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那个人是我吗
喧益楼,会议室外
许遇年是被抓回来参加初赛的,他并不愿意来,他埋怨似的看着楚憬琛,“我晚上真有事,这位大哥,你发发善心就放过我吧!”
“十分钟前,你跟段晖说晚上没事。”
“……”
“那你给我报名的,你替我去。”
“不行,你,必须去。”
“我五音不全。”
“你前两天哼的那个小曲儿挺好听。”
“我记不住歌词。”
“兰亭序你倒背如流。”
“我有社交恐惧症。”
“许遇年,你是要我把你小时候的各个经历都叙述一遍吗?”
你会有社交恐惧症?骗谁呢,你那是分明是社交牛逼症。
许遇年一想起童年那些牛逼哄哄的经历。
那还是算了吧。
“不,不用。”
“我去还不行吗?”
楚憬琛满意的点头,“真乖。”
“进入决赛哥哥给你做应援牌,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嗷,年年大神。”
“……”
“请你闭嘴,谢谢。”
*
楚憬琛与许遇年是坐在第二排的,这比赛流程还搞得挺像那么回事,许遇年抽到的签是靠后的,每人清唱两分钟左右。
由底下的老师们来进行评分。
选出十个进入决赛。
最终决出本次十佳歌手的冠亚季军。
前三名分别有金钱奖励。
许遇年听到有钱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他刚刚说冠军多少钱来着,一万??”
“嗯哼。”
“你真是个大好人。”许遇年突然冲着他说,搞得楚憬琛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主持人在舞台上叨叨不绝的说着话,许遇年是一点没听进去,在选手上场清唱曲目时,他坐正了点。
他听了前面十来个人的清唱,只觉得那个唱«他不懂»的人还行,就低声呢喃道,“这个唱得还挺好。”
“唱«喜欢你》那个也不错。”
“哦,校花啊。”
那语气里带着点酸溜溜的味儿。
在楚憬琛没看到的角落里,许遇年撇了撇嘴,神色不是很好。
快轮到许遇年时,他到后台去做准备。
等到主持人介绍完自己后。
才接过话筒,走到舞台中央,清唱«兰亭序»,他天生就是唱歌的料,那嗓子就像是被天使吻过那般,随便哼几句都能勾动人心。
站在舞台上的他是闪闪发光的。
那段戏腔他唱的很好,仿佛能带动人的情绪,“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让人沉浸在这首歌的意境中。
演唱完后,许遇年朝底下的观众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才下台坐回楚憬琛身旁。
他看到楚憬琛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心里有些乐滋滋的。
他们并没有等到初赛结束就离开会议室,许遇年觉得,刚刚他已经将自己所喜欢的歌曲留在这个舞台上。
就算没有下次在舞台上表现的机会,他也不会有遗憾的,这还得感谢楚憬琛。
趁他熟睡时帮他报名。
外头寒风呼啸,许遇年被冻得直哆嗦,手脚都是冰凉一片,楚憬琛就抓住他的双手放在嘴边呵气,搓了搓他的小手。
这样的行为未免太过亲昵,许遇年下意识的想缩回手,但却被抓得更紧了些。
手心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他盯着楚憬琛的脸,忽然有些怔忪。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吻,缱绻缠绵,霸道中又不失温柔,但那只是在梦里,画面一闪,他回忆起开学不久楚憬琛来到宿舍,与陈韵竹通话时的聊天。
“爱心宵夜”“专门给我未过门的儿媳妇做的”“打电话给年年问”
再加上当时自己反问楚憬琛与陈韵竹的反应,这些字眼一串联起来。
许遇年像是知道了什么。
但又不敢确定。
“楚憬琛。”
“嗯?”
“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之前陈姨说的什么转门给未过门的儿媳妇做的爱心宵夜,那个人是指的谁?”
怎么又提到这茬,真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憬琛在想着该怎么忽悠过去时。
许遇年又问,“那个人,是我吗?”
“不是。”
“那是谁?校花?”
