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肖老师呼吸一滞，赶紧碰了碰实习生，“你看这伤口……”

话没说完，实习生突然倒地！这可把肖老师吓够呛，赶忙去扶实习生，却没在地上见到实习生影子。

肖老师一惊，弯腰去寻正好对上床底下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双眼凹陷，根本没有眼球。肖老师吓一哆嗦，在一回神，又没小女孩身影。今晚太诡异，频频出现怪事，他也不加班了，直接跑。

因腿软前几步很难才跨开，正准备开门，门边却出现一只手。小女孩趴在门上歪着头看他，惨白的脸和凹陷的眼球，无一不让人恐惧。肖老师惊慌失措的从后门跑。

刚跑到电梯，电梯便自动打开，里面还站着一个人，正是他刚解剖的女人！肚子上还插着手术刀。这时，走廊上的灯光闪烁的厉害。他被吓破胆，一股脑冲入安全通道，一直跑一直跑，可他始终停在七楼。

他跑得满头大汗，没力气在跑，定眼一看，还在七楼！顿时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卡在楼梯中间，本能的还想下楼，突然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男人。本该躺在停尸房的男人此刻出现在他眼前，对他露出骇人的笑。而上楼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也向他走来。

他本能的后退，背死死抵住墙。耳边传来敲窗户的声音，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有预感是那个小女孩！他把自己蜷缩一团，卡在角落，不知怎地脚底一空，从七楼摔下来。

“卡——”

第二个故事结束。迟落还没杀青，因为导演喜爱他，结尾时又给他加一场戏。

最后一场戏是一家人温馨吃夜宵。三针同时指向十二点，温馨吃饭场面变成他们惨死模样。肖漠无头。他父亲血肉模糊。妹妹被五根绳子穿过，头和双手双脚挂在半空中。母亲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喉咙还在不断涌出鲜血。七十岁爷爷满身碎片。最后一个镜头给到迟落。迟落在角落拍着皮球，穿着白衣，哼唱童谣。逐渐拉近镜头，给迟落特写。迟落缓缓抬头，笑得渗人，“姐姐，拍皮球吗？”

“卡——”

“杀青！杀青！杀青！”

电影终于拍摄完成，听说是元旦上映，跨年电影。迟落不感兴趣，他不一定会去看。他单纯就是为钱而来，赚了钱就行。

迟落不顾深夜也要回家，临时接到师兄电话，说明天来接他。余焯是最疼他的一个师兄，也是他最喜欢的师兄。

刚入秋的清晨不热不凉，刚刚好。

迟落在酒店前院闲逛。长椅上放着一款登山包，包里东西并不多，挂有穗子。

桂花十里飘香。院里有一颗桂花树，香味铺满整个院子。

接到余焯电话，迟落背上背包小跑离开，与酒店大门进来的人撞上。

一双大长腿十分抢镜，美女牵着一位小少年。小少年一蹦三跳吸引迟落目光，在他印象中，他从没这样蹦跳过，不禁入了神。

小少年察觉迟落目光，放平脚步，与他对上视线。视线撞上不足一秒，转瞬即逝。

不足一秒的目光让迟落记了好久。小少年不耐烦的眼神在他看来很温暖，或许是小少年眼里映着灿烂晨阳的原因。他记了好久，连同小少年不耐烦压低头顶帽子的动作也记住。

随着时间消逝，渐渐淡忘。本以为只是一面之缘的路人，却不成想三年之后，他们还能再遇。

他与他再次相遇，是在一家小公司，专门拍摄偶像出道的小公司。以练习生身份进入偶像基地便开始跟拍，赚取流量。

迟落来参加这个节目，绝对是偶然！他因为上一次参演刘义导演的电影被刘义导演记住，便来找他参与新剧里的反派，一部仙侠题材电影。

这时他有一些小流量。

仙侠剧中，他只有三分之一戏份的反派，却因他一米七的身高圈粉不少。一个跟在女主身后撒娇装可爱的反派，让他积攒不少路人缘。导演也是临时兴起改了剧本，让他和男女主互动增多，最后直接洗白，导致他人气更上一层楼。

因他人气上来，导演让他参演MV录制。好巧不巧被音乐导师相中，邀请他参加偶像练习生出道。他是一口回绝，最后拜在高报酬之下。

迟落唱歌还不错，嗓音较高较细。他明白他没实力，导师现在看中他，参加两季可能就让他淘汰。他不担心，只要有钱赚就行。想着临时抱佛脚学习乐器，一件没搞定，一身清白来到偶像练习生。

