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迆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动作不大的起床。他知道迟落在睡觉，动作刻意放轻，没想到还是把人吵醒了。鲜少遇上睡眠这么浅的人。微微错愕一秒，出声道，“睡眠这么浅？”

迟落睡意朦胧，缓缓撑起身子，语气轻软，“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吗？”

？

迆然微微挑眉，有些好笑道，“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迟落习惯性摇头，顺着有些乱的头发，“我自然醒。”

“……”迆然无语。我会信？

迆然没纠结这个问题，他饿了，问道，“你饿不饿？”

墙上挂着钟表。迟落指着钟表，开口道，“我还不饿。马上吃饭了。”

迆然冲迟落仰了仰下颚，“吃饭去？”

“好。”

房间配套齐全，有卫生间，有阳台。

迆然去卫生间打整自己。迟落在门口等。

迆然打理有些乱的头发，他注重形象，没戴帽子便会打理头发。修长手指抓着头发，喷点发胶让头发显得蓬松。

单一个发型，用时不止十分钟。

迟落不是急性子，也不是慢性子。他在剧组常看到一个发型需要打整两个小时，没有奇怪，只是安静的等。

“走吧。”

“嗯。”

用时半个小时的头发很难不好奇。迟落单纯好奇花费半小时的发型是什么样，多看几眼。迆然理解错误，问道，“你很喜欢看我？”

迟落稍显慌乱的乱了脚步，“我是好奇……”

迆然打断迟落解释，笑着问道，“好看吗？”

“……”迟落。

我是好奇半小时的发型……

迆然也问的单纯，单纯问他发型好不好看。因迟落卡顿，他自定义为不好看，“不好看啊？”

“好看。”

迆然露一抹笑，指了指头发，“要是不好看，我去换一个发型。”

千万别！你至少半个小时，剩饭都赶不上。怪不得你喜欢戴帽子。

迟落给与肯定，“好看。你这样就很好看。”

迆然被夸得飘飘然，心情愉悦，也有兴趣打趣迟落，“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好看吗？”

迟落点点头，诚实道，“有。但我不这么认为。”

迆然认认真真来回打量迟落，眉型不浓也不淡，睫毛浓密，脸……漂亮！忍不住夸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觉得你好看。”

“谢谢。”

一句谢谢逗笑迆然，都不知道回什么。

餐厅。他们来时饭已吃了一半。座位也是按照年龄坐。

迟落左边是空的，右边是迆然，在旁边是……脸有一点熟悉，但记不住名字。

迆然给自己盛一碗汤，对身旁人打招呼，“可栖，可莱。”他记性好，又正好是对门，多看一眼便记住。

“你们好。”

迟落礼貌问好，“你们好。”

饭桌上的人话很多，一直叽喳吵个不停。

迟落时而偷瞄一眼迆然，最开始是迆然先打招呼闲聊，现在聊天的人多了，他反而不说话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边玩手机边吃饭。

“……”迆然。

被人时不时看一眼，真的很影响心情。虽然迟落动作不大，但他能感觉到。

迆然放下手机，不带神色的看着迟落。突然，他眉头一皱，手指一直点着眉心，似乎在想什么。

迟落嘴边的话还没出，迆然突然凑近。迟落躲开一些，迆然不在意，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你眼熟。原来是你！我的童年阴影。《午夜故事》里的那个小孩！”

这话引起其他人注意。当年《午夜故事》很火，评分很高，认识电影里的小孩很正常。大家都向迟落投来目光，纷纷指认他就是拍皮球的小孩。

有情绪激动的，直接站起身来指认，“是他。肯定是他！我当时两天没睡好觉！”

“对！我都不敢走楼梯。”

“气球我都不敢玩！”

他们纷纷忆起当年的剧情，开始讲解故事。迆然撑着下颚，口里还嚼着米饭，吞掉米饭后，幽幽道，“你知不知道你是童年阴影？不止是我。”

迟落轻微点头，声音小了些，“我没想过会吓人。”实在话，《午夜故事》上映时，余焯半夜看到我都被吓哭了。主要是我看到他在哭，便想上前安慰。他跑，我就追，追了好远，把其他师兄都吵醒了，最后还是余景来把余焯抱走。

迆然依旧撑着下颚，若无其事道，“我以前怕，现在不怕了，看到本尊就更不怕了。”

旁边的可莱依旧怯，“我怕。我到现在走楼梯都会想起你。”

“我也是。虽然我长大了，但我还是怕。”可栖也发表意见。

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是可华，跟着说，“我小时候还不敢看窗，怕趴着一个小女孩敲我窗。”

