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在篮球上一起签名

“非常好。”体育老师露出赞许的目光，“恭喜顾清哲和云宥同学获胜！”

体育老师答应会给胜出者一份神秘奖励，不会食言。

下课之后，他们两个人跟在体育老师身后，来到了办公室。

“好了，这些都是我新买的，你们随便挑。”体育老师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羽毛球拍、棒球棍、头盔、跳绳、足球……这里的器材十分齐全，体育老师又有收集的爱好，所以这些东西堆满了半间办公室。

顾清哲和云宥两个人简直挑花了眼，在一排又一排的好东西中间绕来绕去。

突然，云宥在一个篮球前面站住了。

这只篮球是浅蓝与浅褐色交错的，看上去十分特别。他的目光瞬间就被它完全吸引，再也移不开眼。

“老师，可以挑这个吗？”云宥看向体育老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这是对你们体育精神的奖励。”

体育老师弯腰，将那只篮球抱起来，塞到云宥手里。

顾清哲没再挑选其他东西，而是表示，变式俯卧撑的优异成绩是由他们两个人协作完成的，所以这只篮球足以代表他们的协作精神与默契，不用再挑别的了。

体育老师点点头，送他们走出办公室。

路过校内超市的时候，顾清哲突然停下，让云宥稍等他一会儿，进去买个东西。

五分钟之后，顾清哲就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支金色的珠光签字笔。

云宥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顾清哲蹲下，拔开签字笔的笔帽，在篮球表面，行云流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种笔是专门签名的，没想到学校里竟然有卖。”顾清哲一边解释，一边将笔递到云宥手里，

“这是我们合作获得的奖励，你也来签上名吧。”

这支笔笔尖很粗，有点类似于水彩笔的质感，只是多了一些细闪的金色亮片。

云宥捏着笔，在顾清哲的名字下方，无比认真地签好自己的名字。

他们正在身处室外，正午时分的阳光耀眼而明亮。

在篮球表面，用金色签字笔写下的两个名字紧密地挨在一起，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看，”顾清哲抱起篮球，一边和云宥向前走，“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互帮互助的好朋友。”

云宥觉得太阳的明朗光线从头顶射透了自己，让他心里也变得温暖起来。

“嗯，”云宥轻声说道，“好朋友。”

他以前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顾清哲是第一个主动和他交朋友、并且不嫌弃他的人。

云宥觉得，自己暗无天日的生活仿佛正在被一束光照亮，通过心中微小的缝隙。

顾清哲和云宥一直并肩走到食堂门口，停下脚步，“宥宥，我走了，下午见。”

顾清哲不住校，是走读生，中午也要回家吃饭、睡午觉的。

云宥和他挥挥手，“下午见。”

顾清哲把他们的战利品送回教室，然后走出校门。

却没有看见司机的影子。

顾清哲皱眉，觉得反常，于是从校服裤兜里拿出手机，开机。

清河一中的校规明令禁止学生携带手机上学，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同学们会偷偷将手机关机装在书包里。

顾清哲也是如此，他被父母要求每天带手机上学，为了随时有事联系。

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联系人备注是“爸”：“小哲，今天中午家里没人，你在学校吃吧。”

顾清哲回了个“好”，然后转身重新走进学校，径直来到食堂。

他点了两荤两素，准备好好补充一下刚才体育课做俯卧撑流失的能量。

顾清哲在同学中的人缘极好，身边从来都不缺朋友。

他端着盘子找座位，被一个好兄弟看见了，向他摆手示意：“哲哥，这儿！”

这个好兄弟名叫金千泽，总和顾清哲一同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

什么吃饭，什么打篮球，什么上下学，总能看到他们走在一起。

顾清哲端着盘子走过来，在金千泽旁边的位置坐下。

金千泽十分自然地从顾清哲盘子里夹了块菠萝咕咾肉的菠萝，嚼了嚼，“好吃啊，绝美。”

顾清哲没说什么，他觉得好兄弟之间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他夹了两筷子米饭，抬起头来，却看见前面不远处坐着的、单薄的背影，瘦弱得让人心疼。

云宥的周围没有人，只是在默默地独自吃饭。

顾清哲站起来，向云宥走去，空着的右手拍了拍金千泽肩膀：“老金，你先吃。”

金千泽嘴里塞满了饭，囫囵道：“那我可就承包这些菠萝咕咾肉了啊！”

顾清哲“嗯”了一声，跨开大步来到云宥身边坐下。

他震惊地发现，云宥面前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碗白菜豆腐。

清汤寡水，怎么能吃得饱？

顾清哲不由得皱起眉头，于心不忍。“宥宥，你只吃这个？”

云宥低头，轻声说道：“嗯，不喜欢吃油腻的。”

顾清哲觉得奇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自己每天吃东西都如狼似虎，一日三餐之外还得加顿夜宵，怎么竟然有喜欢吃这么素的人？

但他没再问什么，转身向金千泽挥了挥手，又指指自己这里，让他过来。

老金会意，立刻端着两个盘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往云宥对面一放。

顾清哲从老金手里接过筷子，继续享用已经被吃没菠萝的咕咾肉，一边给他们介绍认识。

“宥宥，这是我朋友，二班的金千泽。”

金千泽当然认识这个新转来的学神，热情地向他笑笑，“你好啊，叫我老金就行。”

云宥报之以友好的微笑，“老……”

他想说“老金”，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金千泽长得浓眉大眼，要颜值有颜值要肌肉有肌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高中生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和“老”一点也不沾边。

云宥上学早，比同级人年纪都要小，还是叫“哥”比较妥当，云宥心想。

“老……金哥。”

“哈哈哈哈……”云宥的急忙改口给坐在对面的金千泽笑得喷饭，“行，行，叫我老金哥也行。”

云宥不由得也笑起来，他的笑容很腼腆，带着几分拘谨。

“宥宥，以后我们天天中午一起吃吧。”顾清哲突然开口，注视云宥的眼睛，目光认真而诚挚。

“诶？哲哥你不是天天中午回家嘛……”金千泽诧异，但是迅速把话吞了回去，转向餐桌上的另一个人。“对对，我们都很欢迎你，云宥。”

别人的盛情邀请对云宥而言，是一种奢侈。

这就是有好朋友的感觉吗？

云宥弯起眼睛，笑着答应下来：“好。”

走出食堂门口，毒辣的阳光迎面肆意倾泻而下。

看着走在前面的云宥，顾清哲突然觉得，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而且，在迈下台阶的时候，双腿在微微颤抖。

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增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