《偶像之星》拍摄地是一处独栋别墅。从进门起便有摄影师跟拍。地方很宽敞，绕着房子跑一圈都不止五百米。虽说是小公司，但其实也很有钱。

在来《偶像之星》之前，迟落做过一些了解。《偶像之星》创始人是二十年前最火的歌手林偕创办，就算过去快二十年，他的歌到现在依旧很有震慑力，所以林偕创立《偶像之星》，选举新的偶像歌手。

每一届练习生没出道之前不能拥有名字，公司给取艺名。参赛人数十人，出道一人。

私人别墅一共五层。

迟落进门便有人招呼他去会议室等，把行李放在角落，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入座。

坐在迟落旁边的少年散漫靠着椅子，穿着黑色大棉袄，头戴渔夫帽。帽子两侧垂着两条带子，遮住大部分脸，看不出少年的神情。

迟落巡视四周，发现只有他们俩没玩手机，耐不住好奇又看少年一眼。少年察觉他目光，偏开头。正好发现少年右耳打有耳洞，两个耳洞穿着同一根细银线，垂下两三厘米。不过多看了一眼，少年便不耐烦的压低帽子。这一动作十分眼熟，他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怕引起少年反感，他坐直身子，目不斜视。

时间游走一阵。迟落得知少年不是烦他，是少年浑身都透着烦。

少年烦躁不堪，时而换姿势，一换姿势便引来迟落目光。少年察觉迟落目光，便会压低帽子提醒他。

“……”迟落。

《偶像之星》夺冠出道，公司会保证给五年资源，其他人公司不关心，现在只能在屏幕上看到袁池。袁池是上一届冠军，最后以真名出道。

其他练习生都淡出大众视野。如果不是来的导师是上一届与袁池争夺冠军的人，他们都以为上一届练习生全消失了。

来人穿着随意，裹上羽绒服，抱着暖水杯，语气平静没什么感情，“首先欢迎各位练习生。其次我是你们的主导老师，时安梧是我的名字，你们叫我时老师就可以了。”

众人很捧场鼓掌叫老师。

时安梧职业假笑，拿起桌上名单点名，“在这里你们是练习生，只有最后总冠军才有资格拥有姓名。所以，我简单给你们改名，‘可’字开头。我从年龄最大的开始念，可华、可音、可思、可尘、可絮、可文、可莱、可栖、可然、可落，都是根据你们名字取的。”

迟落没什么意见，他旁边的少年似乎意见挺大。少年一手搭椅子，一手撑下颚，模样十分不爽。他们也是意外对上眼神。

眼神对上，皆是一顿。似乎回想起三年前的秋天，他们无意相遇。这次也是，他们又一次相遇。相比之前迟落小矮个，现在他们身高身形相差不大。

眼神对上一秒，少年便偏开视线，没有交流。

在这里只要不是休息时间，他们都没有所谓的绝对自由。比如玩手机也有规定，避免耽误每天训练，他们不被允许玩手机太晚，给的理由是他们未成年。

宿舍按照年龄排，年龄最小的被安排在走廊最里端。五楼是住宿和餐厅。宿舍是两人一间。

迟落拖着行李走在少年身后。

经工作人员简单介绍，他们得知六楼可以干洗衣服，直接把衣服拿上去会有工作人员洗。二楼是化妆和衣帽间，舞台装扮之类。三楼是大型练习室。四楼是音乐器材室，应有尽有。

宿舍门口挂有牌子——可然、可落。这是迟落跟少年的房间。

房间配置是标准的标间房。迟落后一步进入房间。少年选择离门口近的床躺下。

迟落拖着行李箱去了靠窗的床，放下行李，发现少年把合同随手放在桌上。桌子和窗户在同一平线上。他想跟少年说，合同不能随手放。也就是这时，吹来一阵风，合同被吹开，看到少年的签名。

“……”迟落。

我没练字时，字也没这么糟糕。这是我见过最丑的字，没有之一。

依稀能认出名字，少年名叫——迆然，名字很好听。

迟落想先打招呼再收拾东西，发现迆然摘掉帽子直接睡觉，应该是困了。他不好打招呼，也不好收东西，爬上床休息。他清早赶车没怎么睡，现在也困了，没多久便睡着了。

房间很安静。

迆然突然睁眼，他没有睡意，因为他很烦，是非常烦！烦躁得想打人。他是赌气才来这破《偶像之星》当练习生。他就想告诉他姐，他不是只会吃喝玩乐！闯祸！

迆然也不是因为他姐一句话而来。他姐当着外人面说他只会玩，纨绔子弟。他就来玩个花样出来，先拿个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