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谁更胜一筹”

一路上，陈娅都沉着脸，咬着唇不说话。

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梁瑜有些担心，“陈娅，你怎么啦？”

“没事，只是有些累。”她很想揭穿何昀礼的真面目，可没办法啊，大家都被他的外表迷住了。果然，美色害人不浅。

......

终于熬到军训的最后一天，磕磕绊绊，一套军体拳总算学下来。

但打了好几次，总有几个人不整齐。

有人带头不干，“怎么总是因为他们这几个啊？累死了！”

“不想打了，真服了！”

教官见状也说不管了，一时间群龙无首。

梁瑜有些手足无措地向陈娅投去期待的目光。

这几天她们俩吃饭和训练都在一起，虽然不同宿舍，但也算是彼此在班里最熟的人。

陈娅回了一个眼神，她也没法子，毕竟这是一群人的事，一个人也会影响整个班的进度。

犹豫再三，班长站了起来，叫几个班委过去。陈娅拉着梁瑜一起。

商量了下，大家都不想放弃，但是，动作不整齐是个大问题，会影响整体的观感。班长提议是，把不整齐那几个人拉出来单独练，让陈娅和梁瑜教。因为她们俩站第一排，动作更标准。

“我们？”陈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和梁瑜。

众人纷纷点头。

陈娅不太擅长交流，就只管示范，由梁瑜去沟通和纠正。其他的同学就跟着班长他们接着练。

她身材修长，一招一式间出拳，尽显飒爽英姿。

有高二的班级上体育课，路过队伍，不少人被她吸引住了目光，原来军训服不是不好看，是得看穿在谁的身上。

辛恒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说实话，他跟着何昀礼，见过不少漂亮的女生，但像陈娅这样，艳而不俗的，真的是很少见。

忽然想起那天何昀礼说的“她好看”，不知跟陈娅相比，是如何呢？看了一会，他嘴角挂起一抹笑，心下一计。

何昀礼这会在体育馆内打球，对决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他一个带球过人就把对方给晃倒，三分界外，完美命中。

下一轮1V1继续，大家等着第二个受害者，却不知谁喊了句“礼哥，过来”，他便扔下球离场。

观众席呼声一片，他倒是不在乎，继续往外走。

“怎么了。”他的声线很低，带着运动后的沙哑。

辛恒没有吱声，只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朝着操场某处指了指。

顺着他手的方向，何昀礼眯眼看了过去。

抬眼的瞬间，阳光打在头上，有些刺眼。虽然只隐约看到了一个背影，但他认出来了，是她。

“礼哥，师妹好看吧，跟你说的那个她相比，谁更胜一筹？”

辛恒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何昀礼的面部表情。

女生穿着一身墨绿色军训服，用力地出拳，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喊着口号。

长长的马尾随着动作轻轻荡漾，也一下一下地撞击他的心田。

所谓，一眼万年。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笑了声。

岁月静好。

下午，开始合训。

两点时分，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但全班都严阵以待。

班长一声令下，“哈——”的一声气势如虹，伴随着“一，二”的口号接连出招，竟整齐地打出一套拳来。

陈娅伸出手跟梁瑜击了个掌，默契一笑。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明天。

周六，军训汇演拉开帷幕，家长也受邀前来观礼。

方语然和陈杰罕见地共同出席。虽年过四十，但两人保养得很好，坐在家长席上也是别样的风景。

“诶，娅娅呢？”方语然有些近视，眯着眼看台下。

陈杰手里还拿着给女儿的花，“应该还没轮到他们班。”

终于，汇演进入尾声。

“一二一，一二一”伴随着口号声，高一二班出场。

陈娅在第一排，方语然一眼就看见。“快看，是娅娅！哎呀怎么黑了那么多。”语气里满满的心疼。

陈杰无奈地摇摇头，平常不好好跟女儿沟通，这会心疼有什么用。他也知道自己和方语然亏欠了陈娅很多，所以一有机会，就想拼命补偿。

站好位置，随背景音乐响起，一套军体拳水到渠成，力度恰到好处。

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结果很完美，二班拿了第一名。

解散的时候，陈娅就跟梁瑜分开，因为她爸妈来了，说要合照。

陈娅嘴上说好，心里却不是滋味。又是这种时刻，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的至暗时刻。

她又是一个人。

心不在焉地走在林荫大道，低头踩着脚下变黄的落叶，声音清脆。而后，世界的喧嚣仿佛与她无关。

一个轻轻的脚步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女生孤独的背影，他的脚步有些欲前又止。

她低着头看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娅娅。”

一把很熟悉的声音，陈娅不敢肯定，但脚步还是放缓了。

“陈娅。”又一声。

这一次，她才慢慢转身。

抬头的瞬间，那两张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脸映入眼帘。

方语然和陈杰在朝着她挥手。

任凭她平常也不习惯显露对亲情的渴望，这一刻眼眶也覆上了一层薄雾。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双手微微张开，此刻她渴望一个拥抱。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方语然也张开双手走向她。

结果下一秒，怀中被塞入了一束花。好的，是她不懂事的老爸。

有些无奈地和母亲对视了一眼，只能苦笑。

“你们怎么来了？”收敛了情绪，她语气又恢复了淡然。

“这不是想你吗？”陈杰笑着说。

她自然不信，要是想她，总不至于一年到头才见那么一两次。

不少同学跟家人都在体育馆前合影，方语然一向喜欢拍照，这会也来了兴趣。

“娅娅，咱们家也拍个呗，好久没合影了。”

细想他们多年奔波在外，常常疏忽了孩子。今日一看才发现，孩子已经慢慢长大，想回头关切时，也为时已晚。

“嗯。”陈娅的语气带了些少有的高兴。

今天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来了，她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让她享受过，短暂的家庭时光。

不再只是羡慕别人。

见此，角落处的那抹身影，也笑了。

而后转身离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眼底闪过的温柔。

......

军训结束，陈娅回家过了个惬意的周末。

当然，第一件事还是给宋以微打个电话。

“喂——，娅娅。”

熟悉的撒娇声，中气十足，看来人是好得差不多了。

“嗯，没事了吧？”她喝了口水，点开外放键，继续写军训总结。

不是她自愿的，是这个周末的班级作业。

宋以微：“没事啦，周一就可以上学，在医院闷死我了！对了，那天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

“我等了你好一会儿，作为你放鸽子的补偿，回去请我吃饭堂。”陈娅下意识地隐瞒了晕倒的事还有他。

一是她从来不希望别人担心她，二是宋以微实在八卦。要是提起他，她肯定问个不停。

说到这里，陈娅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他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不错。但他的行为，实在恶劣。

不对，她怎么想到他了。

“呸呸呸。”她用力拍了拍双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