上拽起,正好躲过那只暗箭。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客官们吓了一跳,顿时乱作一团,方才还安静的茶馆顿时喧闹起来,客官们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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