“不是。”
“哦。”
这番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许遇年没在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刚转身要离开时,被楚憬琛拉住手腕,耳边传来幽幽的语气,“我说你你怎么三番五次提起校花?我和她没关系。”
“那你在跟我解释什么?”
……擦,是啊,他在跟他解释什么?
许遇年又不是说喜欢他。
如果是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
校十佳歌手决赛入围名单被张贴在公告栏上,许遇年入围的消息是楚憬琛告知的。
“恭喜许遇年同学,以总分排名第一的成绩入围校十佳歌手的决赛。”
楚憬琛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许遇年的身前,双手托着脸问他,“年年大神,想好决赛唱什么歌没?”
“没,你推荐一首?”
“那可真是楚某莫大的荣幸。”
“……你正常点。”
“我觉得你可以唱跳«爱你》。”楚憬琛用着十分诚恳的语气,说着最不靠谱的话。
“你是不是……”许遇年指了指脑袋,“这儿,有点不正常?”
“需要我联系下医生吗?”
“开玩笑呢,嗳你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觉得你的音色很适合唱薛之谦的«演员》,考虑一下吗?”
许遇年思考了几秒钟,决定把这个加入到预备选项里,好像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嗯,楚憬琛,晚上去操场吗?”
“这是邀约吗?”
“是,去吗?”
“去。”
傍晚放学时,他们来到操场,许遇年真的只是单纯约他来操场跑步。
这不是运动会不久后就要开了。
这段时间还是需要加强锻炼,许遇年好胜心有亿点重,凡事都想要做到最好,但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事是不能如愿的。
他就只报了一项400m。
他擅长的是短跑,400m要求的不仅仅是速度,还有耐力,他耐力这方面还需要练习。
“嗳,你帮我计时吧?”
楚憬琛点了点了,表示可以,许遇年见他点头,就脱掉外套递给他。
当许遇年开始跑的时候,楚憬琛就按下计时器,他坐在操场的草地上,视线跟随着许遇年所移动。
跨过终点线时,楚憬琛按停计时器,上面的时间显示为一分零七秒,是个很不错的成绩,许遇年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久没这样跑过步,此刻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的,一个踉跄倒在了楚憬琛的怀中。
耳边还传来楚憬琛的调侃声,“怎么又这么迫不及待往我怀里钻?”
“那哥哥就勉为其难的抱抱你。”
忽然,衣领被一道蛮力揪住,许遇年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楚憬琛,找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去,你的狗爪子可以松开我了。”
“……”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此刻不就在我怀中吗?但他又不能说。
怕说了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还不如维持现状。
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很好。
回宿舍的路上,楚憬琛拐进小卖部买了瓶裤子汽水,拧开瓶口才递给他。
“你说,我刚刚那成绩拿第一有希望吗?我总觉得还不行,听说这次4班那个体育生也参加,还有去年400m第一的余胜也参加了。”
“有希望,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
“你最近嘴是不是抹了蜜,好会说话。”
“我对自己是有信心,但人总归是不能盲目自信的,盲目自信害人不浅啊,大楚。”
“你这人……”楚憬琛不打算说话了。
此后的每天傍晚,楚憬琛都会陪他到操场上训练,自己也会陪在他身边慢跑热热身。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可又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楚憬琛很喜欢凑近他说话,可最近的许遇年就发现自己的怪异越来越严重。
只要楚憬琛一靠近他,他就会心跳加速,脸不自觉的发红,呼吸也会不由自主的变得急促,真的是件很怪异的事情。
甚至还会时不时的回想起那个吻。
即使那只是在梦里。
他怕不是得了什么病。
*
十一月中旬
许遇年拉着个行李箱准备去动车站,刚走出学校门口,就瞅见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脖子上围着围巾,穿着全身黑的少年在朝着自己挥手,他的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
??
带着一脸疑惑的许遇年拉着行李箱朝他走去,“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做贼?”