提及敲窗户。那场戏迟落受伤了，吊威亚老师松太快，导致迟落直接摔下来，手本能挡住脑袋防止被墙擦伤，手臂磨破一大片。迟落没吭声，也没人知道他受伤，只有和他同一宿舍的摄影叔叔知道。晚上休息时还安慰他，给他零食吃。

迟落知道吃东西要给钱，给了钱的！

桌上的人越说越激动，一个劲问迟落问题。

迟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勉强露笑，“这个我真不知道。”

可莱也好奇道，“你拍的时候怕不怕？”

迟落微微摇头，“不怕。”

可莱又接着问，“怕戏的时候人是不是很多？”

“工作人员很多。”

可莱还想问些什么，被迆然打断。迆然替迟落解围，对他挑眉道，“吃饭了。你不是说饿了？”

迟落顺着台阶走，感激的点头，“是饿了，先吃饭吧。”说完便靠近迆然一些，小声道谢，“谢谢。”

迆然不在意道，“不客气。”

饭后。

迟落端着自己碗筷去厨房。他有洁癖，对自己的东西有着强烈洁癖，比如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密切一点的东西其他人不能碰。

洗好碗筷放在专属位置上，方便下次用。

餐厅有沙发有椅子。迆然没有坐，在厨房门口玩手机，等迟落一起回宿舍。

也不知是谁来了一句，“你在家洗碗吗？还是在这儿洗碗？”

“这里不用你洗碗。”

话语讥讽，明显是故意针对人。迆然觉得特别好笑，不屑道，“他只洗了他自己的碗。你凭什么觉得他要洗所有的碗？”

迟落知道来这儿会被欺负，早做好心理准备，唯独没想过会有人帮他。他顿了顿，道谢居然有些迟钝，“谢谢。”

迆然不喜欢管闲事，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走吧。”

“嗯。”：

宿舍。

窗户没关的原因，进门便被寒风吹一颤。

迆然换了鞋打算去卫生间，犹豫一秒，先问一声，“你要用厕所吗？我要很久。”

见识过迆然的墨迹，迟落没跟他客气，先一步去了卫生间。确实同他料想一样，一个小时过去，迆然还在卫生间。

迟落怕他出点什么事，假装不经意去卫生间这边逛一逛，掩人耳目的来到鞋柜前，偷偷看一眼。迆然在清洗耳朵，准确说是耳洞，保证耳洞都清洗得干干净净。他对迆然墨迹有了新的定义，是他见过最墨迹的人。

迆然从卫生间出来，扯过床头充电的手机，解锁便收到亲姐的消息。亲姐态度很不好——

什么时候回来？——迆悦。

这消息让迆然不爽，他本就在赌气，迆悦这态度让他火大。仿佛当着外人贬低他就在昨天，很不快的回道——

没玩。认真的！——迆然。

迆悦消息回得很快，态度依旧不好——

三天？五天？——一迆悦。

迆然烦躁的关上手机，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不想理人。他烦的时候浑身不得劲，在床上翻来覆去，目光最终落到迟落身上。

正巧，迟落也在偷看迆然，他察觉迆然心情不好，在床上都不敢有动作。

迆然和迟落对上眼神，便猜出迟落的顾虑。知道自己让人不舒服了，便找话题聊，“你叫迟落。对吧？”

迟落很惊讶，明明大家都没介绍真名！迆然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就凭我这儿小流量？我的小流量不足以让人记住我，脸都不一定记住，更别提名字。除非刘义导演的仙侠电影大火，我可能会火一把。

不回话不礼貌。迟落没惊讶太久，轻轻点头，“对。我叫迟落。”名字是不是要互相介绍？我知道你真名……是风吹开了合同……我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你名字？

迆然不太能理解迟落的诧异，不就一个名字吗？他也没过多纠结，而是问道，“你怎么想的？来参加这个？”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迟落特坦诚道，“因为有钱。”

“……”迆然。够直接！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又诚实的人。迆然不禁高看迟落一眼，“没别的？”

“没别的。”

回答过于坦诚与直接。迆然都忘了他问这个的目的，跟一个为钱而来的人，也没什么可谈。果断转移话题，随口一问，“这电视能开吗？”

“应该能开。”迟落下床去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迆然，“给。”

“……”迆然。我随口问的……不是真的想看！

迆然象征性问一句，“你有想看的吗？”

“我都行。”

都行才最难选！迆然懒得换台，将就唱歌台看。

没看多久，便关掉电视睡觉。

敲门声响起，吵醒迟落。迟落睡意惺忪揉着眼睛，去开门。工作人员吩咐他们去三楼集合。

先洗脸清醒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抹脸上的水，赶忙去喊迆然起床。按照迆然墨迹程度，很可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