“说什么呢?”楚憬琛取下围巾戴在许遇年的脖子上,那个鸭舌帽和墨镜也都戴在了他的身上,“嗳,这样就很不错。”
“……”
“你好像真的有点大病。”
“这样你就不冷了,看还是哥哥贴心吧,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上心。”说起这些的时候,楚憬琛颇为自豪。
“我谢谢你。”
“你这是要回家?”许遇年扫了眼那个行李箱,问。
“嗯啊,哥哥顺路送你去动车站。”
“你是在逗我?顺路?”
“去参加许叔叔的生日宴会,可不就是跟你顺路吗?你说对吧,年年。”
“……”
出租车来了后,楚憬琛殷勤的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拉着许遇年上车。
坐上车后又报了遍地址,司机这才驱车往动车站的方向驶去。
二十分钟后,动车站。
他们拉着行李箱来到自助售票口取票,接着就到候车厅里等着动车的到来。
上车后,楚憬琛走到许遇年的身边,望着那个女孩子说,“哈喽,美女,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我想跟他一起坐。”
“可以。”
“谢谢美女,祝美女生活顺心,越来越漂亮~”楚憬琛冲着那美女笑了笑,夸奖的话可谓是信手拈来。
许遇年小声嘀咕了句,“花枝招展,骚里骚气,招蜂引蝶。”
他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可真惨!
楚憬琛坐到位置上,忽地凑近许遇年,那熟悉的果香味儿萦绕在鼻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够亲上去。
“咔哒”一声,安全带被扣上,楚憬琛这才坐好,侧身看了看许遇年那微红的脸蛋,调侃道,“天气热吗?你怎么脸红了?”
“嗷,过敏。”
神特么的过敏,这说谎的理由可是越来越敷衍了,楚憬琛无奈的点了点头。
动车行驶时,许遇年抬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今天起得有点早,方才又在赶车。
累的,他直接靠在玻璃窗上睡着了。
楚憬琛见状,轻轻的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
动车站大门口
楚憬琛随手拦了辆车,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拉着许遇年上车,看着他就要去扯那条围巾时,立马伸手阻止了。
“天这么冷,戴着别摘啊,乖。”
“我没有要摘,我只是……”
下一秒,嘴巴被某人无情的捂住,所有的话都被堵回肚子去。
“年年乖啊,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说话间,楚憬琛又凑近了他点,许遇年望着他那近在咫尺的面容,怔怔的点了点头。
许家
大门是敞开着的,许遇年和楚憬琛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屋内竟空无一人。
他们就将行李搬到二楼。
楚憬琛在这里有专属的房间,那是小的时候陶清妍专门给他安排的,就在许遇年房间的对门,这么久没来,房间的布置一如往常,甚至干干净净的没有落下一点灰尘。
许遇年将行李箱随手一丢,下楼没见到他爸就觉得奇怪,刚准备去附近逛两圈时,就在前面的街角处看到了他爸。
身旁还有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
她叫丁忆柳,九年前来到他们家当的保姆,曾离异过,原因是无法生育。
许遇年很喜欢她,都说人心是难以揣测的,可他就是能感觉得出来,是真心还是假意相处久了心里都有数。
许衍对陶清妍可谓是一往情深,自从她因为意外离世后,就没有过续弦的想法,那段时间,他极度的消沉,沉浸在悲伤无法自拔。
甚至还把许遇年送到楚家,托陈韵竹一家帮忙照顾,他怕自己没办法照顾好他们唯一的儿子,他怕自己看到他就会想起来陶清妍是怎么死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迁怒于他。
“爸,柳姨。”许遇年走过去,礼貌的冲他们俩打了声招呼。
“年年?都长这么大了。”
丁忆柳就像是在看许久未见的儿子那般,上下打量了好久,又道,“年年都瘦了。”
“因为太久没吃到柳姨做的饭啦,”
“那一会儿回去,柳姨给你包饺子吃。”
“好啊,柳姨我还要想帝王蟹。”
“就是馋您的手艺了。”
“年年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许衍望着他们的背影,仿佛间看到了年轻时陶清妍拉着许遇年的小手走在一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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